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我拿起來一瓶酒。
我說:“馬少爺,何必呢?”
馬龍根不爽地說:“何必?不跪下,你想都别想,告訴你,你打什麽注意,我們馬幫誰不知道?想辦成事?就給我跪下來,否則,你在馬幫寸步難行。”
淩姐走過來,我立馬說:“大姐,你是我大姐,這種事,怎麽能讓你出來跪下來呢?要跪,也得是我跪啊,馬少爺,是我林峰做事不對,我今天給你跪下來,磕個頭,道個歉,好不好?這件事,就算了,好不好?”
我說完就把酒瓶豎過來,裏面的酒,咕噜咕噜的往外面冒。
馬龍根看着我,剛想說話,突然被馬宏給拉住了。
他瞪着我,眼神十分的謹慎,而我,也死死的盯着他,我的眼睛在抖,臉上的肉也在抖。
我殺人的時候,就是這個表情。
我們就這樣對視着,我身後的吳灰慢慢的把刀給拔出來,我聽着那刀出鞘的聲音,很悅耳。
整個酒吧裏十分的安靜,安靜的像是即将要殺豬的屠宰場一樣,嘶吼聲不知道會在什麽時候出現。
突然,馬宏站起來,他說:“年輕人,你很有種,我記住了。”
他說完就把他兒子扶起來,然後朝着外面走。
我笑了笑,我說:“馬總,你的支票。”
馬宏頭都沒回,他說:“這頓酒,我請。”
他說完就走,我揮揮手,所有人都讓開了。
我看着他們父子兩離開,沒有攔着。
馬宏是個老江湖,看的出來我眼神裏的殺氣。
當然了,我隻是吓唬他,他老了,不經吓了,他害怕我這個年輕人,亂拳打死老師父。
所以,他落荒而逃了。
但是我也知道,我的計劃,失敗了,這些老東西,真他媽的,太難對付了。
我靠在沙發上,拿出來一根煙點燃了,狠狠地抽了一口,我看着那張支票,心裏有點低估馬宏了。
錢,還是太小了。
淩姐坐下來,她說:“弟弟,姐,是不是耽誤你的事了。”
我立馬說:“開什麽玩笑?這叫事嗎?屁事都不是。”
我怎麽可能讓淩姐跪下來給我找機會呢?我他媽就是死了,也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馬妍突然有點着急地問我:“現在怎麽辦?如果大家不同意股改,上市的事,就肯定繼續不下去了,你這一招分裂他們,看樣子,也不奏效,我早就說過,他們四個人,跟鐵桶一樣,你攻不進去的。”
“嘶……”
我抽了一口煙,覺得很不順,騰輝的事,都焦頭爛額的沒搞定,又要來趟馬幫這趟渾水。
有點焦頭爛額啊。
看着我沒轍的樣子,馬妍痛苦的端起來酒杯喝了一口酒,那麽霸氣嚣張的女人,現在,也因爲公司的管理問題,而開始買醉了。
我靠在沙發上,陳忠和的那一套,很厲害,但是,是建立在公司想上市,他能控制公司實際控制人的基礎上。
馬妍不是實際控制人,她已經被架空了。
馬妍想要通過上市的方式,将這些害蟲清理出去的想法,很困難。
我覺得,在金融市場上,我還是不夠精明,我拿着手機,給餘安順打了個電話。
我說:“喂,餘小姐,有時間,來酒吧喝一杯。”
餘安順說:“好,我馬上到。”
我挂了電話,這種專業的事情,還是得靠餘安順。
我在酒吧裏等了一會,餘安順就來了,我招待她坐下來,我說:“叫你過來喝酒,其實,是叫你過來加班的。”
餘安順心領神會地笑起來說:“早就知道了。”
我給她倒了一杯香槟,她端起來喝了一口,我說:“股改的事情,推動很困難,他們四個老東西,油鹽不進,水火不侵。”
餘安順說:“公司的股權分散,不是一家公司的問題,馬幫隻是其中之一,這是有利也有弊的,有利的地方是,可以制約老闆的權利,防止老闆胡作非爲,弊端就是,你們眼前要經曆的,但是,下面的人要上位,是任何一家公司永恒不變的道理,沒有人願意一輩子當小弟,以眼前的形勢來看,想要他們四個人分裂,很難,因爲馬老闆眼看着就要死了,他們都有機會上位,哪怕是做一天,他們也要做,這是一種心裏因素在作祟。”
我點了點頭,我說:“是,我剛才失敗了,想要拿錢分裂他們,沒成功,你有什麽意見。”
餘安順說:“以現在的形勢來看,馬老闆一走,馬小姐百分之百被趕出馬幫,因爲他們四個人掌握了大多數的投票權,馬小姐是沒有反抗餘地的,所以,我們要從另外一個角度去思考問題,林先生你的想法很好,分裂他們是最有效的,但是,方法得正确。”
我說:“洗耳恭聽。”
餘安順笑着說:“如果林先生是以金錢爲誘餌,那麽成功的可能性是很低的,因爲他們都很有錢。”
我點了點頭,看着桌子上的1500萬的支票,馬宏真的是連看都不屑看一眼,我苦笑了一下,我這種把上市公司搞垮了的人,确實有點無法理解他們有錢人對金錢的概念。
馬妍問餘安順:“如果錢,不能打動他們,那還有什麽能打動他們呢?”
餘安順笑着說:“權……”
“權?”
我跟馬妍對看了一眼,心裏頓時有所明悟。
餘安順說:“他們現在抱團,架空馬小姐跟馬老闆的唯一目的,就是弄權,他們四個人現在且不論誰能當老大,但是,他們四個人一定會抱團等馬老闆死了之後趕走馬小姐這個唯一的繼承人,隻有抱團把你趕走了,他們才有資格上位,這是必然趨勢,所以,不如,就在馬先生還活着的,讓他們就開始争權。”
我聽着就給餘安順鼓鼓掌,我說:“不愧是雙證大佬,想法就是不一樣。”
餘安順笑了笑,她說:“我查了公司的賬目,公司每年的盈利,除了投資項目之外,基本上都是虧本的狀态,茶葉,現在非常不好做,旅遊項目勉強維持,翡翠原石也基本上隻是持平,都靠着吸公司的血過日子,那麽,我們就可以拿這些項目來開刀。”
我問餘安順:“怎麽開刀?”
餘安順認真地說:“很多投資界的大佬,想要趕走公司創始人,都會用一招,叫做對賭協議,也就是,讓他們完成業績,然後給予相應的獎勵,完不成,滾蛋,現在,我們也跟他們玩對賭協議,給與的獎勵,就是公司老闆的位置。”
馬妍立馬問:“那如果,他們真的完成了對賭協議呢?”
餘安順笑着說:“誰完成,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在他們對賭的時候,如何讓他們爲了完成對賭協議,而出售手裏的股份,按照馬先生現在的股權,我們隻要從他們身上剮下來百分之七的股份就可以達到百分之52的股份,每個人平攤下來,不到百分之2,我相信,在馬老闆放出對賭協議之後,他們爲了完成業績,賣掉影響微不足道的股權,他們不會有任何猶豫。”
我聽着就笑了,我給餘安順豎了個大拇指。
“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