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再會


薛璞和千面狐狸在奇門局中一拍即合,決定合作。

根據薛璞和陳浩鵬連夜查到的消息,尚天良手下的吳德集團貓膩甚多。

僅僅是這五年來的劣迹,就足以讓尚天良吃上幾輩子的牢飯。

在這五年間有三位記者,在采訪完吳德集團工廠後意外死亡,其中一個至今下落不明。而這條線索竟然是一個匿名賬号主動提供的。

根據這條線索,薛璞和陳浩鵬接着對吳德集團進行排查。

吳德集團生産的抗癌藥以緩解疼痛出名,但是經過薛璞和陳浩鵬的連夜化驗,當中的主要成分竟然是含氨基比林和非那西丁和罂.粟,薛璞不懂西醫,據陳浩鵬所言除了罂.粟,其他都是去痛片的主要成分。

還有就是吳德集團的稅務,陳浩鵬經過他用黑客駭入之後的計算和分析,發現盈利極大的吳德集團,每年上繳的稅款竟仍是不足,可以說是偷稅漏稅。

所以當中存在的一切貓膩,都要當面質問尚天良才能明白。

很快黑暗散去,酒店的一切一下子又顯現在眼前。名流富商,媒體們在好像沒有剛才的記憶一般,依舊在喧嘩不止,責問着電力和千面狐狸的問題。

想來是薛璞的陣法讓其他人的時間停留在原地。

四周仍是黑黢黢的一片。

薛璞解了局,腳下竟然一下踉跄。千面狐狸一驚,不住攙扶。看着他頭上已經冷汗不止,千面狐狸用袖子輕輕爲他擦拭。

陣陣溫軟蘭香又傳入薛璞的鼻間,薛璞的心頭不由一顫,千面狐狸的身子香香軟軟的盡是溫柔,而她似水的眼眸中竟然全是擔憂之色。

看着薛璞力竭的樣子,方才知曉,薛璞的奇門局,是以自身周天爲宇宙,所構建的布局。

這樣的布局,由體外延伸出去對付千面狐狸一人或是二十人,三十人都是戳戳有餘的。

但是這個酒店裏幾近千人,所以薛璞要維護千面狐狸,那麽這個盤局裏就要容納千人。這對于以自身周天來發動陣法的消耗無疑是巨大的。

薛璞隻道:“無妨,依照計劃,繼續行動。”邊說着汗珠滴落...

五星級酒店内,電力系統已被修複,大堂内複見一片光明。

薛璞手中拿着赝品寶瓶,輕輕一躍跳到台上說道:“尚老闆!文物追回來啦!”

尚天良見得此景,心頭大喜畢竟,兩億八千萬的金額就要成交,此時若文物失竊,那可是要損失巨大的啊。

“哈哈哈,不愧是薛大師!”尚天良道。

身邊的鑒定專家也趕忙前去鑒定了寶貝的真僞,畢竟這些人都是尚天良重金收買的,所以隻要千面狐狸沒掉包,這瓶子就算是假的他們也決不會說。

薛璞在台上往下去望,一個身着晚禮服的細腰美人,一頭紅發,香肩外露,俏麗無雙,五官精緻正含情脈脈的對薛璞點了點頭。

她便是易容後的千面狐狸。

愛新覺羅·褀焘拔刀而出,指着薛璞呵斥道:“你滴快說,千面狐狸去哪裏滴幹活!”

薛璞望着美人,笑着說道:“愛新覺羅太君,千面狐狸我滴,鬥她滴不過,向西邊跑了滴幹活,那邊保安不少!你快去追。”

隻見愛新覺羅·褀焘拔刀而走,身法迅速,薛璞瞧見的确高手,若不設計把他支走,也要廢一番力氣。

這次拍賣獲勝的房地産陸人甲陸老闆一身華貴西裝上前說道:“哈哈哈,既然寶物失而複得,那尚老闆我們趕快成交吧,以免夜長夢多。”

尚天良心中記挂着那巨款,趕忙要成交忙說:“好好好!”

誰知看台下人群當中,一個軟萌嬌弱的聲音傳來:“請二位老闆稍等!”

