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绮雯去世之後,我就不想再跟張北辰有什麽羁絆了。
但是,命運就是這麽奇特
你越是想要逃避什麽,你偏偏會被此糾纏。
張輝帶着我來到了冷俊輝的包廂,推開門,我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煙味,桌子上都是酒瓶,不知道冷俊輝喝了多少酒。
張輝跟我說:“我在辦公室等你。”
我點了點頭,直接坐下來,看了那個女人一眼,那個女人很懂事的在冷俊輝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就離開了包廂,冷俊輝拿出來一根煙,點着了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後摸着酒瓶大口的灌酒。
我說:“叫我來幹嘛?看你喝酒?看你像個廢物一樣沉淪?是,你很倒黴,你很慘,你被人綁架了,被人像是狗一眼虐待了,但是,誰又不是呢?我勸你也沒有用,罵你,也不會顯得我多高尚,但是,總歸還是一句話吧,人生是你的人生,是爬起來努力活着,還是繼續渾渾噩噩的做一些沒意義的報複,最終失去所有正面的,可愛的,選擇權都在你自己。”
冷俊山看着我,他依然憂郁,眼睛裏都是痛恨地表情。
他說:“我也想振作,但是我不服氣,我心不甘,我恨……”
我說:“誰不恨?我也恨,恨我沒有照顧好你,哥們有點不夠意思,沒罩得住你,但是哥們不會跟你道歉,人各有命,該你遭這一劫的,你躲不掉的。”
冷俊輝站起來,他狠狠地喝了一口酒,他說:“我不怪你,一點都不怪你,對,這是我的命,我認了,但是,你之前不是問我嗎,是不是想做點事,讓自己光明正大的潇灑,我現在想做點事。”
我聽着就點了點頭,我問他:“你想做什麽?”
冷俊輝立馬跪在我面前,狠狠地抓着我的衣領,他說:“我想做雲泰祥的老闆,我想把我那兩個哥哥都趕出去,讓他們淨身出戶,讓他們一分錢都得不到。”
我看着冷俊輝憤怒地眼神,我就搖了搖頭,我說:“你不是那塊料,雲泰祥不能落在你的手裏,當然了,我也不會讓雲泰祥落在你那兩個哥哥的手裏,這個老闆,必須我來做,你們都不是那塊料。”
冷俊輝笑了一下,他說:“你讓我覺得有點可怕啊,你告訴我,是不是早就預謀要吞并雲泰祥了,你們一個個的,是不是都是一丘之貉?是不是都把我當傻子,是不是?”
冷俊輝說着說着就吼起來了。
我看着他憎恨地表情。
我搖了搖頭,我說:“沒有,如果,你叫我來,隻是跟我抱怨,跟我發脾氣,我覺得,你已經夠了,我該走了。”
冷俊輝低下頭,抱頭痛哭,他哭着問我:“爲什麽他們不肯加錢啊,爲什麽?十個億,我們冷家有幾百億啊,爲什麽不肯加錢啊?爲什麽要我的命,他是我親哥哥啊,爲什麽,你告訴我,爲什麽?”
我深吸一口氣,我說:“有時候錢……能泯滅人性,我沒有要你原諒他們,但是,我希望你能走出來仇恨……”
冷俊輝擡頭看着我,他說:“我也不想有仇恨,但是,我睡不着,你知道嗎?我一閉上眼睛,都是恐怖的畫面,我腦海裏一直有一個聲音問我,爲什麽他們不肯加錢,爲什麽要害我啊,我不跟他們争的,爲什麽要害我,爲什麽?”
我站起來,我說:“糾結這個問題,不會有答案,因爲答案已經在你心裏了,隻是,你自己不肯接受而已。”
冷俊輝立馬說:“幫幫我,我求求你幫幫我。”
我說:“如果還是之前的要求,我沒辦法幫你,雲泰祥,絕對不能落入到你的手裏。”
冷俊輝立馬說:“我當然知道我不是那塊料,我一個花花公子,懂個屁的經營,我隻是想把我心裏的心結給解開,我不想一輩子活在恐怖的陰影之中,我也想走出來。”
我說:“你能這麽想,我很欣慰,你想怎麽樣?我幫你找心理專家?”
冷俊輝搖頭,他說:“不……我隻想做錯事的人,付出代價,你說,是我二哥做的,我要讓我二哥付出代價,我要讓他坐牢,我要讓他被剝奪冷家所有的東西,我要他滾出冷家,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我點了點頭,我說:“不過分。”
冷俊輝立馬說:“好,你幫幫我,隻要你找到我二哥綁架我的證據,讓他付出代價,我就把我手裏的股份交給你,我要潇灑,我要在這裏過一輩子,我再也不回去了。”
冷俊輝說完就坐下來,抓着酒瓶就大口大口灌起來。
我看着他頹廢的樣子,我就說:“一輩子很長,你真的要像個廢人一樣,在這裏醉生夢死嗎?”
冷俊輝笑着說:“我就是個廢人啊,家裏人不愛我,我又沒有本事,你說了,我不是那塊料,我除了在這裏浪費我的人生,我又有什麽辦法呢?不要再勸我了,如果你真的當我是朋友,就讓我無憂無慮的在這裏開心。”
我捏了一下下巴,我不是什麽聖人,沒有教化别人的資格,他有自己的選擇,既然他這麽選擇,那我就滿足他好了。
我說:“等我消息。”
我說完就走出去了,到了外面,我看到那個女人靠在牆上抽煙,看到我出來了,她就進去。
我立馬拉着那個女人,我說:“别讓他碰不該碰的東西,醉生夢死可以,但是别找死。”
“知道了峰哥……”
我親自給她推開門,讓他進去。
我看着冷俊輝摟着那個女人,把頭埋進她的懷裏,像是孩子一樣尋求安全感,我就默默的關上門。
我覺得,冷俊輝是徹底廢了。
人生如戲,變幻無常,誰能想到一個花花公子,會經曆這種事呢?
我搖了搖頭,如果能拿到冷俊輝手裏的股份,那麽,赢陳英名的幾率就大多了。
而且,雲泰祥都不見得需要上市。
但是,冷俊山那個王八蛋,何其的陰險?
想抓到他。
很難。
不過再難。
我也必須得抓住這頭耗子。
不僅僅他要爲冷俊輝的事付出代價。
也得爲餘安順的腿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