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被關上的門,所有人都準備好了家夥,我們幾個人被圍在這間房間裏。
雖然我不怕,但是我也知道,今天,如果我不把錢拿出來,我就算能出去,也一身都是窟窿。
這就是江湖。
沒辦法的。
面子比命都重要。
這個豬油膏是個老江湖啊,很講規矩,知道自己得罪了人,立馬就把自己的手指頭給切了。
這叫先禮。
切完手指頭,立馬要動手。
這叫後兵。
我知道他也怕,但是,面子不允許他放我走。
如果今天他放我走了,那麽明天就有人來借他的錢不還,很快,江湖裏就會有大把的人過來砸他的場子。
因爲,有前例嘛。
所以,他就算是怕,也得把借出去的錢拿回來。
江湖事,江湖了,借了錢,就得還,這是江湖規矩,不管今天是誰來,也得把這個錢留下。
我說:“多少錢?”
豬油膏從口袋裏拿出來一張借據,都是他的血,這一行,就是一條血路。
我把借據拿過來,打開了看一眼,借的是3000萬本金,利息是2分利息,一個月翻一倍,已經半年了,裏裏外外,已經有2000萬的利息了。
淩姐看着借據,她說:“我草,弟弟,5000萬啊,這妞,值5000萬嗎?”
我看了一眼王婕瑛,她立馬跪在我面前,她哭着說:“師父,師父,帶我走,我不想在這裏,他們沒人性的,他們帶我去看那些女孩子捐卵的畫面的,很疼的,師父……”
我看着王婕瑛哭的眼淚嘩嘩的,我心裏就很難受。
我現在很缺錢,這5000萬對我來說,是個天文數字,我捏了一下鼻子。
我說:“啊姐,給錢……”
聽到我的話,淩姐捏着王婕瑛的臉,不爽地說:“記住了,是你師父把你這條命帶回去的,給我記住了。”
王婕瑛立馬點頭,淩姐不爽地說:“收支票是不是?”
豬油膏說:“收……”
淩姐咬着牙煙頭,直接拿出來支票本寫支票。
淩姐就是這樣的性格,我決定的事,她不會勸我,也不會阻攔,而是會走到底。
淩姐坐下來,寫支票,一口氣寫了五張一千萬地支票。
豬油膏看着我,他說:“你小子,夠意思。”
他說完就要拿那五張支票,我立馬雙手按上去,狠狠地把他的手按在桌子上,豬油膏疼的龇牙咧嘴地。
他看着我,滿頭滿臉都是汗,他沒有說話,而是眯起眼睛盯着我。
我冷着臉問:“王茂才,你殺的?”
聽到我的話,豬油膏搖了搖頭,他說:“我是撈偏門的,雖然狠了點,什麽壞事都幹,但是,咱們撈偏門的有規矩,不要人性命,王茂才欠我錢,我希望他長命百歲,把我的錢還了再死,殺他,不符合我們的利益。”
我點了點頭,這話說的沒毛病,我慢慢擡起手,他立馬縮回手,疼的咬着牙。
他很江湖,很講規矩,我林峰肯定不會壞了江湖的規矩。
我直接把王婕瑛給拉起來,拽着她出去。
拿了錢,所有人都給我讓路,在小勐拉,有錢就是爹,人家賺你的錢,就肯定把你伺候的好好的。
我拽着王婕瑛到了外面,直接把她塞到車裏。
淩姐出來之後,就說:“弟弟,咱們沒多少錢啊,1.5億,現在去了5000萬了,還有1個億,宏爺那筆錢,買茶葉的那筆錢,你得盡快搞到手,要不然,合約一到期,咱們賠的可就沒邊了。”
我深吸一口氣,我說:“知道了啊姐。”
淩姐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王婕瑛,她說:“欠的,還清了,攆走吧,一看就是個事媽,留着,是個禍害。”
淩姐說完,連我的車都不坐了,直接上肥狗的車,淩姐讨厭一個人,會很直觀的表現出來。
她讨厭王婕瑛,非常厭惡。
我也讨厭王婕瑛,但是,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她爸爸現在沒了,我作爲他的師父,肩膀上得扛着這個孩子。
我打開車門坐上車,三貓開車帶我們回家。
我冷聲問:“爲什麽,你會拍到那個視頻?”
王婕瑛害怕地說:“那天,我去夜店玩,無意間拍到的。”
我轉過頭去,伸手捏着王婕瑛的臉,我眯起眼睛問她:“無意間?到底是有人安排你拍攝的,還是你無意間拍攝的?”
王婕瑛看着我,眼神很害怕,她嘴角抽搐了一下。
王婕瑛爲什麽會拍攝到那個視頻,一開始,我也沒有懷疑,我覺得,就是她愛玩,去夜店玩,遇到了,所以就給拍下來了。
但是,自從我知道,有人再搞我之後,我對所有事都開始懷疑起來了。
如果有人要搞我,那麽,那個視頻,就一定不是故意拍攝的。
很有可能是安排的。
所以,王婕瑛的話,就非常的可怕。
我看着王婕瑛害怕地樣子,我立馬吼道:“說,誰安排你拍的?”
王婕瑛吓的猛然抖了一下,她眼睛裏一行清淚流下來。
她嘴角顫抖地哭着說:“真的是,無意間拍攝的……師父,你相信我,那天,我打算跟你說這個事,但是你一直忙,沒有功夫,我就回家了,我告訴我爸了,我爸當時就覺得是個機會,就找馬幫的宏爺來談判,我爸害怕出事,就讓我在樓上等,他們怎麽談的,我也不知道……”
我看着她哭的稀裏嘩啦的,我就皺起了眉頭,我相信她?我也想信,但是,我不能信。
她不說實話,我也沒有逼她。
我說:“你爸,是誰扔下去的,你給我發視頻的時候,我想,你應該看到那個人是誰了,認識嗎?”
王婕瑛搖頭,她說:“不認識,從來沒見過,他帶着帽子,我沒看到臉,當時我很害怕,我躲在樓上,我親眼看着他把我爸丢下去了,我好怕,當時我什麽都做不了,我隻能跑,隻能跑……”
王婕瑛說着,就往我懷裏鑽,她哭的很厲害,身體也在發抖。
我輕輕拍着她的後背,當然了,我并不是在安慰她,我在懷疑她說的每一句話。
王婕瑛說:“我逃走之後,我就遇到那些找我爸要債的人,他們把我給抓了,然後帶我去看那些欠債的小姐怎麽幫他們賺錢的,我好害怕,我不願意那麽做,所以我就隻好把我爸勒索馬幫宏爺的事說給他們聽了,他們也知道,我還不上錢,所以,就想再勒索一次,師父,我沒有說謊,我真的沒有說謊……”
我看着王婕瑛,後面的話,我信,因爲那個豬油膏确實不知道這件事,但是前面的話,我一句都不信。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
我心裏有些難過。
我拿真心換明月。
奈何明月照溝渠。
爲什麽,她不肯跟我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