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子的皮殼發黑,是黑烏沙,這裏應該是老帕敢礦區了,黑烏沙是這裏最常見的料子。
對于黑烏沙的原石也是又愛又恨,它可以讓你一垮到底,血本無歸,當是任何事都有兩面性,如果你預算不多,又想擁有高綠的翡翠,除了黑烏沙可以讓你擁有一絲夢想,其它途徑就不用想了。
而黑烏沙皮厚,皮殼烏黑仿佛黑油漆,皮下有霧,蟒帶有白霧及松花,一般種好,有高綠,塊小的會有滿綠,所以大家對這個場口可謂是喜愛有加。
這塊料子巨大無比,皮黑油亮,是商人的最愛。
翡翠商人很喜歡買這種賭出貨的大料子,收一塊夠他們賣很久。
當然,得出貨才行。
我立馬拿着燈開始研究這塊料子,這塊料子是一塊比較明顯的黑烏沙蠟皮原石,這樣的蠟皮黑烏沙的料子,說實話我心底裏面還是有點拒絕的。
因爲這類料子一般種相對來說比較嫩,而且内部裂紋會有點多,實爲不佳隻選。
如果真的隻是這樣的表現,那麽這塊料子可能讓我失望了。
我立馬尋找其他的表現。
突然,我看到料子皮殼上有一道很明顯的綠色莽帶。
這條蟒帶就在料子靠近底部的地方。
看到這條蟒帶,我心裏就燃燒起了信心。
這就意味着内部肯定是有色的,至少有一條色帶,也可能是滿綠也說不定。
我立馬打燈看色,正當我内心歡喜的時候,燈色,給了我一盆涼水。
料子在打燈的情況下綠色反應不是很強,所以應該就隻有一條色帶而已。
也就是說,這塊料子的賭性超乎想象。
這麽大一塊料子,隻能賭一條色帶,而如果這條色帶要是貼皮綠的話,那麽重大三噸的翡翠,就一文不值了。
張北辰問我:“阿峰,這塊料子,怎麽說?如果要是能賭個滿料的帝王綠,我張北辰也不用靠别人扶持我了。”
我搖了搖頭,拿着燈,在料子其他地方打燈,我說:“看燈色,偏藍,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藍水的料子,所以,隻能賭這條蟒帶,如果這條蟒帶吃進去了,種水色好,那麽這塊料子十數億往上,如果沒吃進去,那麽這三噸的料子,就廢了。”
張輝皺起了眉頭,他說:“你一向厲害,這塊翡翠,你有幾分把握?”
我搖了搖頭,我說:“把握不過一層,看皮色,重片嫩,所以,隻有賭一線天,先開蟒帶看種色,這塊翡翠咱們不賭,做誘餌。”
張北辰點了點頭,他說:“拿牙機過來。”
老馬立馬去到工具箱裏拿來開窗的牙機給我,這條色帶,我親自開。
我心裏有點緊張,這塊料子,不僅僅是賭錢,還有能否改變我的命運。
我要把陳忠和弄進去,最好關他個十年八年的,憑他的身體素質和這邊的惡劣環境,他在牢裏别說十年八年,一年估計都撐不了,到時候,他就是我們随便魚肉的人。
牙機通電,我拿着牙機按在蟒帶上開窗。
蟒帶上的皮殼是非常硬的,這說明蟒帶下的料子種水非常好,這就是非常的特性,龍到處有水,蟒帶下的種水色都是有保障的。
牙機很快就在蟒帶上開出來個小窗口,我立馬拿着水瓢在上面潑了一瓢水,然後打燈看色。
當我看到料子窗口的時候,跟我預想差别不大,内部第一眼就看到一條非常辣眼的色帶一直延伸,雖然有些許的雜質,底部有一條大裂,但種水還是很不錯的,品質屬高冰種品質,種很老道,膠感十足,仔細看色線上一段陽綠還有一段藍綠漸變交接,有那麽一點層次感在裏面。
張輝立馬問我:“怎麽樣?”
我說:“高冰種老陽綠,如果有一大片色帶的話,估算有個百十公斤,那麽料子也是大十億上下,但是,這塊料子的賭性非常強,要賭裂,賭色,賭雜質,不好切。”
張北辰說:“賭性這麽大的料子,如何讓陳忠和上鈎?這是一個重要的難點。”
我點了點頭,我之前預想着能有一塊極品料子吸引他,但是顯然,這塊料子的風險太大了,而且,也不是我想的那麽極品,以陳忠和這樣的人,看上這塊料子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怎麽讓他上鈎,就有點困難了。
這個時候,天空飄起來大雨,我咬着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媽的,愁人。
正在這個時候,張北辰的衛星電話響了,在礦區,手機是沒有信号的,隻有衛星電話才能通信。
張北辰接了電話,很快就給我,他說:“南龍的人找你。”
我立馬接了電話,我說:“喂。”
很快我就聽到了龍波的聲音。
他說:“林峰,我想了很久,我覺得,你還是不會放過我的,我投降,徹徹底底的投降。”
龍波的話,很虛弱,也很誠懇,我心裏很亂。
我問他:“你想怎麽樣?”
龍波說:“我退出,徹底退出,我公司裏百分之十的股份,全部賣給你,隻要你給我6千萬,把我的本錢給我,我立馬帶着我的老婆孩子離開瑞城,再也不回來了。”
我說:“隻要你沒坐過,我沒想過要殺你。”
龍波立馬哀求着說:“求求你,放我一條活路,要是你真的怕我會害你,我把我老婆孩子送走之後,我立馬死在你面前,阿峰,江湖仇怨,不傷及妻兒老母,我求求你,放我孩子一條生路。”
我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張北辰,他搖了搖頭,我握緊拳頭,以張北辰的爲人,不管龍波有沒有做,他都不應該留下來。
“阿爸,他是朵朵爸爸,朵朵跟我是好朋友,阿峰叔叔不會傷害我們的,對嗎?”
我突然聽到龍瑤的聲音,我回想着那個被吓傻的女孩,我深吸一口氣。
孩子,是無辜的。
用刀保民的話來說,給孩子們積點德。
我說:“不要再出現在瑞城,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