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很艱辛。
我沒有再繼續找陳雅媛,我知道我找不到她。
我爬到山頂上,看着即将到來的日出,這是我跟陳雅媛第一次看日出的地方。
這是我們最美好回憶的地方。
我坐在山頂上,等待着日出的到來。
我很久沒有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靜心對待這個世界了。
從大金塔回來之後,我整個人都冷靜下來了。
我把我手腕上的手表拿下來,我狠狠的上勁,看着轉動起來的手表,我微笑了一下。
我找獨眼調查是誰在搞我,獨眼一直調查不出來,張北辰也洗脫了嫌疑,而我身邊的所有人,看上去都很有嫌疑,也都沒有嫌疑。
之前,我是不懂,但是現在我懂了。
如果,那個人,已經死了,是一個不存在的人,那麽,我怎麽可能調查的到呢?
陳英龍沒有死。
那麽,陳英名呢?
如果陳英名也沒有死,整件事,都是他做的,那麽,整個局面,就非常的合理了。
打掃廢墟的是,是張北辰做的,他能把陳英龍救出來,那麽陳英名還活着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一開始,我沒有懷疑,但是,陳雅媛消失之後,我心裏就開始起疑心了。
陳雅媛是悄無聲息消失的,整個醫院,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雖然陳雅媛生完孩子,很虛弱,但是,隻要她吭一聲,那麽,醫院裏都不會讓她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那麽,整件事,隻有一個可能,陳雅媛,是心甘情願走的。
能讓她心甘情願離開的,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陳英名帶她走的。
我深吸一口氣,靜靜的等待着日出的到來。
如果陳英名還活着,那麽,一切就非常好解釋了。
張北辰控制着陳英名的力量,用盡手段,悄無聲息的把我們都殺了,這樣,他就可以順利應當的得到一切。
那天,我去到大金塔請佛的事,隻有少數人知道,一個是吳千钰,另外一個就是陳雅媛,所以,那個車禍,很有可能是陳雅媛洩露了我的路線導緻的。
陳雅媛是個好女孩,但是,有些事,是很恐怖的,有些事,也由不得她做主控制。
在資本跟野心面前,個人的善良,顯得那麽的微不足道。
我不知道陳雅媛在這裏面扮演着什麽角色,但是,我不會怪她。
因爲,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是我把這條路給走到了眼前的局面。
但是,我不會任由背後的那些人,操控結局。
我讓吳灰去殺掉張北辰,他不可能做到的,所以,隻會有兩個結果,張北辰幹掉吳灰,其次,我衆叛親離,吳灰倒戈,跟張北辰聯手幹掉我。
在我對人性的理解來看,吳灰應該選擇跟張北辰聯手幹掉我。
我也不會怪吳灰,因爲,是我逼他去送死的,結果,我早就想到了。
我爲什麽要走這個極端?
我要的,就是從這個局裏面抽身出來,我要成爲一個局外人,隻有等我死了,讓他們得逞了,背後的那個人才會浮出水面。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
我看着,是張北辰打來的電話,我相信,已經有結果了。
我接了電話,我說:“張北辰……”
我淡淡的說了張北辰的名字。
他哈哈笑着說:“阿峰,你的人,真是太猛了,帶着百十号人,來我的酒店,大殺四方,弄的我的酒店,血染當場啊。”
吳灰,選擇了跟張北辰硬鋼。
我說:“很可惜,沒能殺掉你。”
張北辰笑着說:“阿峰,何必呢?玩硬的,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如果,你像是以前那樣偷偷摸摸的在背後下手,說不定,還真能幹掉我。”
我微笑了一下,我說:“張北辰,我比誰都了解你,其實,陳英名死的時候,你就已經開始對我下手了,你給了我一個希望,把陳英龍救回來,支走啊姐,就是等于砍掉我的左膀右臂……”
張北辰哈哈大笑着說:“你,可以把淩芳叫回來。”
我搖了搖頭,我說:“叫她回來,隻是多一具屍體罷了。”
張北辰哈哈大笑着說:“阿峰,你真的很聰明,我說過了,人太聰明,會遭天譴的。”
我搖了搖頭,看着即将出來的日出,我深吸一口氣,我不覺得,我會遭天譴。
張北辰笑着說:“阿峰,你沒有勝算的,我非常了解你,我已經給你最大的面子了,放走淩芳,是解決了你心頭最大的忌諱,你現在,可以全力放手一搏,跟我好好的鬥一鬥,我張北辰,一輩子,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但是你林峰,算是一個,把你所有的本事,都拿出來吧,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我笑着說:“張北辰,如果我投降,你會放了我的女人孩子嗎?如果我投降,你會放了我的家人嗎?如果我投降,你會給我一條生路嗎?”
張北辰哈哈笑着說:“林峰,你還是那麽天真?我曾經很欣賞陳漢生,但是,那又怎麽樣?再欣賞,那也是敵人,既然你要跟我做敵人,我一定會斬草除根。”
我說:“那我退一步,我死,其他人活。”
張北辰問我:“你相信我嗎?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我站起來,看着天上的太陽,我們都已經對彼此失去了任何信任。
我深吸一口氣,這就是枭雄,斬草除根,絕對不會給自己留後手。
我說:“我到底要怎麽投降,你才肯,放過我的孩子家人呢?我可以死,死在你面前,都可以。”
張北辰哈哈笑着說:“看來,你是鬥志全無了,你啊,太戀家,我早就說過,女人是你的絆腳石,家庭是你的軟肋,一戳你就完了,你現在,讓我興緻全無啊,哼,現在的你,就跟你這個早産的孩子一樣,孱弱無力,要活,活不了,想死,也難,真是無趣啊。”
我聽到張北辰的話,我就眯起眼睛。
果然,我猜的沒錯,陳雅媛跟孩子,真的在張北辰那裏。
我深吸一口氣,我說:“說條件……”
張北辰冷聲說:“吳總長要召開公盤大會,既然,你那麽不想鬥,那麽,怎麽把我拿下的,就怎麽把我捧上去,記住,你隻有一次機會,這是我張北辰這一輩子唯一一次仁慈,送給比我親兒子還要親的你。”
電話挂了。
太陽當頭,我看着刺眼的眼光。
我微微一笑。
對敵人仁慈。
就是對自己殘忍。
阿叔。
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