衆人當中,一個曳地紅裙的絕美少女,波浪紅發,香肩細腰,她側露着修長的玲珑細腿,低胸酥俏,身材瘦弱性感婀娜多姿,一張風韻嫣嫣妝容的臉蛋,眉宇間含情欲露,淡淡憂傷,豔麗的紅唇又是撩人心魄。

濃妝豔抹之下,驚豔的衆人紛紛癡傻,老色鬼尚天良連吸了兩回口水,卻依舊流涎。

少女正是易容後的千面狐狸。

“噗,尚老闆且慢,我是吾良報刊的記者孫小萌。在成交之前有幾個問題需要采訪一下您。”

尚天良神色一動,心頭發顫:“孫小萌...好熟悉的名字。”

“哦,原來是小萌啊,有什麽事嗎?”尚天良見得千面狐狸貌美,心底起了色心,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這個誘人的少女。

千面狐狸的語氣瞬間變成了一個幹練女記者,情目流轉拿出了一支錄音筆道:“尚老闆您好,聽聞您的吳德集團打着民族産業的旗号,一直是業界良心,受到廣泛贊譽,那爲何有傳聞說您入了美國國籍?”

此言一出,在場的媒體紛紛驚駭,鏡頭目光紛紛對準了展台中央的尚天良。

要知道這場名流聚會,在一些電台是有直播的。

尚天良赫然一驚,卻又故作鎮定:“呵呵呵,這個小孫同志,咱們做事要講證據,沒有依據的事情可不要亂說哦!我尚天良堅決反對那些資本主義敗類!”

千面狐狸微微一笑接着說道:“我手上有一份您全家移民的資料,我們報社決定把他公布給今天的媒體朋友。讓大家都看一看。”

千面狐一笑,撥弄手機,竟然給在場的所有媒體人一人一個他入外籍的文件。瞬間在場的媒體一衆嘩然,紛紛擠過前去就要采訪。

一時間層層疊疊的媒體人員把尚天良圍的喘不過氣。

薛璞在尚天良的身邊暗暗發笑,這陳浩鵬今日沒來自有他的好處,此時他正以黑客技術破解了在場所有媒體人的手機,幫助千面狐狸發送文件。

千面狐笑道:“哈哈哈,諸位慢着!今天我手中有不止一份資料,今日必會有一個大新聞!小妹我不敢獨自攬功,大家都可以報道,不過需要我問完!”

媒體記者們紛紛望向這個眼神中帶着楚楚哀傷的柔弱女孩。一是歎服她的美,二是歎服她敢在大庭廣衆之下第一個跳出來質問尚天良。

尚天良心頭發顫,就要逃走卻被薛璞一把攔下:“诶,尚老闆,這孫小姐有心發問,你就這麽走了太不紳士。”

“小孫同志,你你你,說話怎麽這麽沒有輕重,你知道你犯得錯誤嗎?你們領導是誰,我要給他打電話。”尚天良指着千面狐說道。

千面狐狸并不理他,扯開低胸衣,從酥俏的胸脯底下掏出一個粉盒藥來:“噗,第二個問題,這是貴公司生産的‘大清藥丸’抗癌藥。”

在場媒體注視着她,紛紛流露出驚愕的目光。

薛璞捂着臉道:“我的乖乖,你拿錯藥啦!”

千面狐也自覺有錯微微尴尬,拿過藥盒定睛一瞧,上面竟然寫着“放心愛”三個大字。

少女尴尬一笑,趕忙低頭在胸脯底下亂翻,結果扔下一張藍色的小藥丸,還有幾張大号傑士邦,還有寫着大顆粒字樣的類似物品。

在場人員無不鼓掌道:“求帶,求帶...”

直到千面狐狸拿出了一盒明黃色的藥盒,上面寫着:“大清藥丸”的字樣。在場的名流,媒體紛紛神情嚴肅。

“咳咳咳,這是貴公司旗下生産的抗癌藥“大清藥丸”,這藥打着純中藥的旗号,但藥裏的成分含氨基比林和非那西丁和罂.粟。

這種藥不僅不會抗癌,而且還會令人上瘾,隻有麻痹疼痛的作用,一盒藥還要幾百塊!請問您是要謀财,還是要害命!”

