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話，埃迪安随手存了個檔。
“我的來意，已經說明。”
埃迪安笑着看向周哲：“我這次前來，是在諸天論壇開了直播貼的。”
“沒有提前知會你一聲，很抱歉。”
“不過，你我都是戰士。”
“戰士之間，不需要講究那麽多禮數，難道不是嗎？”
說道這裏，正當埃迪安準備背上兩句經典語錄刷一波存在感的時候，卻見一道璀璨耀眼的刀芒粉碎空間，呼嘯而來！
刀芒之中，青紫雷光缭繞，醞釀着毀滅的氣息。
躲避？
無處可躲！
防禦？
頂不住！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人？一言不合就放大招？”
埃迪安腦子裏無數個問号打轉，整個人都傻了。
他心神念轉，身後的漆黑羽翼驟然合攏在身前，散發出金屬光澤，極力支撐防禦。
然而……
埃迪安引以爲傲的“紳士之翼”，在那無可匹敵的刀芒面前，連半個呼吸都沒支撐到。
它如同黃油遇到了燒熱的滾蕩餐刀一樣，瞬息之間，就被撕裂開來，消失的無影無蹤，無聲無息。
而埃迪安本人，也被這一刀劈成兩半。
身首分家。
埃迪安感覺自己變輕了許多，仿佛地球失去了引力，整個人好似鵝毛一般，漂浮在空中。
地面上，矗着一具無頭屍體。
他很快意識到，那就是自己的屍身。
時間回溯！
……
啓蒙界，深紅學園。
陽光之下，萬物顯形。
“呼……呼……呼……”
埃迪安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像是見鬼了一樣看向周哲。
這個家夥，太不講道理了吧？
不都說華國人最謙和圓滑，講究中庸之道嗎？
爲什麽一見面就直接一刀過來，砍死自己啊？
還是說，兩人之間，曾經存在過什麽矛盾和仇恨，是自己不知道的嗎？
不可能啊！
埃迪安覺得自己的記憶非常完整，絕對沒有出現過任何間歇性失憶或者永久丢失記憶的症狀！
“原來，頭被砍下來之後，人還可以保持思考能力的嗎？”
當存檔系統綁定的瞬間，埃迪安就知道，自己不會真的死去。
任何非自然死亡降臨的時候，他都可以回到最近的存檔點。
可是……
成爲超凡者之後，埃迪安的運氣一直非常不錯，從來沒有戰死過。
最壞的情況，也是身受随時可能不治身亡的重傷——在那種狀态下，埃迪安都是直接發動系統能力，進行時間回溯的。
他又不是變态，沒有自虐的癖好，怎麽可能會想去體會死亡的感覺呢？
剛才的情況是，周哲的攻擊太過突兀、迅猛，根本不給埃迪安任何反應的機會！
他甚至都沒有看清楚周哲究竟是怎麽出刀的！
寒暄，挑釁，然後被砍死。
就是這麽簡單。
在今天之前，埃迪安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第一次”，會丢在周哲手裏。
好吧！
或許潛意識中，曾經也思考過。
畢竟人家周哲可是現在公認的“地球第一強者”！
當初美利堅的喬納，在去塞爾亞之前，也曾經周遊世界，闖出偌大名聲！
可喬納在周哲手底下，卻連一招都撐不下來！
但……
這種被瞬秒的、近乎屈辱的死亡形式……
埃迪安是沒有料到的。
說起來，如果不是“存檔系統”的幫助，埃迪安幾乎不敢想象，自己會有怎樣的下場。
身敗名裂？
那隻是最基本的。
埃迪安感覺，如果就那樣死去的話，即便死後，自己也要成爲古往今來最出名的小醜！
甚至，成爲“不自量力”的代名詞！
不遠處的周哲，聽到埃迪安的自言自語，忽然輕笑起來。
“沒文化，就要多讀書，多學習。”
“知識，永遠不會辜負你。”
“頭被砍下之後，意識在短時間内，并不會消失。”
“在遇到你之前，我還以爲這是常識，現在，我知道，世界上每個人的知識面都是不同的。”
聽到這話，埃迪安不服氣了。
不用看，他就知道，諸天論壇裏面，現在肯定有很多人在吐槽自己。
“第二次”和周哲博弈，一開始，他就落了下風。
埃迪安心中不忿，卻勉強保持風度，盡量用平和地語氣反唇相譏：“常識？你以爲正确的東西，不一定是真的。”
周哲隻是挑了挑眉，語氣柔和道：“法國大革命期間，生物與化學家拉瓦錫被牽連其中，判處死刑。”
“在死亡之前，他和劊子手約定好，說……”
“待會你砍下我頭顱的時候，觀察我的眼睛，我想做一個實驗，看人類死後是否還存在意識。”
周哲語氣忽然一變，腔調顯得有些詭異起來，仔細去聽，帶着些許法蘭西風情，更認真思考的話，似乎……
他如今的嗓音，和埃迪安本人，有七八成相似。
周哲盯着埃迪安的雙眼，用一種漠然的口吻說道：“我會盡力在頭被砍下後眨眼睛，如果你砍下我的頭後，我的頭還能眨眼睛，那麽就證明人的大腦被砍下後，還有意識存在。”
“如果我的頭沒有眨眼睛，就證明人被斬首後，沒有意識存在。”
一番話說下來，讓埃迪安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渾身上下都涼涼的，汗毛也微微乍起。
他感覺，站在自己眼前的，似乎不是一個普通華國人，而是一名數百年前就已經死掉的“古人”。
“然後呢？”埃迪安下意識地問道。
周哲沒有立刻回答對方。
他隻是上下打量着埃迪安，那模樣，像極了正打算殺豬的屠夫，在觀察着從哪裏下手比較好。
半響，周哲才撤銷了《神裝法典》的惡作劇，恢複正常語氣和嗓音，悠然道：“拉瓦錫的頭被砍下之後，眨了十五次眼。”
埃迪安不服，梗着脖子道：“隻有上帝才知道，這是不是你剛剛杜撰出來的故事！”
“拉瓦錫是什麽人？我聽都沒聽說過！”
“不曉得他是哪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甚至，他存不存在，都還不好說呢！”
聽到這話，周哲像是看弱智一樣看向埃迪安，同情道：“拉瓦錫這個人呢，被譽爲現代化學之父。”
“牛頓對物理學有多重要，拉瓦錫對化學就有多重要。”
“等等……”
“先别說話，我幫你挽下尊。”
周哲歎了口氣：“知道嗎？我現在最很擔心的是，你突然問我牛頓是誰。”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不會懷疑你的智商和知識積累量。”
“我隻會把你切成片，送去實驗室，給科學家們研究。”
“堪比草履蟲級别的智力水準也能成爲青銅超凡者，你的身體，一定很有研究價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