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枭雄,怎麽可能因爲敵人說投降,他就真的會相信我會投降。
我十分清楚,他不把他想要的東西拿到手,他絕對不會放了陳雅媛跟我的孩子。
但是,等到他真的把我的東西拿到手,那麽,也就是我的死期。
我現在并不知道陳雅媛是什麽心思,我不知道,他們是在合作,還是被囚禁了。
我糾結痛苦的内心,沒有人能明白,張北辰,好狠啊。
我看着爬起來的吳灰,他的那隻斷手被張北辰那走了,張北辰就是故意要廢了他。
我知道,這是給我看的。
以張北辰的個性,吳灰來殺他,他一定會殺了吳灰的,給我面子?
我要是有這個面子,張北辰就不會抓着陳雅媛不放了。
留着吳灰,是用來最後時刻解決我的,我十分清楚,張北辰不會給自己留刺的。
這是我的計策。
與其防着張北辰的千軍萬馬,不如防着張北辰在我身邊安插的暗棋。
吳灰痛苦地說:“對不起大哥,我沒用……”
我抓着吳灰,順手将三貓給撈起來,兩個人都非常的慘。
我什麽都沒說,扛着兩個人走出去。
到了外面,我看到了刀爺他們,看到我們凄慘的出來,所有人都圍過來了。
馬宏吼道:“草他大爺的,張北辰,欺人太甚,真把我們馬幫當病貓啊?刀爺,叫人,我們跟他拼了。”
刀保民眯起眼睛,冷聲說:“阿峰,你覺得呢?”
我從未見過刀保民那陰冷的眼神,我知道,這一次,他動怒了。
我說:“不用,先送他們去醫院。”
馬宏立馬憤怒地說:“阿峰,你是不是慫了?”
我搖了搖頭,我說:“不是時候。”
我說完就把人推到馬宏身邊,馬宏氣的咬牙切齒的。
刀保民冷聲說:“去醫院。”
幾個馬幫的人把吳灰跟三貓扛起來,我看着他們從我眼前離開,我就深吸一口氣。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做錯,但是我知道,我很自私。
我爲了穩住局面,我送他們來送死,逼着他們被張北辰收買,最後要做背信棄義地事。
但是我真的沒辦法。
“林峰……”
我聽到張輝的話,立馬回頭看着他,他紅着眼走過來,馬妍跟餘安順立馬擋在我面前。
張輝憤怒地說:“幹什麽?我想弄死他,你以爲你們兩個女人能擋的住嗎?讓開。”
馬妍說:“你們太過分了,不要逼我們馬幫的人跟你們玩命。”
張輝咬着牙問我:“男人的事,你真的要女人來插手嗎?”
我拉開餘安順跟馬妍,走到張輝面前,我說:“你想怎麽解決?”
張輝立馬摟着我,強行把我給摟走,馬妍跟餘安順立馬上來要阻攔,我冷聲說:“不用擔心,你們安心的等着就可以了。”
我說完就推開張輝,自己走。
很快,張輝就帶着我來到俱樂部裏面的一間包廂,張輝十分憤怒地将桌子上的酒全部都打開了。
他什麽都沒說,直接就坐下來,他大口大口的灌酒,整個人都顯得非常的失意。
喝的有點多了,他跌坐在沙發上,他哈哈笑起來,笑的很狼狽。
我說:“你讓我覺得,很狼狽。”
張輝憤怒地看着我,他說:“你以爲我想嗎?你是我的拜把子兄弟,他是我父親,我崇拜的父親,你們兩個,都是我最至親的人,我們刀槍劍雨一起闖蕩,爲什麽?爲什麽要走到這個地步啊?爲什麽?”
我冷聲說:“這是必然結果,當你引薦我給你爸認識的那天,當我給他辦第一件事的時候,當我爲他攻城略地打下第一塊江山的時候,就注定了我的下場,他一定會宰了我,這就是枭雄本性,他不會留着我的,隻不過,我林峰的翅膀長出來了羽毛,羽翼豐滿的我,有能力跟他抗衡了罷了,沒有什麽好懊惱的。”
張輝憤怒地說:“你可以避免的……”
我搖了搖頭,我說:“你不了解你爸爸,他雖然很欣賞我,但是,并不是不能沒有我,而我也無法避免,從萬绮雯開始,你爸爸就跟我有一道無法解決的矛盾,卧榻之上豈容他人鼾睡,大哥的女人,怎麽可能讓别人占有?更何況,萬绮雯還是真的愛我,如果不是爲了他的前途,陳光勝沒有殺我,你阿爸都會殺了我。”
張輝吼道:“他說不會殺你的,他說會成全你的。”
我笑了起來,我說:“你真的不了解你爸爸,你爸爸每次動殺機的時候,都會死死的咬着雪茄,那天,我們三個人都失意的坐在辦公室裏,沉默了一夜,你們父子兩都沒有振作過來的時候,我率先振作過來了,你爸爸那時候就對着我,狠狠地咬着他的雪茄,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知道,他一定會殺我,因爲他知道,我超越了他,他不可能允許他培養的人超過他,威脅他的前途。”
張輝閉上眼睛,嚎啕大哭起來,他咬着牙說:“爲什麽你要碰那個女人,如果你不碰……”
我深吸一口氣,萬绮雯,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痛,我曾經也質問我自己,爲什麽要沾染萬绮雯,如果我不碰她,或許,結局不會是這樣。
但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我看着張輝,我說:“不用說了,如果,你隻是來質問我的,那麽,一切,我都問心無愧,是你爸在對我進行巧取豪奪。”
張輝立馬瞪着我,他問我:“你知道你死定了,你知道你在慢性死亡,你知道,你鬥不過他……”
我看着張輝,我們兩個人的眼神對撞在一起,他心裏的那股狠勁,讓我有些迷惑,這個時候,他像是個亡命之徒的最後一搏似的。
這個時候,他才有點張北辰的樣子。
我腦子一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麽,他要拼命了,他頭上的反骨,長出來了,爲了他的兄弟而長的。
我搖了搖頭,我說:“如果我的女人,我的孩子,都在我身邊,我沒有了後顧之憂,我或許,可以跟你阿爸較量較量……”
聽到我的話,張輝摟着我的腦袋,咬着牙跟我說:“男人的決鬥,就應該純碎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