千面狐質問到這裏,尚天良頓時啞口無言。尚天良通過許多手段讓自己的假藥正常生産,但是如今人贓并獲,實在是想不起什麽說辭。

忽然心生一計登時暈倒,油膩的大臉猛地一歪,竟然口吐白沫,想借機岔開話題。薛璞站在台上,委實佩服他的演技。

誰知千面狐穿着高跟鞋,長腿輕邁,翹臀微晃,甚有氣質的走着模特步,去道台上。

“沒事,尚老闆我能叫醒!”千面狐笑道。

一時間在場諸人都被這個少女絕美的氣場所吸引,紛紛給她讓出一條路來。

聽得她纖細柔嫩的玉腿之下,紅色高跟鞋落在地上發出響聲,這聲音是那麽殺機四伏,又清脆悅耳。

踏踏——踏踏——

薛璞眼皮一瞧:“這妞兒是要幹啥?”卻看她紅色的鞋尖,似錐子一般閃着異樣的光芒。薛璞的臉色變了,趕忙閉上眼睛。

她走到紅毯之上,玉腿高揚,猛得踢在尚天良的要害之處。

噗呲——咔嚓——

雞飛蛋打——尚天良在劇痛當中平地竄起一米多高,從此迎來了新的人生。

一旁的尚貞潔,心知尚天良的貓膩,不敢去看:“哦,我的爸爸,不媽媽!”捂着臉逃跑了。

“啊——”尚天良似鯉魚上岸一般,在地上痛的一頓撲騰,慘叫了五六分鍾方才平靜,咬破手指在,用血迹地上大寫了七個“慘’字。

看着千面狐狸這個嬌豔的少女,再無高舉之心,心中暗念詩句:“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個太監上青樓...”

尚天良膝下無兒,三代單傳,尚家至此絕後了。

薛璞見得此情此景,心底一觸,當真是看着都疼。

薛璞無奈道:“啧啧啧,你這動用私刑不太好吧~”

“噗,本姑娘是賊,有什麽好不好的。”千面狐狸狡黠一笑,盡是古靈精怪。

她低頭陰森的對驚魂未定的尚天良說:“我叫孫小萌,尚老闆真的不認識我?你再仔細想想?去年那個被黑人留學生碎屍的實習校花記者是不是就叫孫小萌?”

“我,我,我...她的死和我有什麽關系!不過是一個生活在社會底層的賤民罷了。我尚家祖上可是平南王尚可喜,是大清皇帝冊封封疆大吏,我家爲旗人的包衣世家高貴之種,豈可與區區賤漢性命劃爲等同!”

千面狐狸一個耳光打得他鼻青臉腫:“當奴才還玩優越!大清亡了,傻X”

尚天良猛地驚愕,連連向後爬去,扯住薛璞的腿:“薛大師,我雇你前來幫忙,你可不能把我丢下啊。我尚天良願意出十倍,不百倍的價格!隻要您願意幫我度過難關,我的财産一半就是你的!”

看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尚天良,誰知薛璞冷冷說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這我當靈探雖爲生計,但更爲天地良心。你的錢都是老百姓的骨血,我可不敢要。”薛璞掏出尚天良給得預支金十萬丢在尚天良的臉上。

但丢出去的一瞬便心頭一凜瞬間後悔,可是爲時已晚。

隻見千面狐狸纖纖玉手一揚,正好接住:“嘿嘿嘿,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就是于民,你不要我要~”

但見千面狐狸得了錢财之後笑得燦爛可愛,眉目間那莫名的哀愁似散去許多,笑聲如黃莺般悅耳,當真是愁也如畫,笑也如畫的美人。

薛璞起初對枉擲千金的真香行爲非常懊惱,但見她歡喜,模樣可愛,自己心底也不由得開心起來,方知古人所言“千金買一笑”所言非虛。

突然一股殺意襲來,薛璞單手把千面狐狸護在身後。

隻見角落之中追逐千面狐狸的愛新覺羅·褀焘正死死盯着千面狐狸和薛璞。

他被薛璞設計支開,撲了個空,方才知曉大事不妙。

愛新覺羅褀焘手握鋼刀,大戰一觸即發,薛璞心知此人本事頗高,而他自己開啓大陣後體力空虛勝算不定。

卻聽倒在地上的尚天良呼喊道:“啊啊啊,褀爺,快救救奴才,奴才這麽多年爲了大清盡心盡力,您可不能這麽抛棄我啊!”

