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掉臉上的汗,掃了一眼房間裏的人。
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但是沒有人能夠給我一個答案。
張輝立馬說:“媽的,我帶人滅了他們。”
我立馬攔住張輝,我說:“别亂來,你滅了他,龍叔就完了,騰輝就完了。”
張輝吼道:“成大事的,要知道犧牲,隻要犧牲他們,保全我們,将來我們給他們報仇,不要磨磨唧唧的,也不要以身犯險。”
我笑了起來,我知道張輝是爲了我好,但是,這種好意,我沒辦法承受。
我說:“别動,别動,都别動……”
我坐下來,閉上眼睛,捏着鼻梁,張北辰幹掉吳皇的時候,我就覺得事情朝着無法控制的方向走了。
現在,果然亂的,讓我有點摸不着頭腦。
但是,現在,我必須要把整件事給理清楚,如果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貿然出手,會給我們帶來滅頂之災的。
我舔着嘴唇,沒有道理,龍叔根本就不是大魚,也不是背後的主謀,背後的主謀,是張北辰。
如果,他們真的知道張北辰在謀劃對付潮汕商幫的事,那麽,以他們的雷霆手段,第一個死的,一定是張北辰。
所以,我可以斷定,他們還不知道張北辰跟我在謀劃整個局勢。
但是,爲什麽,爲什麽劉萱會突然對我們動手呢,而且,還要我單獨去見他。
爲什麽呢?
我突然睜開眼睛,趕緊朝着樓下的倉庫看,我咬着牙,深吸一口氣。
“王八蛋!”
聽到我的話,張輝立馬問我:“你想到了什麽?”
我看着龔菲,我說:“孫長龍那個王八蛋知道這批木頭是金星木業的特供是嗎?”
龔菲臉色立馬煞白起來,眼淚順着她的眼睛滾滾的落下來,她十分自責地點了點頭。
她哭着說:“緬北最好的緬紅木,是被金星木業壟斷的,一米直徑上的緬紅,隻有他們公司有,行裏的人都知道。”
我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龔菲立馬哭着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我低下頭,咽了口口水,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都應該清楚了。
我說:“應該是孫長龍告訴了王春龍這批木頭在我這,所以,劉萱那個女人知道是我舉報了他們攔截了這批木頭。”
張輝咬着牙說:“媽的,我就說,你遲早被女人害死。”
張輝說完就要拔槍,我立馬把他的手按在腰間。
我說:“别動我的女人。”
張輝看着我,他非常心痛地說:“女人?男人成大事,不能被女人拖累,你懂不懂?現在她要害死你啊,要把我們所有人都害死,你懂不懂?”
我看着龔菲,她十分自責的看着我,哭的稀裏嘩啦的。
我立馬把龔菲摟在懷裏,我說:“跟她有什麽關系?是那個畜生在搞我,跟她有什麽關系?别動我的女人,成不成大事,得看命,跟女人沒什麽關系。”
我說完就推開張輝,龔菲哭着說:“我何德何能,對不起……”
我說:“噓,别說話,我們還沒輸,賭局才開始。”
張輝咬着牙說:“怎麽賭?”
我撩起來長發,汗水順着我臉頰流淌下來。
我說:“劉萱可能已經懷疑我跟阿叔謀劃的事情,但是,詳細,她應該是不知道的,他叫我去,應該就是爲了搞清楚整件事,咱們必須得拖,拖到阿叔達成目的的那一刻開始。”
張輝點了點頭,他問我:“那個女人那邊怎麽辦?她應該不會給我們這個時間。”
我說:“我去……”
張輝眯起眼睛,他冷聲說:“你可能會死在她手裏。”
我笑了笑,很無奈地笑着說:“去,我還可以跟他們周旋,不去,所有的事,他們都會坐實了,他們也在賭,你知道嗎?這場賭局,就得看誰的膽子大了,我必須得去。”
我說完就走出去,三貓跟吳灰立馬跟上來了,我立馬說:“我一個人去,你們兩個去找淩姐,随時聽淩姐的調遣。”
三貓狠狠地說:“大哥……”
我說:“夠了,如果我命中注定過不去這個坎,誰跟我去都沒用。”
我說完就走,龔菲立馬哭着說:“我等你回來。”
我回頭看着龔菲,看着她那張淚流滿面的臉,我笑着說:“何等有幸與你成雙成對,你沒錯……”
我說完就走,我從來不後悔跟龔菲的這段感情,而心裏,更多的是貪戀。
與她的美好時光,纏綿悱恻是我無法忘懷的。
我坐上車,直接開着面包車去郊外王春龍的别墅。
我知道,這次去意味着什麽,有可能,我真的被劉萱給活活剝了那層皮。
但是,現在我必須得去,我知道她也在賭,緬國那邊的局勢,她也不清楚,她可能猜測是我幹的,但是,她沒有證據。
所以,如果我連去都不敢去,那麽隻能證明,所有的事,都是我們幹的,一切,都坐實了,那時候,就算是張北辰達到了目的,我們也死定了。
車子開到了郊外的别墅,我看着别墅門口并沒有大批的人馬,我下車,走到别墅門口,我按了一下門鈴。
很平靜,平靜的,讓我呼吸都有些急促。
我眯起眼睛,看着王春龍走出來,親自給我開門。
王春龍看到我之後,就小聲說:“你他媽的狗膽包天,我以爲,你隻是搞小動作騙我的錢跟女人,沒想到,你居然要搞潮汕商幫的生意,我佩服你。”
他臉上的表情,很驚悚,像是被吓到了似的,但是我不以爲然,我覺得,他應該是在演戲。
我沒有搭理他,跟着他一起走到别墅裏。
當我踏進别墅的大門之後,别墅的大門立馬關上了。
整個别墅大廳都黑暗下來,我咽了口口水,看着大廳裏面的環境,跟我想的不一樣,并沒有人山人海刀斧臨頭。
别墅裏,隻有幾個保镖,但是,我非但沒有輕松半點,反而異常的緊張緊繃。
因爲,我看到了孫長龍。
這個畜生,虛弱的站在客廳裏,手都沒來得及包紮,渾身是血,很慘。
他惡狠狠的盯着我,眼神裏都是恨意。
我眯起眼睛,我猜對了。
是這個王八蛋告的狀。
突然,我聽到了高跟鞋踩着樓梯下樓時發出的啪嗒啪嗒的聲響。
這腳步聲,像是死神的腳印。
一步步的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