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對手未來可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對于他的誇獎,我也隻是笑笑,不會放在心裏。
蛇坤喝掉啤酒,随後走到我身邊,他說:“那小子變的可真夠狠,下刀的時候,不像是個人,更像是個鬼,你他媽的身邊盡是一些不人不鬼的東西,你小子,要防着點。”
蛇坤的話,讓我很有壓力,我看着外面的吳灰,他真的冷酷的有點不像是人。
但是,我林峰說了,要他跟我混,我就壓的住他。
我說:“知道了二叔。”
蛇坤笑着說:“但願你真的知道了,現在好了,你們大獲全勝,名正言順了,我們所有的錢,都投入到公司了,盡快給公司盈利吧,這個垃圾,我免費幫你們清理幹淨。”
垃圾交給蛇坤清理,我很放心。
我坐下來,摟着淩姐,她推開我,她說:“把那王八蛋的家夥割下來給我,我要帶去給刺蛛。”
她說完就站起來,我看着她疲倦的身影,我知道她現在很累,身心俱疲。
但是她很倔強,一直在強撐着。
我對着外面吼道:“吳灰,給大姐割點東西。”
吳灰吼道:“知道了。”
我低下頭,端起來酒杯,盡管胃裏已經翻天倒海了,但是,還是想喝酒。
龍婧坐在我身邊,笑着問我:“怎麽?怕了?”
我看着龍婧,她眼神裏除了冰冷,多了幾分戲谑,這是讓我有點意外的。
我覺得,她這個女人應該是無情的女人,對我,也應該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情,連嘲笑戲谑都不應該有。
我笑着說:“你……不會真的看上我了吧?居然把我放在眼裏了。”
龍婧聽到我的話,沒有否認,隻是笑着在我耳邊說:“你除了有公狗一樣多情的毛病之外,其他的,都很好,告訴你,你擺平太子輝的時候,我心裏很嫉妒你,真的,我從小就親眼目的我們南龍的人跟北蟒的人打的死去活來的,你永遠都不知道,我有多麽想幫阿爸擺平這個威脅,但是我做不到,而你做到了,這一點,我很欣賞你。”
我笑了笑,她這麽誇我,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麽對待她了,不敢在嚣張,更不敢在鄙視她,也不再敢信以爲真。
這個江湖,真真假假,誰分的清呢?
龍婧笑着說:“你那麽多情,爲什麽對我一點都不動情呢?是我不夠漂亮?還是我不夠吸引呢?”
我看着龍婧,我問:“這個問題,你是認真的,還是,玩我?”
龍婧說:“玩你,不符合我的利益。”
我笑了笑,我說:“不敢……”
我說完就看着龍婧,這兩個字,是真的,以前是純心不喜歡,現在是,真心不敢。
龍婧突然趴在我肩膀上,玩味的捏着我的下巴,她饒有興趣的看着我,看的我有些發毛。
她說:“我也是個女人,可以敢。”
我看着龍婧,她說的很認真,認真的,讓我有點不知所措。
龍婧說:“給你個門檻吧,如果你能把公司做上市,我倒追你。”
龍婧說完就拍拍我的臉,給了我一個微笑,那微笑,像是一朵花一樣,姹紫嫣紅,把我這個小蜜蜂引誘的有些無處安放我的欲望了。
我喝掉杯子裏的酒,走出去,吳灰擡頭看着我,擦掉臉上的汗漬,他問我:“我什麽時候能開豪車?什麽時候能摟美女?”
三貓立馬過來,狠狠的在他後腦勺上抽了一巴掌。
他說:“怎麽跟大哥說話的?大哥給你,你才能要,不給你,你不能搶。”
吳灰看着我,臉色依舊很冷酷。
我立馬摟着他,我說:“你太緊張了,我帶你去放松一下吧。”
我說完就給三貓使了個眼色,三貓直接把車開過來,我摟着吳灰上車。
我們直接開車回芙蓉會所,我回頭看着老城大排檔,火,還在燒。
但是,人,已經不再了。
那對父子,都死了。
這就是人世間。
生生死死,無盡輪回。
車子回到了芙蓉會所,我帶着吳灰下車。
來到大廳,我跟肥狗說:“安排一個姑娘,讓我兄弟放松一下。”
肥狗打了個響指,安排了兩個姑娘帶他去泡溫泉。
我給三貓使了個眼色,三貓立馬過來,我說:“盯着他,讓他做個人,别做鬼。”
三貓嗯了一聲,立馬就跟上去。
我希望吳灰是個人,人,才會有情義,鬼,隻會害人。
今天害别人,明天,就有可能害我。
我跟肥狗使了個眼色,他直接帶我上樓去,我們來到樓上的客房。
肥狗冷聲跟我說:“啊姐很痛苦。”
我說:“噓,我知道!”