薛璞一愣暗自嘀咕:“什麽大清?犬清不都亡了嗎?”卻又一臉壞笑的嘲諷道:“喲,太君,怎麽你要救尚老闆嗎?我勸你還是雅蠛蝶!這裏這麽多人,你一個精通日語的美國人,再怎麽死狗一,也不敢在中國的地盤上撒野吧!”

薛璞明知他不敢動手,卻刻意拿愛新覺羅·褀焘玩梗。氣得愛新覺羅·褀焘臉上綠慘慘的,媒體們都以爲看見了cosplay的古爾丹。

千面狐狸卻得意道:“這世上有比明月更美的人,噗,原來還有比粑粑更醜的狗。薛璞我不要見到這醜粑粑...”

薛璞笑道:“他若敢動手,我就幫你打他如何?”

媒體的目光紛紛注視在這個獸族刀客身上,褀焘長得雖然莽撞,但是心思深沉他說道:“我滴和他不熟!”說罷轉身便走了。

很快警察趕到,警車出動帶走了尚天良進行調查。

而尚天良的案子也告一段落。

五星級酒店裏警方的介入使得酒店喧嚣異常,千面狐狸把尚天良的罪狀和證據資料發送到各家媒體的手中便離開酒店,順手拿走了那個赝品瓶子。

薛璞最讨厭人多,便也悄然離開。

薛璞陪着千面狐狸愀然走在遍布星輝的夜色之下,悠悠蕩蕩卻到了樂遊原青龍寺遺址附近下,柳色蒼翠,夜風習習。

屆時千面狐已經換成一身清純的學生裝打扮,短小的深藍色水手服,白色的超短裙,齊膝白襪,露着性感的肚臍,白嫩纖細的大腿,長發及腰,甚是乖巧撩人。

千面狐把撩人的小臉靠近薛璞,喘息間吹拂着陣陣蘭麝。

薛璞問道:“你...你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要揭穿尚天良的吧?!”

“噗,你怎麽知道?”千面狐笑道。

“因爲昨夜在調查之時,有一個賬号主動爲我們提供了記者遇害的消息,而你在我未告知遇害記者有一個叫孫小萌的前提下,你竟然說出了她的名字。”

千面狐狸婉兒一笑并不作答,看着柳色卻說:

“曾逐東風拂舞筵,樂遊春苑斷腸天。春色再美,我覺得還是錢更實惠~我走啦,你會爲我斷腸嗎?”千面狐狸在柳樹下望着薛璞噗呲一笑,明澈的眼眸,幹幹淨淨的煞是好看。

薛璞撫着垂下的青青柳絲靜靜說道:“霧撚煙搓一索春,年年長似染來新。應須喚作風流線,系得東西南北人。我若折下柳枝,爲你作一束花冠,你可願不走?”

薛璞看着這個女孩,心底不自覺的歡喜,容貌如今已然次要,雖是第一次相見,但這個風情萬種的神秘女孩兒總給他一種莫名的親切。

“噗,傻瓜。我是自由得風,才不會被你的風流線系住。”她忽然轉身,裙裾飛揚,頭上的鈴铛和耳環當啷作響。

她香肩一翹噗嗤的笑了出來,單眼一眨,對薛璞伸出小手調皮的晃了晃纖纖細細的手指:“噗,再會咯~”

她走到事先停好的大哈雷摩托前,利落的穿上皮衣,引擎發動,燈光炫彩,嗡的一聲消失在夜色當中。

留下的,除了回憶再沒有其他...

次日清晨,薛璞依舊從一堆舊書櫃中的小床上爬起,平康坊裏的靈探事務所貼滿了欠費單子。

洗漱,晨練,早餐肉夾馍,肉夾馍吃不起....那就涼皮兒吧~

哈哈!又是新的一天。

诶,從來沒起這麽早,薛璞打着瞌睡,對着鏡子看着自己重重的黑眼圈。

突然一通電話響起。

“完啦,大老鐵!我殺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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