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捂着自己的傷口,擡眸望着那些向她逼近的腳。
沒想到,這些人這麽恨她?
她究竟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她不記得自己跟這些人有什麽仇啊。難道說,這些人真的這麽熱愛工作嘛?
啧啧,沒想到啊。
B基地有這麽一群熱愛研究的人,可真了不起。
腳步越來越近,遠在二樓的喬馳也不自由住的往前走。
若是從前,他當然不敢,可是人多了,他就敢了。
虎落平陽被犬欺,牆倒衆人推。
忽然,他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
怎麽,難道還有人沒出來看熱鬧。
不對,自己身後的辦公室裏隻有一個人。
景清章?
在他思索的功夫,景清章高大的身影已經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看着她向着二樓走去,今天的景清章很沉默,雖然他平時話也很少,但今天格外的沉默,像是暴風雨前的甯靜。
修長的手指解開了白大褂的扣子,一步一步向下走去,熱鬧的人群自覺的讓出一條道路。
他走路很快,卻不急。
周圍的人因爲他的速度而停止了動作。
夜景擡起頭,看着出現在他面前那雙擦得锃亮的皮鞋,她緩緩擡起頭,望着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的景清章。
下一秒,隻見空中出現了一抹白。
白大褂輕輕的落在她的身上,籠罩住她的身體,不讓别人看到她身上的傷。
景清章蹲下身将地上的女人攔腰抱起。
衆人倒吸了一口氣。
不會吧,景教授不會跟她之間有什麽吧。
好像沒有。
不對,又好像有。
可是不對啊,景教授怎麽會看上夜景這個喜怒無常的女魔頭呢。
“你想做什麽?”
夜易康看着景清章的背影叫停了他。
“父親的身份代表您擁有愛護陪伴孩子成長的義務,但并不意味着你能擁有随意毆打辱罵和決定孩子生死的權利。”
夜易康愣神的看着他的背影,這家夥是第一個跟自己公開叫闆的人。
他将夜景放在了沙發上,眼神的餘光掃過站在門口的喬馳。
“今天大家提前下班,晚上的總結會取消。”他的手按在門上。“你可以走了。”
夜景蜷縮在沙發上,她的眼睛紅紅的,可是他明白那不是因爲想哭,而是因爲憤怒。
他偏過頭去,從書架上拿下醫療箱。
沉默的爲夜景處理傷口。
從始至終,夜景都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你好像不會哭,女孩子覺得委屈不都應該哭嘛?”景清章壓抑着自己的心情,溫柔的處理她手上的傷。
原本自己包紮好的紗布,已經全部崩開。
用鑷子輕輕的夾進肉裏面的紗布。
夜景疼得皺起眉頭,可是鎮定劑的效用又讓她無力發出聲音。
“是不是很委屈。”如果你覺得委屈,我可以幫你殺了他。
“我有什麽好委屈的,隻是一點皮肉傷,相比較而言,那個人失去的東西,我這點非常無足輕重。”夜景冷漠的笑着。“我這次玩大發了,那老頭不這麽處理我不好交代,說不定還會又人暗殺我,他這麽做,也算是爲了保全我。”
他聽到這句話,唇角不由得微微勾起。
他忽然有點嫉妒了,嫉妒她父親,能夠擁有夜景如此的信任。
“如果這樣的借口,能讓你心情舒服一點,你可以這麽想。”他知道夜易康爲什麽這麽做,可是他不想,他想讓夜景離他遠一點,想讓這份信任感能分給自己一點。
當一個人形成孤島時,才會渴望如同潮水般湧來的感情。
他擡起頭,看着夜景那微微腫起的臉,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臉。
“你幹嘛?”
夜景一臉嫌棄的轉過頭,不讓她碰自己。
“等我消腫了,依然是這條街最靓的妞。”夜景打掉了他垂在半空中的臉。“好家夥,我老爹踹我肚子那一腳,差點讓我當場去了,還好勞資有幾分腹肌在。”
被夜景的話逗笑。
“我能解開你上衣嘛?”
“無所謂,随便扒,老娘除了少個d,其他跟你差不多,我不在乎這,你要是喜歡随便看好了。”夜景大剌剌撸起自己的上衣。
她的小腹平坦而又禁食,上面清晰可見的謝尹,讓景清章不由得心疼起來。
垂眸,思慮了良久。
昨天他想了一天,自己活了這麽多年,似乎沒有喜歡過任何事物,她是唯一的例外,不可否認,這個女人對自己有着緻命的吸引力。
或許,他們可以在一起好好生活下去。隻要她願意,自己可以給她一個更好的生活,陪着她直到老去。
“跟我走吧。”他緩緩握緊夜景受傷的手,輕吻他的手。“你可以肆意的生活,遇到不順眼的就殺掉好了,你可以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一切,隻要你想,一切都唾手可得。”
話說出去許久卻沒有回應,擡眸,夜景已經陷入了沉睡。
看來那管鎮定劑起效了。
景清章歎了一口氣長氣,露出一抹苦笑,無可奈何的望着睡着的夜景。
看她剛剛對自己父親的态度,肯定是不肯跟自己走的吧。
“那你就繼續呆在基地受苦吧,我要走了。”
一聲細微的腳步聲閃過。
景清章眉頭微微皺起,手腕上的手環出現了一抹紅點。
可以啊,居然隐藏的這麽好。
喬馳拿着氧氣瓶藏在了書櫃後面,剛剛景清章說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他一個教授,哪裏來的能力,能讓夜景狂。
他當夜景的小白臉還差不多。腦補了下景清章柔軟的靠在夜景懷抱裏,對着夜景說,你以後不要碰那些武器了,太可怕了,人家都要吓哭了的表情。
忽然,腳步聲傳來。
糟糕被發現了?
吓得他趕緊閉氣。
腳步聲終于停了下來,隻聽門關上的聲音。
原來是來關門。
松了一口氣,從櫃門後走了出來,迎面就對上了景清章。
吓得他差點跌倒。
“景教授我什麽都沒聽到。”
“怎麽還不回家。”景清章笑對很溫柔,像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師在問爲什麽你還沒吃飯。
“我啊,我想看看夜景。”
“她很好,不需要看。”景清章歪頭望着他,喬馳被看得有些許發麻,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