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不滿地說:“我張北辰這輩子,殺伐果斷,任何讓我感覺到有危險的人,我毫不猶豫的就做掉他,當年陳漢生那個英雄式的人物,我張北辰非常欣賞,但是,因爲他是我的敵人,我再怎麽欣賞他,我還是做掉了他,但是你……爲什麽你讓我如此失望,接二連三的失望,爲什麽我就不能下殺心?爲什麽?”
張北辰說完就狠狠的将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推掉。
紅酒倒在地上,摔的粉碎,鮮紅色的紅酒在地闆上像是毒蛇一樣蔓延開。
張輝立馬說:“阿峰,你不要騙阿爸好不好?一個女人而已,不要再妄想留着她了,留不下的。”
我知道他們不相信我,他們都害怕我用其他的計策把萬绮雯給留下來。
是的,他們很了解我,我就是要用策略。
我不想萬绮雯死,絕對不想。
她既是我,我們都是在生死邊緣苦苦掙紮活下來的囚徒。
萬绮雯跟我說過,爲了活下來,他活的像是畜生,像畜生一樣活着,她那麽努力的活着,我怎麽舍得讓她這麽輕易的就死了。
絕對不行。
對他不公平,對我不義。
我過不了這一關,如果我不阻止,那麽,我今後内心必定留下一道慚愧的傷疤。
我說:“死一個萬绮雯,還有千千萬萬個萬绮雯,你身邊,不止一個親近的人,即便是枭雄,六親不認的枭雄,也有需要親近辦事的人,你殺的光嗎?你要搞清楚,誰是我們真正的敵人。”
張北辰走到我面前,他眯起眼睛說:“你不了解陳光勝,你想對付,他不會輕易相信你,也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你想要利用萬绮雯做一個局,他不會相信的,他有多狠辣有多狡猾,相信,你也已經感受到了,處于這個層面的人物,腦袋裏面裝的不是漿糊,都是智慧與手段,不要犯險。”
我說:“相信我!”
聽到我的話,張北辰深吸一口氣,他突然擡起來那隻斷手,他說:“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能對付他,你讓我相信你?阿峰,不要逼我。”
我立馬拿着他的手頂在我的脖子上,我說:“今天你要麽相信我,要麽殺了我。”
張北辰擡起手就要抽我一巴掌,但是最後還是沒有抽下來。
他憤怒地說:“一個男人怎麽能爲一個女人死?混賬的東西。”
我看着他憤怒的樣子,我知道他絕對不會爲任何女人犧牲自己,但是我不同,我願意爲我認爲我愛的女人付出一切,包括生命,這就是我跟他的不同。
我說:“我不是要爲他死,我隻是要你相信我。”
張北辰呼吸有些起伏不定,我知道他現在有多生氣。
但是我現在已經走到絕路上了,我必須要讓他相信我,我要控制他,控制騰龍,如果這一關過不了,我還談什麽輝煌大業?
到時候,就如萬绮羅說的那樣,我跟其他的狗,沒什麽區别。
那時候,就是我真正背叛張北辰的時候。
突然,張北辰閉上眼睛。
他咬着牙說:“你……想怎麽做?”
張北辰說完就轉身,他背對着我,不讓我看到他的眼神,看到他的表情,我知道,這是王者最後的倔強。
但是,我心裏非常感激,也非常的興奮,因爲,此刻我終于知道,确切的明白,我跟其他的狗不同,張北辰,沒有把我當狗。
就如他說的,把我當家人,即便是最後生死關頭,他也選擇相信了我。
所以,我就不會背叛他。
家人,不允許背叛。
我說:“謀殺你……”
聽到我的話,所有人都看着我,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張輝咬着牙說:“阿峰,我希望你說的不是瘋言瘋語。”
張北辰立馬回頭罵道:“住口,讓他說下去。”
張輝低下頭,不再說話。
我說:“利益,陳光勝所做的一切,無非都是爲了利益,我們兩個人把他踢出去,就是斷了他的利益,現在他親自殺過來,也無非是想重新找回屬于他的利益,重新找一個代言人,把偏軌的列車拉回正軌,但是,唯一的重點是,他會相信誰?”
張北辰說:“你看問題,還是一如既往的犀利,你也十分清楚,他,不會相信你,不會相信我,因爲,是我們兩個人聯手把他踢出局的,所以,他絕對不會相信我們,找你,也隻不過是想利用你的手,幹掉我而已,所有的承諾,也隻不過是陷阱裏的誘惑。”
我說:“我十分清楚,所以,我也絕對不會答應他什麽,他派人來殺我,目的之一,就是想切斷你的左膀右臂,對于陳光勝來說,你才是最大的敵人,他想在瑞城,在緬國重新培養一個代言人,最大的障礙就是你,隻要你一天不死,就不可能允許他培養的代言人爬起來,所以你必須得死。”
張北辰眯起眼睛,他說:“本質,就是如此,但是,怎麽才能讓他相信,這才是重中之重,出爾反爾必定受人懷疑,想騙他,很難。”
我說:“女人,把萬绮雯給我,我來辦這件事。”
張輝立馬憤恨地說:“你果然是爲了這個女人,難道他真的就這麽重要嗎?”
我吼道:“你住口,我要雙赢,我要鏟除那個混蛋,我也要陳光勝死,就這麽簡單,沒有那麽多多餘的情緒。”
張北辰深吸一口氣,他來回踱步,眼神裏充滿了不确定性。
他問我:“成功的機會,有多大?”
我笑着說:“不成功,便成仁,這次不成功,就不會再有第二次讓陳光勝上當的機會了,他一定會在暗處,把我們都殺光的,我們現在,隻有給他培養一個我們的人,幫他達到他認爲已經達到的目的,最後把他引出來,幹掉他,這個人,就是我,也隻有我。”
張輝十分焦急地說:“他不會信你的。”
我立馬說:“但是,他會信萬绮雯,而我,就是萬绮雯利用的對象,這是個因果,所以,我要萬绮雯,阿叔必須給我,隻有這樣,我們才能赢。”
我說完就看着張北辰,我說:“阿叔,現在,該問你,舍不舍得把這個女人給我了。”
張北辰聽着我的話,他沒有猶豫。
簡單的說了三個字。
“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