吭哧、吭哧、吭哧……
訓練用的機甲,同樣是動力強勁,蒸汽充沛,兩支金屬護臂包裹住手肘以上的部分,抛光面锃亮閃爍,烏黑澄澈。
“來吧,鄙人善于奔跑。”
浮士德也來到了起跑線前做好準備,前方36米的障礙跑道上放滿了人形支架,大緻上按照橄榄球隊隊形排列。
前面左右兩個人形支架是“支柱”,後排分别是“鎖球”位置和“側翼”位置,中心是八分衛,然後是傳球前衛和接球前衛,再接着就是中衛、邊衛和後衛。
這些人形支架的擺放位置,就和實戰時隊員的隊列相同。
浮士德沒玩過橄榄球,但他感覺這種陣型和足球差别大不。
甘必大大言不慚:“36米的障礙折返跑,你能跑進五秒内才有資格和我同台競技。”
普通人就算穿上可以加速的動力甲,想在複雜的障礙跑道上跑進五秒鍾,還是非常難的。
但對甘必大這種一流運動員來說,36米的障礙跑道,跑進五秒簡直是最基礎,他平常訓練都動辄能達到四秒多的水平。
比賽還要來回折返跑五輪,這已經放大了專業運動員和普通人體力上的差距。
最後還要比試三個回合!
郝思嘉就是要徹底封殺浮士德勝算,不給他留下一絲一毫的機會。
浮士德捏緊手心,熟悉了一下穿上動力甲後的力度。
肌肉牽動氣沖結構的關節移動後,一種躍躍欲試的牽引力就貫穿了浮士德全身。
“五秒是吧?好。”
浮士德做好了起跑的準備,他的姿勢不如甘必大專業,但瞳孔卻變成了灰白色——
他揭開了蛾印記的第一印。
隻要不被發現使用超凡能力,那就不算犯規啊!
“SET(預備)——!”
裁判也是橄榄球隊的人,他明顯偏向甘必大,預備的聲哨拉得又長又慢,突然間又快速吹響,比賽驟然開始。
甘必大知道聲哨吹響的時間長度,一秒不漏地率先出發。
浮士德被裁判的聲哨牽絆,稍微慢了半秒鍾左右,所以兩個人一開始就被拉出很大差距!
但浮士德并不擔心,他接着揭開了第二層印記,【易皮盜賊】T8級别的加速度能力全部爆發。
這種可怕的爆發性,絕對比普通的優秀運動員恐怖太多。
唯一的問題是浮士德第一次使用蒸汽動力甲,根本控制不好動力甲強化後的力度。
他左一腳右一腳歪歪斜斜地前進,充沛的蒸汽動力強行驅使浮士德的身軀往前前進。
過快的加速度又讓他極難閃避跑道中間的人形支架,沒有辦法,浮士德隻能右腳踏地,靠摩擦力強行減速。
啪!
浮士德右腳用力跺地,腳底闆直接誇張到在跑道上踏出了一個深深的腳印。
周圍一大群來圍觀的學生目瞪口呆,雖然跑道是松軟的砂石材質,但一腳踏出一個手掌深的腳印,也太誇張了吧。
甘必大被周圍人的驚呼聲吸引了注意力,他忍不住用眼睛的餘光向後瞄,一下就看到了浮士德踏出的腳印,直接驚到一頭撞在了人形支架上。
碰的一下,蒸汽機甲的巨大動能,輕而易舉就把木質的人形支架撞成了碎片,但甘必大的呼吸節奏大受影響,前進速度馬上就慢了下來。
後邊的浮士德卻在強行腳刹車以後,穩住了節奏,膝關節的氣沖結構咚咚響動噴射出水汽,加速以後幾乎快要趕上甘必大了。
站在跑道外面的郝思嘉急慌了神:“廢物、廢物——别讓破落戶超過去啊!”
長年跟着甘必大混的那群跟班,都瞪大了眼睛,所有人均目不轉睛盯着浮士德,他的加速度也太誇張了吧!
莉露露捏緊手心,比浮士德還要緊張個一百倍。
南丁格爾小姐拉住她的手:“别害怕,就算浮士德輸了,他們打的賭也沒有法律效力,莉露露别害怕,那隻是小孩子們鬧着玩的事情。”
莉露露瞄了郝思嘉一眼,看她抓狂的模樣,一點都不像鬧着玩啊。
轟、轟、轟——
浮士德的加速度能力太誇張了,隻要加速上去以後,立刻就追上甘必大。
但浮士德在高速中躲避人形支架的能力,就遠遠不如甘必大了。
他雖然有【易皮盜賊】帶來的超強計算力,可是身體卻跟不上大腦的反應,還是接連不斷地撞碎人形支架,速度很快又慢了下來。
甘必大首先達陣,一個旋身跑,停都不用停就完成了轉身向反方向折返跑過去。
浮士德不懂這些橄榄球運動員的跑步技巧,達陣時還是靠右腳踏地,啪的一聲踩出深坑來刹車,然後才堪堪轉向往回狂奔過去。
這樣一個轉折,浮士德和甘必大之間又被拉出了三四米的距離。
莉露露的心一下子就懸到了嗓子眼裏,這要是輸掉可就涼涼了。
郝思嘉掐下懷表,驚喜道:“四秒二!比甘必大平常還快一點!”
南丁格爾小姐也用懷表記錄了浮士德達陣的時間,她有點猶豫:“剛好是五秒,門外漢有這種成績已經很好了……但和甘必大還是有差距。”
第一輪折返跑,就算是門外漢也能跑出不錯的速度來。
可是第二輪、第三輪……直到第五輪呢?
更何況後面還有兩個回合,繼續跑下去,等體力耗盡以後門外漢怎麽可能和專業運動員比。
“達陣!完成一輪!”
甘必大搶先奔回起跑線,他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态和呼吸節奏,并且用巧妙的旋身跑折返出發。
浮士德卻因爲暫時還駕馭不好蒸汽機甲帶來的動力加持,依舊是左倒右歪地傾斜前進,動不動就和人形支架撞到一起。
而且他到達陣的時候,必須要用腳踏入地面中,才能刹車折返,這又會影響速度。
郝思嘉看了一眼懷表:“四秒四,有一點波動,但領先優勢還是很大。等到最後一輪浮士德沒有體力,差距隻會更大。”
莉露露完全哭喪着臉:“南丁格爾小姐,做奴隸要準備什麽嗎?”
南丁格爾小姐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花香味,有點像是白梅。她闆起臉以後,很像嚴厲的教導主任,就差一副窄框眼鏡。
“還有機會。”
南丁格爾小姐亮出懷表上的時間:“四秒九,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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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直立行走的猿猴的子孫,盡管他說及此論時語帶譏諷;又或者我們不僅攝食了我們的父母,“此行并非天孽”,也攝食了我們的起源,所以我們來自虛界。
——《達爾文手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