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獰,又扭曲。
我擡頭看着天上的烈日。
爲什麽?
爲什麽你要這麽不公?
天,不會給我答案,隻會,讓我低頭。
但是我偏偏不想低下頭。
哪怕是死。
陳英名笑着說:“爲什麽不說話了?你不是很能說會道嗎?你不是說起來道理,一套又一套的?你不是喜歡站在正義的角色苛責别人嗎?爲什麽,你現在不說話了?”
我無話可說。
陳英名冷笑着說:“因爲,那時,你是一個成功者,而此時,你就是個失敗者,你也領悟了,你也贊同了,失敗者,是沒有話語權的,就像是俘虜一樣,等待着成功者的審判,是做個狗呢,還是做個死人呢?你可以自己選。”
我說:“你想讓我做你的狗?”
陳英名笑着說:“爲了我女兒,給她補償……”
我笑了起來,我說:“你可真是一個偉大的父親啊,真偉大。”
陳英名笑着說:“你還有四十分鍾,收盤之前,拿出來你的誠意,我會視作你投降,否則,我會趕盡殺絕。”
我直接挂了電話,我大口的呼吸,整個皮膚感覺火辣辣的,我擡頭看着天空的太陽,灼燒我的眼睛都生疼,我漸漸的失去識相,漸漸的被陽光所吞噬。
我像是要被燒着了一樣,感覺到死亡在逼近。
我耳朵裏一片轟鳴,整個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憤怒。
你想要我像狗一樣?你想要用我來彌補你的女兒?你想要通吃?
憑什麽?
你以爲我輸了嗎?
我還沒有?
我還有四十分鍾。
這四十分鍾,生死未定。
突然我的身體被拉開了,我聽着一陣辱罵聲。
“你他媽有病啊?想死啊?站在路中間?”
我的眼睛漸漸恢複了視力,我看着停下車打開車門的人手裏拿着鐵棍要過來打我似的。
整個人都罵罵咧咧的。
我直接從背後拿出來槍,對方看到我手裏的槍之後,立馬就停下了腳步。
我的人立馬下車,慢慢靠攏我,我看着那個要打我的人,他很慌,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淩姐從背後抽出來長刀,對方吓的趕緊往車裏跑,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樣子,我就笑起來了。
我說:“啊姐……我們拼了吧。”
淩姐笑着說:“我叫人……砍死那個王八蛋。”
我搖了搖頭,我笑着說:“不,不打架,小孩子才打架,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不打架了。”
我拿着手機給周天明打電話。
我說:“周行長,我輸了。”
聽到我的話,周天明歎息了一聲,他說:“可惜啊,還是沒能拿下雲泰祥,不過沒關系,等着平倉吧……”
我說:“不……我想跟陳英名同歸于盡。”
聽到我的話,周天明立馬說:“什麽意思?”
我說:“我不能讓他好過,我說過,我就算不赢,也讓他赢不了,強行平他的倉……”
聽到我的話,周天明立馬說:“你這個年輕人,你有沒有想過後果啊?”
我說:“顧不了那麽多了,我知道,這樣,你們銀行就沒有賺頭了,但是,我答應你,等我穩下來之後,我會從雲泰祥的公司收益,給你補償。”
周天明深吸一口氣,他說:“我開個會吧,等我消息。”
我挂了電話,我立馬給邢主任打電話。
我說:“喂,邢主任,我輸了,雲泰祥,我沒有拿下。”
邢主任立馬說:“哎呀,太可惜了,隻要你拿下,立馬身家好幾百億了,那麽,接下來,你可能會面臨很多問題啊,你說,你要怎麽辦啊?”
我說:“我輸,不代表别人赢,現在,你要幫我做一件事,賣了,我出售你們的股份。”
邢主任立馬說:“現在賣?沒有過限售時期啊,如果我們賣了,不賺錢的啊。”
我說:“把股價打下去,讓雲泰祥股價崩盤,強行平陳英名的倉,我答應你,現在一股虧多少錢,将來我從雲泰祥的公司收益補給你們。”
邢主任立馬說:“噢……我明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明白了,但是,股份是銀行的股份,買賣,不由我啊。”
我說:“拜托你了,生死成敗,就在這一瞬間了,拜托了。”
邢主任笑了笑,他說:“行,你那麽仗義,我肯定幫你,但是成敗,看天意,等我消息。”
我說:“好……”
我挂了電話,趕緊給冷天佑打電話,電話通了。
我說:“我輸了,我沒有在股市大戰中拿下雲泰祥。”
冷天佑悲壯地說:“爲什麽?憑什麽?”
我說:“是啊,爲什麽?憑什麽?我不服,所以,我要跟陳英名拼命了,我要強行平他的倉,接下來,我會把股價打爆,讓銀行強行賣掉他的股份,我沒有錢了,我要赢,隻能靠你幫我了,我知道,你還有上百億的資金,還有百分之16的股份,都給我,讓我拿下雲泰祥,我知道你恨我,但是現在,我們共同的敵人是陳英名,給我,我就能赢。”
冷天佑沉默了,我知道,他在考慮,對于我的恨,一點都不亞于陳英名。
我雖然無辜,但是他就是恨我。
突然,吳開豔說:“我已經聯系好律師了,準備把所有的資金還有股份,都過戶給你,以免費轉贈的方式給你,雲泰祥,拜托你了。”
我深吸一口氣。
冷俊輝死了,他手裏的股份,等于是失去了控制,而冷天佑手裏的上百億資金還沒有啓用,這是最後的戰力。
我說:“放心,雲泰祥,永遠有冷家的位置,這是我林峰對你的承諾。”
吳開豔哭着說:“好,我相信你的承諾,等我。”
我挂了電話,趕緊給餘安順打電話。
餘安順有些沉重地說:“回來吧,不管你現在赢多少,已經無法挽回敗局了,回來商量商量,該怎麽減少損失吧。”
我立馬說:“不,他還沒有赢,我們也沒有輸,我們可以選擇自爆,輪不到他來處置我們,把我們的股份,都賣了……”
餘安順說:“有什麽意義呢?現在賣的錢,所有的盈利,都會扣除在公司裏,你拿不到控制權,你就沒有權利處置公司資産。”
我說:“還記得我們挖的坑嗎?把股價打下來,強行平陳英名的倉。”
餘安順說:“強行平倉,需要股價下跌,我們隻有不到百分之14的股份,現在賣了,解決不了啊……”
我說:“銀行會賣,機構會賣,主力出逃,股價肯定暴跌,相信我,相信我……死,也不能讓他好過……”
餘安順立馬說:“我懂了……”
我挂了電話。
我看着天上的太陽。
我死死的盯着太陽。
你想要我低頭?
我偏偏要昂首挺胸地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