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走廊裏洩氣彌漫,安靜的像是地獄的入口一樣。
刺蛛果然如我所說,她的人手不夠了,她在跟我拖延時間。
我輕輕的按在手術室的大門。
但是,我沒有推開。
我知道,他們一定在門口。
隻要我一推開門,槍聲就會響起。
但是我還是冷着臉吼道:“刺蛛,我馬上就進來,你死定了。”
我說完就狠狠的推開門。
我在賭!
賭她怕死,賭她不敢跟我同歸于盡。
當我推開門的一刹那,果然,我看到了刺蛛坐在輪椅上盯着我。
她手裏拿着槍對準我,她臉上的肉都在跳,陰狠毒辣的眼神,對我充滿了怨恨。
我沒有怕,也不能怕。
我一步步的走過去,刺蛛吼道:“站住。”
我停下腳步,看着她憤怒的樣子,我就笑了起來。
我說:“你輸了,你輸的很慘。”
聽到我的話,刺蛛惱羞成怒地說:“我沒有輸,我随時可以殺了你。”
我說:“你也得死,兩敗俱傷,就是輸,你要的榮華富貴前程似錦,都沒了,你還是那個被人當做蝼蟻一樣說踩死就踩死的小蜘蛛。”
刺蛛憤怒地吼道:“你住口。”
我看着她不甘心的表情,我就哈哈大笑起來,我賭赢了,她怕死,不甘心死,沒有人能甘心,你抛棄一切信譽道義,兄弟情義去換榮華富貴,但是最後,卻什麽都得不到,你會甘心嗎?
沒有人會甘心的。
尤其是刺蛛這種心生怨念的人。
我說:“放下槍,你還有得救,否則,你死路一條,同歸于盡,我無所謂,你也不一定能殺的了我。”
刺蛛憤恨地吼道:“爲什麽?爲什麽你一直再赢,爲什麽你一個初出茅廬的臭小子能站在巅峰?爲什麽所有人都那麽偏愛你,啊姐,幹爹,連我們的死對頭張北辰都偏愛你,憑什麽?”
我搖了搖頭,我說:“那不是偏愛,你混了這麽久,對這個社會還存在偏見,所有的偏愛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因爲,我能給他們帶來利益,因爲我能讓他們得償所願,偏愛?所有的偏愛都是我拿命賭來的,所有的偏愛,都是我金錢換來的,你以爲他們會無緣無故的偏愛我?”
刺蛛突然冷笑起來,她說:“原來如此,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我在想,這一次,你如果輸了,那麽,别人還會偏愛你嗎?我看,應該不會了吧?哈哈,我相信,你的下場一定比我慘。”
我沒有看刺蛛,而是看着手術室,我說:“你不用在拖延時間了,即便我死,我也不會讓這場手術繼續下去的,我這個人,不接受妥協,更不接受跪着活,我甯願站着死,也不願意跟敵人握手言和,這個世界,隻有一個人是赢家,那一定是我。”
我說完就朝着手術走過去,我在賭,賭刺蛛不敢開槍,賭她怕死。
突然,我心裏驚了一下,我猛然看到刺蛛擡起手,我呼吸都緊張的窒息了。
難道,她要開槍殺了我?
突然,一道血柱噴灑在地上,我咽了口口水,看着刺蛛的腦袋在地上滾落,緩緩的滾落在我的腳下,她的雙眼呆滞無神的看着我,嘴巴還在顫抖,但是,再也說不出來一句話。
我看着吳灰,他推着輪椅走到我身邊,冷聲說:“你說了,女人,是男人的責任,幫她走到了這一步,我,算是盡到了我的責任。”
吳灰的話,冷酷而無情,我看着刺蛛的臉,我怎麽也沒有想到,最後解決掉刺蛛的人,居然是吳灰。
我舔着嘴唇,我說:“你對沒感情嗎?”
吳灰笑了一下,他說:“感情?就算有感情,能有多深呢?剛認識沒幾天而已,有我們的感情深嗎?我們可是兄弟,再說了,她殺你的時候,也沒有考慮過我,當然了,最重要的是,我看透了她的本質,她隻是想要報仇,想要上位而已,心裏沒有兄弟感情的,當他殺肥豬的那一刻起,就代表着,我也是她可有可無的棋子。”
我點了點頭,吳灰冷酷的有點可怕,我說:“沒白交你這個兄弟。”
吳灰說:“你說了,所有的偏愛都是建立在利益至上的,我不白做,刺蛛的一切,都得交給我,你如果我怕我,你可以現在就殺了我。”
我搖了搖頭,我說:“我不殺兄弟,也不會怕兄弟。”
吳灰咧開嘴笑起來,說:“進去吧,手術,還沒有開始。”
他說完,就将刺蛛的腦袋抱起來,丢在輪椅上,推着刺蛛離開了手術室的大門。
我看着他的背影,我眯起眼睛,雖然我很忌憚吳灰的冷酷,狠辣,但是,我不會殺他。
因爲,我們是兄弟。
我直接走到手術室的最後一扇門,我狠狠的一腳把手術室的門給踹開了。
我看着十幾個醫護站在手術台前,所有人都一臉麻木冰冷地看着我,對于我的到來,每個人都顯得有些意外。
當我看到朵朵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我立馬想要沖過去。
但是刀保民卻說:“你不能進來,否則,可能會造成感染。”
我邁進去的腳步,又縮了回來。
我看着陳忠和,他沒有躺在手術台上,而是疲倦的坐在一邊看着。
劉萱在照顧他,在一邊,還有一個跪在地上的人,當我看到那個人的時候,我整個人都炸了。
他就是孫長龍,他渾身皮肉開花的跪在地上,滿臉的瘀紫,整個人都十分的狼狽。
看到我之後,他反而笑起來了,笑的很殘忍。
他說:“你沒想到吧。”
我看到他那張可惡的臉,我就深吸一口氣,是的,我是沒有想到,王八蛋,我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畜生會出現在這裏。
我覺得我真的愚蠢,我早就應該想到,能讓朵朵一個小孩子深更半夜離開家的人,除了她最親近的人之外,還能有誰呢?
這個畜生,我就應該殺掉他的。
我問她:“爲什麽?他可是你親生女兒,你這個畜生,爲什麽連你親生女兒都要殺?你還是人嗎?”
孫長龍笑着說:“他是我的生的,管你什麽事?你少在哪裏做好人了,你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惡棍,都是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嘿嘿嘿,你阻止不了這一切的。”
我咬着牙看着手術台上的朵朵,臉色慘淡,已經昏迷,我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陳忠和,他手裏拿着槍。
我心裏很絕望。
難道,我真的阻止不了這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