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給你面子?你是誰啊?”
對方哈哈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諸多不屑,我也沒有生氣,隻是扭動了一下脖子。
淩姐直接從我的手裏把手機拿走,她說:“黑八爺,您要這個面子是吧?我們就給你這個面子,但是,我弟弟的火氣,必須得滅了。”
黑八爺笑着說:“得饒人處且饒人,我黑八很少開口,人也打了,店也砸了,我覺得,氣也就出了,别讓我不高興,我要是不高興,整個瑞城,都得給我哭着過一天。”
這話真的說的牛逼啊。
我直接把手機拿過來,我說:“我管你是什麽人,我告訴你,這個面子,我還真的就不給你了,君子愛财取之有道,這小子,跟我玩掉包這一套,賣假貨給我,就必須得假一賠十。”
黑八笑着說:“我聽說馬幫來了一個年輕的大鍋頭,年輕氣盛,很有實力,但是,我隻看到了年輕氣盛,還沒看到實力,年輕人,想要跟我黑八較勁是嗎?我黑八不介意給老馬的接班人上上課,讓他明白,什麽叫做人要低調。”
我直接挂了電話,丢給楊德彪,我笑着說:“給我上課?我林峰很樂意,我林峰等着,你呢,十倍賠償,必須得給我賠了。”
楊德彪立馬說:“峰哥,我要是不賠呢?你真的要弄死我嗎?”
我看着他變得自信的表情,我就咧開嘴笑起來了,這孫子,真的是沒摸清楚門道啊。
我笑了笑,我說:“砸……”
我說完,百十号人立馬動手開始砸,很快整個八層都開始噼裏啪啦的響起來,櫃台被砸的稀巴爛,櫃台裏面的貨也給砸的粉碎。
在這玻璃橫飛之下,我看着那楊德彪,他臉色鐵青,但是不敢動一下。
我這個人,你要是服個軟,我肯定能做到得饒人處且饒人,但是你這個王八蛋,不但不服軟,你還找人來威脅我?
我林峰吃軟不吃硬,你威脅我,很好,那就把臉皮撕爛到底。
很快,整個八層就被砸的一塌糊塗,滿地都是狼藉。
我站起來,走到楊德彪面前,我說:“孫子,找黑八是吧?我等着。”
我說完摟着蘇舒就走,楊德彪立馬說:“峰哥是吧,我記住今天了,我告訴你,這事,沒完了。”
我笑着說:“我等着。”
還他媽沒完了?
來到電梯裏,我看着蘇舒,我說:“還行吧?”
蘇舒說:“你怎麽不讓他把騙我爸的貨賠給我們我?”
我啧了一聲,這女人,怎麽那麽軸啊?
淩姐戳了蘇舒一下,不爽地說:“爲了你呀?”
我說:“可不是嗎?他爸被人給騙了,我來找公道,這丫頭,非得讓我把人家騙的貨拿回來,這丢人的事,可不能幹。”
蘇舒說:“爲什麽呀?就是你們把這個什麽爛規矩看的太重了,騙子才這麽猖狂的。”
淩姐笑着說;“這規矩,幾十年了,這一行,都守着這個規矩,翡翠行,就是吃眼力的行當,你沒本事給騙了,你還找回去,多丢人啊。”
蘇舒說:“哼,死要面子活受罪,典型的受害者有罪理論,憑什麽被騙了,就一定是我沒本事啊?如果别人不主觀的要騙人,我能被騙嗎?”
我摟着蘇舒,我說:“你啊,就是太天真。”
我說完就搖了搖頭,蘇舒是憤世妒俗的,所以她進不了翡翠這一行,這一行的勾當太髒,也太多了,她不油頭滑腦的,根本活不下去的,連蘇錦城那種人都會被騙,何況是她呢?
不過,也正是因爲她天真,我才喜歡她,她的天真,不是陳雅媛的那種天真,而是本着正道不死的天真。
陳雅媛的那種天真,就是傻,哎,這丫頭,還在醫院呢,我得找時間看看她去。
我突然想起來了,我問淩姐:“那黑八,誰啊?”
淩姐看了我一眼,她問我:“你真想知道啊?”
我說:“姐,我像是問着玩的嗎?敢說這話的人,咱們不得掂量掂量啊?”
淩姐笑了一下,她說:“還記得,你爸嗎?之前,你爸不是死在了緬國嗎?”
我聽着淩姐的話,我嘴角就抽搐了一下,我看着淩姐,我說:“地下錢莊的人?”
淩姐點了點頭,她說:“黑八是瑞城最大的地下錢莊老大,整個瑞城的銀行都得看他臉色,銀行想要現金,都得找他黑八爺,這個人,可以說,壟斷了整個瑞城的地下錢莊産業,就算是馬幫,騰輝,騰龍,被别住勁了,都得看他黑八爺的臉色,他說的沒錯,隻要他不高興,他可以讓瑞城一天都沒有現金流通。”
我深吸一口氣,眼睛很酸,我心裏非常不爽。
當年我爸去緬國,就是被地下錢莊的人給害死的,我以爲,這件事就這麽會過去了,但是沒想到,時至今日,又舊事重提了。
我說:“是他殺了我爸?”
淩姐笑着說:“應該不是,這種小事,還用不着他出手,但是,估計跟他有關系,你也知道,道上,就是這麽無情,人家圖财,你不給錢,人家可不就要你的命嗎?弟弟啊,雖然我知道你心裏很難過,但是,不要跟這個黑八打擂台……”
我笑了一下,我說:“我知道了啊姐。”
我說完,一行眼淚就下來了,我不服氣啊,明明知道,殺我爸的是誰,但是,我卻不能報仇。
那種恨,燒的我很難受。
現在雲泰祥剛剛拿下,雖然看着體積龐大,但是實則很脆弱,而且,雲泰祥上市了,雖然改了章程,但是對方隻要有足夠的錢,他們還是可以把我踢出局,重新修改章程。
而那個黑八,是最大的地下錢莊老大,連銀行都要看他的臉色,而我這個靠着銀行起家的人,又有什麽資格跟他對抗呢?
但是我就是不服,很不服。
媽的,他最好别惹我,否則,我林峰一定會跟他幹到底的。
蘇舒立馬在我臉上親了一口,她說:“這件事,我很滿意了,就這麽算了吧,這個镯子,可以彌補我爸的損失了,沒事了,我很開心了。”
我看着蘇舒那張深怕我再追究下去的臉,我就笑了笑,她伸手給我擦掉眼淚。
我抓着她的手,按下去。
她懂我,所以怕。
但是我不怕。
殺父之仇。
不共戴天。
不允許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