肥狗點了點頭,什麽都沒說,我不用他再教我做事,今天的我,已經不是他鄙視的那個窩囊廢了。
我們來到樓上的客房,門開着,我看着淩姐站在門口,她手上的血已經凝固結痂了。
我看着地上的東西,是龍鱗的。
刺蛛躺在床上,麻木的看着地上的東西,眼神裏,更多的是死灰,看不出來有什麽多餘的感情。
我走進去,我說:“刺蛛,啊姐給你報仇了,你可以安心了。”
刺蛛突然擡頭看着我,臉上露出來微笑,但是,她慢慢的掀開自己的衣服,我眯起眼睛,看着她肚子上那條巨大的傷疤,很可怕。
刺蛛笑着說:“但是,我也不再是個女人了,不是嗎?”
我深吸一口氣,很沉痛,她沒有要原諒啊姐的意思,反而,更深的刺痛了啊姐。
我轉頭看着淩姐,她什麽都沒說,轉身就走。
我知道她現在有多痛。
我蹲下來把刺蛛的衣服拉下來,我說:“路還長,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敢傷害你了,現在騰輝,是我們當家做主了,我們坐穩了,你放心,以後我們賺大把的錢,我跟你保證,沒有人敢再動你,誰動,誰死。”
刺蛛點着頭說:“嗯,我相信你。”
她雖然這麽說,雖然臉也露着笑,但是,那笑容,很諷刺。
我低下頭,這個時候,所有的諾言,都是沒用的屁話。
我站起來,我說:“你知道啊姐很罩你,這一切,都是個意外,讓啊姐……痛快點吧。”
刺蛛點了點頭,她說:“我聽說,是那個大排檔的小子殺了龍鱗?”
我點了點頭,她說:“告訴他,我是他的女人了。”
我拍拍刺蛛的臉,我說:“明白,我會讓他來見你的,但是,答應我,做個人,别做鬼。”
刺蛛突然咧着嘴,顫抖地問我:“我還是個人嗎?我還算是個人嗎?你告訴我,我還算不算是個人?”
我看着她因爲太激動,而崩開流血的傷口,我就拿着紗布蓋上。
我說:“是,你是人,刺蛛,我也死過,如果自己活不過來,沒有人能救你。”
我說完轉身就走,雖然刺蛛很痛苦,很可憐,但是,我不會救一個心死的人。
沒有人能救一個心死的人,隻有她自己能救自己。
我來到淩姐的辦公室門口,肥狗紅着眼看着我,憋屈的咬牙啓齒。
我說:“噓,我懂。”
我打開門,走進辦公室。
我看着淩姐在喝酒,我立馬走過去,把淩姐手裏的酒瓶給奪走。
她看着我,眼睛血紅。
她生氣的要奪回去,她說:“我沒事……”
我直接把酒瓶丢在地上,将淩姐摟在懷裏。
我說:“哭吧……”
淩姐突然吼道:“我爲什麽要哭?我說了我沒事,我沒事……”
淩姐的吼聲,沒有讓我放手,我反而把她摟的越來越緊。
我咬着牙吼道:“你還有我,這個世界上,就算所有人都怨恨你,但是,你還有我,不管到什麽時候,我都是你的依仗。”
我懂她,我知道她現在所有的情緒都無處發洩,隻有哭一場,才能讓他把心裏的那頭自我折磨的野獸安撫下來。
我狠狠的摟着她,突然,她強硬的身體軟弱下來了,她嚎啕大哭起來。
哭的,那麽狼狽,那麽心不甘情願。
哭的整個人身心崩潰。
她的心情,我懂。
當初,我在她懷裏哭的時候,又何嘗不是現在的心情。
我眯起眼睛,我發誓。
曆史。
絕對不會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