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質極其惡劣的殺人事件出現,讓海洋學院諸多高層迅速彙聚一堂,開始就此案件進行詢問。
面對着五十餘名導師和學員管理層,張妙然表現的非常淡定。
理智告訴她,自己犯了很大的錯,在沒有任何理由和仇恨的情況下,幹掉一名同學,必然會受到嚴厲的處罰。
但感性上……
張妙然卻是平靜至極,内心沒有絲毫波動。
雖然就連她自己也不曉得爲什麽,但她卻隐隐約約在期待着、等待着什麽人的到來。
“她的行爲,實在是太過分了!這種惡劣的行爲,必須加以嚴懲!”
“張妙然畢竟是劍士學院的優秀學員,平時也多與人爲善,檔案裏面從來沒有過污點,先聽她自辯吧……”
“辯解什麽?這還有什麽可以狡辯的?她作爲劍士分院首席生,不能以身作則,反倒帶頭違反校訓,這樣的人,根本就是禍害!有不如無!以我看,直接将她開除才是最好的選擇!”
強烈要求懲罰張妙然的,正是劍士分院的執掌者,塞恩思伯裏。
此人白發蒼蒼,渾身筋肉虬紮,像一頭蒼老的獅子,任職海洋學院的副院長。
他一開口,衆人盡皆沉默。
塞恩思伯裏的小心思,大家都相當清楚。
他的孫女,是劍士分院的二席學員。
隻要把張妙然開革出去,塞恩思伯裏的孫女就可以自然上位,獲得學院的更多資源傾斜。
“塞恩思伯裏說的,也有一些道理。”
外貌老态龍鍾的麥克阿瑟院長意味深長地看了副院長一眼,渾濁的眼珠微微轉動,視線落在張妙然身上:“看樣子,你是沒什麽想說的。”
“雖然你是天才,但并沒有遵守海洋準則,不能寬容、善待其他同伴。”
“而且,毫無悔改之心!”
“繼續讓你呆在馬恩号上,隻會導緻海洋學院風氣敗壞。”
在麥克阿瑟院長眼裏,張妙然的确是劍術天才沒錯,但想要将天賦轉化爲實際戰力和位階,卻需要長時間的磨煉。
“未來”是年輕人才會考慮的奢侈品。
像麥克阿瑟這樣的老人家,心裏隻想着自己現在的權利與地位。
最近這些年,因爲年齡的增長,身體老化,外加魔力潮汐陷入低谷,麥克阿瑟的實力從原本接近傳奇的程度一路下跌到十一階,隻能勉強維持高級職業者的水準。
在這件無足輕重的事情上,賣塞恩思伯裏副院長一個人情,麥克阿瑟近來搖搖欲墜的地位,就多少能夠穩固一些。
“所以,我在這裏宣布……”
“海洋學院,正式将劍士分院的張妙然學員除名!”
麥克阿瑟這些話說的冠冕堂皇,内心想着的,卻隻有自己的權勢地位:“到下個港口,你就自行離去吧。”
“散會!”
話說到這裏,麥克阿瑟忽然感覺不太對勁。
“怎麽?還有事?”
場中氣氛,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麥克阿瑟眨了眨眼,發現現場的年輕導師們表情都有些古怪,不像是幸災樂禍,也不像是扼腕歎息……
雖然不太明白他們究竟在想什麽,但麥克阿瑟至少能夠察覺出,這些年輕導師們,似乎對自己徹底喪失了畏懼之心,并沒有人出來附和自己。
麥克阿瑟扭過頭,看向身邊的塞恩思伯裏,視線落在對方那茫然的臉上,心中咯噔一聲。
原本兩人之間鬥智鬥勇數十年,彼此都知根知底,亦敵亦友。
感覺到氣氛異常的時候,麥克阿瑟曾以爲,是塞恩思伯裏這位“老朋友”又開始耍陰謀詭計了。
可看對方那滿頭霧水的樣子,似乎自己想岔了?
正當正負院長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一道欣長的身影緩緩踱步進入會議廳中。
黑發黑眸黃膚,氣質超塵脫俗,不似凡人。
正是海洋學院的理論課導師——周哲!
年輕的導師們,悄無聲息地來到周哲身後,無聲地證明了自己的立場。
“周哲,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副院長塞恩思伯裏瞪圓雙眸,怒斥道:“你這是想要做什麽?”
聽到這裏,周哲唇角微微上揚,來到張妙然身邊,摸了摸少女的腦袋:“本來站在旁觀者角度,多觀察一點時間。”
“出了這件事,隻能提前站上前台了。”
張妙然紅着臉,羞赧道:“阿哲……我是不是拖後腿了?”
周哲微微一笑:“沒有,那個叫多蘿西的學員身上,本來就有問題。”
“你不殺她,我也會出手。”
看着兩人互動,被徹底無視的塞恩思伯裏内心惱火至極,一副義正言辭的姿态:“你這是要背叛海洋學院嗎?!”
周哲這才緩緩擡眸,拍了拍手掌,贊歎道:“你這手潑髒水的功夫,真是厲害啊……”
“如果我是叛徒,那這些站在我身邊的人,又算什麽呢?”
塞恩思伯裏聽到這話,才悲哀地發現,自己身邊,似乎隻站着“老友”麥克阿瑟了。
他心中憤怒至極,咆哮道:“糾察隊呢?爲了海洋學院,殺光這些叛徒!”
塞恩思伯裏嚷了半天,沒有半個人影過來。
周哲眉梢微挑:“别浪費精力了。”
“那些被你洗腦的可憐人,身上的忠誠魔咒,已經被我解除掉了。”
“真是可悲啊……”
“一百三十六名糾察隊員,沒有一個人是真心爲你效力的。”
說着話,周哲周身緩緩凝聚出一道道元素之環,風火地水四元素交相輝映,凝聚出十層奧秘紋路。
“十階法師!這不可能!明明已經是【魔力潮落】的時代,命運眷顧于我的時代!”
“本來,海洋學院應該由我來掌控才對!”
塞恩思伯裏像是徹底陷入了癫狂,眼珠亂晃,面色漲紅,額頭青筋暴綻,眦目欲裂:“我不服!”
“你當初加入學院的時候,經過靈魂檢測,明明隻是個二十歲左右、隻有三階實力的年輕人而已!”
“在潮落年代,你憑什麽能達到這種程度?你到底有什麽秘密?”
周哲擺了擺手,語氣平靜道:“裝瘋賣傻?”
“算了,無所謂。”
“帶走關押,好好看管。”
“來日方長……”
“這個人曾經做過的惡,後面再一條條審判。”
語畢,數名身着藍黑制服的“糾察隊”成員沉默地走入會議廳,給塞恩思伯裏戴上符文鐐铐。
被铐住的塞恩思伯裏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低垂着頭,白發披在臉上,也不反抗,一副義氣消沉的模樣,任由曾經的部下們将他帶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