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
當然懂了。
但是這個所謂的九宮格,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秦方舟很想問一下,但考慮到雞窩頭那副嘲諷的嘴臉,還是放棄了。
反正等下就知道了。
……
風暖擡了擡手,小黎推着她的輪椅,将她推到了桌子後面。
暖暖打開了一款筆記本電腦,然後翻手祭出一張誇克牌,直接丢入了電腦屏幕之中。
看她那模樣,似乎是在将一些數據上傳。
秦方舟猜想,應該是将自己的整個考核過程,給提交上去了。
不過……
秦方舟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這個電腦,和咱們卡牌屋的電腦,效果是相同的嗎?”
這句話,明顯是在問雞窩頭的。
此刻,雞窩頭早已一臉懶散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雙腿翹在風暖的桌子上,咬着煙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一旁的籠子裏,将那隻疑似是阿泰的泰迪犬給提溜了出來,放在手中抓着毛茸茸的棕毛,把玩着。
泰迪犬就這麽兩隻眼睛瞪得溜圓,仿佛吓得靈魂出竅一般,縮着脖子,任由雞窩頭玩弄。
雞窩頭吐了一口煙霧,随口道:“效果差不多吧。”
“那你就不能換台新的嗎?你那台也太破了。”
“老子戀舊。”
雞窩頭罕見的沒有怼秦方舟,而是撇着嘴丢了一句,便不再理會秦方舟。
而是從口中将香煙拿出來,往泰迪犬的嘴巴裏塞去:“來,給老子吐個心形,然後再吐一根箭,從裏面穿過去。”
泰迪犬一臉抗拒,四爪朝天,那雙黑豆眼吓得都快要從眼眶裏瞪出來了。
它太難了!
而作爲泰迪犬的主人,風暖此刻卻是一副仿佛沒有注意到這邊情況的模樣,依舊在認真的操作着電腦。
秦方舟默默看着這一幕。
他隐隐感覺……
雞窩頭和風暖,可能是比較熟悉,或者說……非常熟悉。
從雞窩頭之前的那聲頗爲親昵的“小暖暖”,就能看出一二。
而且,從雞窩頭在這間寵物店裏的随意态度,以及風暖對雞窩頭種種行爲的視而不見,也表現出了他們的熟悉程度。
不過也對。
畢竟整個康江市,在他秦方舟成爲覺醒者之前,估摸着就隻有雞窩頭和風暖這兩個覺醒者,或者說誇克獵人,所以……他倆應該經常聯系,或者有些合作吧?
滴答。
就在這時,風暖的筆記本電腦中,傳出了一個清脆的聲音。
風暖這才緩緩擡起頭,親口說道:“你的考核表現,我已經提交上去了,接下來,你可以直接前往獵人集會了。”
“評級考核,最低需要達到D區間,才算勉強合格。而你的這次表現,保守估計,是C區間,甚至有可能是B區間。”
“路上,希望雞爺能多多指點你幾句,否則,你進入九宮格後,可能會走上彎路。”
聽到這裏,一旁的雞窩頭将泰迪犬丢到一旁,一臉不屑道:“指點個屁,路自己選,彎不彎的都是自己的命。”
說着,雞窩頭站起身來,剛往門口走了兩步,忽然停了下來。
他沒有回頭,而是丢了一句:“風暖,你現在的情況不太好,我注意到,你每次情緒出現起伏的時候,你體内的那玩意兒,就想跑出來。甚至在操控鳥籠幻境的時候,你都無法抑制。——我早就說過了,你宮格有問題,架橋的事情……”
說到這裏,他忽然發現秦方舟正眨巴着眼睛,豎着耳朵聽他說話,便抿了抿嘴丢了一句:“總而言之,還是那句話,我希望你這輩子都不要重新站起來,否則,我不會留手。”
風暖卻是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揚些弧度,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秦方舟真真聽愣了。
什麽宮格有問題?什麽架橋?還有……風暖體内的那玩意兒,是啥?
嗯??
是……
是她雙腿之中藏着的東西嗎?
秦方舟其實一直都挺在意的。
風暖那雙腿,之前在幻境之中,忽然仿佛長滿了骨刺一般,鮮血直流,非常恐怖,而且,她那隻被眼罩遮擋住的眼睛,也被遮住了。
之前的秦方舟,還以爲這隻不過是風暖爲了将自己這個BOSS身份打造的恐怖一點。
但現在看來……
顯然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樣。
看來……
這個雞窩頭,和這個風暖之間,應該有什麽往事和秘密,不僅僅是熟悉那麽簡單!
這時,雞窩頭已經走出了大門,還不由催促一聲:“臭小子,愣着做什麽,還想被關進鳥籠一次?”
秦方舟這才回過神來,微微點了點頭。
原本,他還以爲,這次還會是風暖稍微使用一下手段,讓他直接通過類似傳送門的東西,直接抵達獵人集會的。
但現在看來,顯然不是這樣。
風暖似乎是看出了秦方舟的想法,緩緩道:“你想要前往九宮格,就必須走獵人集會的正門。讓雞爺帶你去吧。另外……”
頓了頓,風暖看向秦方舟的眼睛說道:“自信一點。其實我對于你的考驗,在進入鳥籠幻境之前,就已經開始了。還記得我之前對你展示誇克牌嗎?其實就是爲了引你坦誠相待。作爲一個初窺門徑的權限1失語者,那個時候往往會下意識的選擇尋找依靠,向我坦白。”
“在到了一個陌生恐怖的環境中,用自己真誠來換取安全感,是人類的本性。”
“但你還是選擇謹慎的隐藏了自己尋求安全感的沖動。”
“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說明,你很有潛質。”
“現在,我大概隐隐明白……雞窩頭竟然可以真的下定這種程度的決心,重新回來這裏。也許……你真的很與衆不同。”
“……”
聽到這裏,秦方舟越發覺得……
自己隐隐嗅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故事的味道。
“風小姐……”
秦方舟忍不住開口。
風暖卻已經緩緩低下頭,停止親自講話,取而代之的,是那隻蹦蹦跳跳的松鼠,重新回到她的肩膀上,丢了一句:“慢走,不送。”
“……好。”
秦方舟不再多問。
扭頭,矮身,走出大門。
而屋内的風暖,則再次擡起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口中仿佛自言自語地緩緩道了一句。
“努力活下去吧。也許,在雞窩頭看來,你……是他最後的一次垂死掙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