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條路是夠黑的,但是我覺得,還是有一點光的。
兄弟之間的義氣,情義,都是難以磨滅的。
我看着離開的吳灰,他也是曾經跟我一起槍林彈雨走過,我一直都把他當兄弟。
我把東方大酒店都交給他管理,我足夠信任他,也足夠照顧他。
但是爲什麽?
爲什麽要跟刺蛛走這條路?
我想不通。
肥豬站在門口看着我,那張臉上都是無可奈何的表情。
肥豬說:“峰哥……你說過,蛛姐做錯什麽事,你都會原諒他的,你們是一家人……”
肥豬的話,非常諷刺,他在提醒我,但是,我卻沒能明白。
刺蛛猛然吼道:“我需要他原諒我?我今天就告訴全世界,我要給龍波報仇,我要殺了他們兩個,我會讓他們兩個跪在我面前忏悔,走……”
刺蛛的話,讓肥豬顫抖了一下,他抱着孩子就要走,我立馬抓住肥豬的胳膊,我說:“把孩子留下。”
肥豬搖了搖頭,雖然眼神裏很想,但是他卻說:“我是蛛姐的人,不要爲難我峰哥,你可以放心,孩子在我這,絕對不會有事。”
我看着龍瑤,她傻了,沒有任何表情,眼神也空洞了,我閉上眼睛。
什麽都沒說。
心裏一想到龍波跟琴嫂,内心突然像是泰山壓頂一樣,壓的我喘不過來氣。
是我害死了龍波跟琴嫂,還有他們的孩子。
情何以堪……
心何以安……
當他們走了之後,蛇坤搖了搖頭,他說:“世道變了呀,現在,那還有什麽義氣可說啊,都是貪财忘義的人,你小子啊,我早就說過了,身邊都是奇形怪狀的人,養不熟的。”
我握緊了拳頭,心裏很難受。
龍婧立馬說:“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應該着手于應付眼前的危機,刺蛛現在掌握公司百分之20的股份,再加上龍波的股份,就已經超過了淩姐,他拿十億買阿爸的股份,就是要拿下騰輝,眼下,騰輝岌岌可危,我們絕對不能讓她得逞。”
蛇坤皺起了眉頭,他說:“沒道理啊,她那來的這麽多錢?”
我坐在沙發上,捏着鼻梁。
我說:“是陳忠和。”
聽到我的話,蛇坤就點了點頭,他說:“要是這樣,那道說的過去,十個億買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都有點心動了。”
龍叔立馬說:“不準賣,騰輝就是關門,也不能被那種叛徒搶走。”
龍婧立馬坐在我身邊,她問我:“你到底跟陳忠和之間發生了什麽死結?”
我閉上眼睛,我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龍婧立馬憤恨地說:“現在他們已經殺上門來了,按照陳忠和的财力,又有刺蛛給他打下手,收購騰輝是遲早的事,騰輝是我們所有人的心血,我不會允許被人收購的,阿峰,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
我立馬咬着牙說:“你的核心利益永遠是公司,但是我不一樣,我的核心永遠都是我的家人。”
龍婧立馬咬着牙說:“家人?難道你覺得,我隻是把你當工具?阿爸跟我都把你當家人,真可笑,在你心裏,難道我跟阿爸永遠都隻是可有可無的人嗎?”
龍婧說完就失望的搖了搖頭。
我沒有搭理她,這個時候,我不會動搖的。
龍叔立馬問淩姐:“你知道到底是什麽事嗎?”
淩姐看着我,她說:“弟弟,你得說實話,不要讓我再傷心,不要騙我,好嗎?”
我看着淩姐那副失魂落魄的眼神,我就很痛苦,我知道她有多難過,所以我真的不想再騙她,讓她孤獨。
我說:“陳忠和跟他女兒都有腎病,一直在尋找腎源……”
龍婧立馬說:“你找到了?”
我咬着牙,點了點頭,我說:“是……朵朵……”
聽到我的話,所有人都很詫異,蛇坤立馬說:“就是,那個叫龔菲的女人的孩子?那,那等什麽呀?趕緊拿着那個孩子去跟陳忠和談啊。”
我說:“他是我女兒……”
蛇坤啧了一下,他說:“你怎麽那麽天真啊?什麽你的女兒,你被女人迷昏頭了?那個女人是很漂亮,但是,女人啊,風情街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你小子,就是婦人之仁。”
我咬着牙說:“她是我的家人,不是什麽可有可無的女人,是我最低谷的時候,陪着我一起踩着血路爬起來的人,騰輝打赢金星,她功不可沒,我絕對不會拿我的家人來談條件,絕對不允許。”
我怕的就是這個,怕的就是我在乎的家人,在他們眼裏,隻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因爲他們會犧牲朵朵來成全他們的大業。
淩姐立馬說:“我也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家人,不允許拿來談判。”
淩姐的話,給了我一劑強心針,不管多艱難,她都會站在我這邊。
龍婧搖了搖頭,她說:“啊姐,你們什麽時候才能理性一點?”
我說:“刀不挨在你身上,你永遠都能理性。”
龍婧很憤怒地看着我,她說:“現在不是你想要感性就能逃脫魔爪的時候,陳忠和的資本,一出手,就讓你背上十億的欠款,文的,你不是對手,武的,你也不是對手,他兵不血刃的,就幹掉了龍波,現在,你馬上就成爲黑白兩道都要抓的人,你告訴我,你感性能辦成什麽事呢?做大事,就得有犧牲,有舍才有得。”
我搖頭,我立馬說:“我絕對不犧牲我的家人,龍叔,我已經跟北蟒找到對付陳忠和的計策了。”
龍婧立馬說:“難道又是賭嗎?他們還會給你機會嗎?陳忠和難道沒有看到前車之鑒嗎?”
我說:“對,就是賭。”
聽到我的話,龍婧也徹底無奈了,她說:“你真的是個賭徒。”
她說完就無奈的笑了起來,眼神裏都是愛恨交加的神采。
我看着龍叔,我說:“幹爹,我們不能跪下來求和的,如果你真的把所有的孩子都當家人,你就絕對不能跟敵人求和,給我一次,再賭一把,好不好?”
龍叔眉頭緊緊的擰着,他的決定,對我來說很重要,他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沒有他,所有的計劃,都是空談。
突然龍叔狠狠的握緊了拳頭。
他說:“我阿龍,絕不任人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