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上巳節。
渭水之畔,細雨朦胧,水面之上一片煙波浩渺,岸邊三三兩兩遊人正賞桃花。
遠方蘆葦蕩中,一隻小舟若隐若現從江心駛來,舟上傳來男子吟撫琴吟唱之聲,卻是一首古調《鹧鸪天》:
昨夜桃花夙雨催,江天一色雁群歸。興來沽酒春風釣,醉罷卧矶大夢陪。
如槁木,忘玄機,浮生莫使與心違。世人逐利成牛馬,不似山林自在飛。
煙山如黛,春雨成織,遙見小舟推開江波,舟上一個容貌清癯的青年男子便是作詞之人,他醉卧在舟頭,衣衫不整,形骸放浪。
隻看其抱琴而眠,酒盅傾倒,一杆無餌直鈎垂釣在舟頭随着微風蕩漾,似乎借此來憑吊姜太公渭水而漁“甯向直中取,勿向曲中求”的故事。
而他釣的不過是這天地間的春風景色罷了。
“喂!老薛!你幹什麽呢!打電話也不接,找你半天。漁民大叔說你還給人家船偷跑了!”聽得岸邊一個微胖的斯文男子竭力高呼。
“喲呵,這不是老陳嘛~啥事兒,啥事兒!”移舟靠岸,舟上男子半醉半醒之中抻了一個大懶腰,跳下舟來。
隻見他頗高的健瘦身材,面白如玉,五官清秀更勝女子,朱唇皓齒的甚是好看。一對兒長長的劍眉似到了鬓角,英朗的雙目懶散卻深邃;
舟上男子的長發用發簪绾着發髻,不甚打理額前幾縷碎發,重重的黑眼圈,一副懶散灑脫模樣。
“老陳,這麽着急幹嘛?難道又是有案子?都說了,不接不接,最近卡文到死,什麽案子也不接,成天抓那些無聊的鬼怪,簡直無聊透頂...”舟上男子打了一個哈氣道。
斯文男子答道:“哎,不接不行,你作品撲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這案子卻是火燒眉毛啊。”
“哼~大丈夫立誓爲人,八尺之身豈能爲五鬥米而折腰!說不接就不接,我就是餓死,死外面,從河邊跳下去,我也不接!”長發男子慵懶的神色一變,忽然一臉正經,義正言辭的令人發指,大有若此案接了,登時墜河而死的架勢!
見得長發男子這個架勢,心知其在爲卡文的時期發愁,斯文男子老陳,眼珠一轉,不溫不火道:“哦,這次抓得不是鬼怪,是個傳說中的美女神偷,聽說叫什麽...千面狐,好像聽說她,比那個什麽什麽時代的允兒還要好看。既然你卡文不去,那我去把案子辭了。”
“什麽!千面狐狸!“聽得千面狐狸四字,長發男子忽然神色一動,起身驚道。
”就是那個每次出手,都要提前發預告函的美女怪盜?!”
老陳道:“正是...”
那長發男子,神色愈發振作,喜形于色登時樂開了花,扯住老陳的脖子一頓狂搖:
“走走走,快回事務所,哥們我還單身呐!”
老陳忽的一愣,望向長發男子,隻見他雙眼中那般的情真意切,那對工作的渴望,流露出來的神采,好比那失節的婦人充正經,不吃飯的境澤說真香。
“诶诶诶..我說老薛,你輕點掐留我一命,老哥們我也單身呐!剛才不還說,餓死跳河也不接這個案子嗎?你...你這節操也變得太快了?”
“诶,你知道什麽?這千面狐狸,一人千面,面面絕色,可以說是最近兩年名流富商們人盡皆知的尤物。可又是神秘莫測,不少富商爲了一睹芳容,傾盡财力也要博得這位尤物的光顧。後來幹脆以被千面狐狸出手光顧爲榮幸。”
老陳道:“那豈不是要重金尋寶,然後再高調炫富,引來這個女怪盜來光顧?”
長發男子笑道:“噗,具體不甚了解,不過也差不多。聽說有個老闆見她一次癡癡忘情。竟然花下數億再次誘她前來,卻不料千面狐狸卻不屑一顧,再不與見。當真是潇灑。”長發男子說罷流露出贊許之色。
老陳不禁吐槽道:“诶,你呀你,酒色财氣一樣不少,還自稱玄門弟子,真是...”
“诶,别提了,我隻是長得像道士,又不真是,是不會守那些清規戒律滴....”
長發男子绾着發髻,穿着一身藏藍色交領漢服短衫,在外人眼裏就和一個邋遢道士一樣。實際上卻也隻是一個明代普通漢族男子的日常裝束。
他叫薛璞,字琪元,雖然不是道士但很擅長玄門道術,也酷愛網文寫作,不過呢人送綽号“縱橫飙車俠”寫的小說十之八九沒等撲街,先開車被屏。
平日裏懶散随性,笃信老莊,熬夜修仙,所以眼圈重的像一個多人運動員。
可就是這麽一個優哉遊哉懶懶散散的瞌睡蟲,卻學生時代做過職業籃球運動員,而後加入了漢服運動,蓄了長發,挽起發髻,做漢族傳統模樣,一心要複興漢家衣冠。
平日裏的做派風格也是比較遵循古人行爲的。
而老陳,陳浩鵬亦是他漢服運動的同袍,也是薛璞在工作上的助手,是一個極爲能幹黑客專家。
薛璞爲了糊口開了一家靈探事務所。所謂靈探,便是一個解決各種靈異事件的工作;
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世間萬物并不能都用科學來解釋,風水道術,奇門五行若是真的空穴來風,中國的老祖先也不會傳承千年,且影響至今。
且怪力亂神之說,就是孔子這樣的聖人也非盡而知之,故而靈探這樣工作更是隐匿于世,不爲人知了。
但是一旦出現一些警方不方便出手,沒辦法解決,或者是靈異鬼怪的問題,靈探便會出馬。
雖然很少有知道薛璞的本事究竟如何,但是出道多年以來,薛璞經手的案子竟全部解決,無一失手,足以見他的本領不凡。
而陳浩鵬則是一個互聯網數據處理大師,幫助薛璞分析處理各種案件的信息和準備工作,也經常敦促薛璞不要偷懶誤工。
此次案件的委托人叫做尚天良,是當地一個吳德藥業的大老闆,是個億萬富翁。
三天前尚天良接到了千面狐狸将要光顧的預告函,可是出于某種原因,尚天良不願報警,便找到了薛璞的事務所。
大老闆尚天良是個附庸風雅的人,手裏好搞些古瓷文玩,将于次日下午五點在自家的五星級酒店,以展演并拍賣瓷器爲由頭,舉辦一場酒會沙龍,屆時邀請許多社會名流參加,還會請來媒體做電視台直播。
這是尚天良促進他商業合作關系的大好機會,所以萬萬不能有任何差池。
而在千面狐狸的預告函裏,所要竊取的寶貝,便是這場沙龍的鎮會之寶——“北宋汝瓷珍品淨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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