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我不一樣。
我從一無所有賭到現在,我不賭就一無所有。
他什麽都有,有未來的大好前途,有現在的呼風喚雨。
他不能賭。
所以他能屈能伸。
他甯願選擇跪下,也不願意賭命。
這就是命。
這也是他輸的原因。
蘇錦城想要得饒人處且饒人,但是張輝不需要,他是個男人,他有自己的尊嚴,他甯願跪下,也不會讓我饒了他。
我懂他,所以,我開了那一槍。
他已經承認輸了,再輸一次,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我推開蘇舒,拉開椅子,看着半蹲着的張輝。
他也看着我,臉上的汗流下來,我問他:“能談了嗎?”
張輝深吸一口氣,四處掃了一眼,他揮揮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張輝走到我對面坐下來,我們的人這個時候也統統坐下來,每個人看着我的表情,都有點驚詫。
可能,我再一次吓到他們了。
誰都沒想到我真的敢賭這三分之一的死亡概率,沒有人敢,沒有人敢像我這樣拿着命出來賭。
不是我不怕,我也怕,死亡的感覺,讓我渾身疼的抽搐,發自内心的恐慌,讓我六神無主。
但是我必須要賭,不賭,也是死,賭,也是死,是個正常人都要去賭一賭,搏一搏運氣。
幸好,我的運氣比較好,又賭赢了罷了。
蘇錦城也坐下來,他擦掉頭上的汗,他說:“以和爲貴,以和爲貴。”
我們都沒說話,都看着蘇錦城,現在讓他表演,看看他,能不能把我們的利益最大化。
張輝問:“跟我談木材生意?什麽意思?”
蘇錦城立馬說:“噢,我們手裏有一批紅木,大概價值8000萬,現在,騰輝陷入了麻煩,需要這8000萬來救命,所以,我們想把這批紅木給賣了,張老闆有沒有興趣入手這批木頭?”
張輝眯起眼睛,他說:“讓我買木頭?拿我的錢,救你們騰輝?哼,那我不如吃掉你們。”
龍婧立馬說:“太子,我們兩家打了那麽多年,打來打去,損失了很多錢,現在都講究合作,我相信,隻要風情街我們不打架,我們有更多的錢賺。”
張輝立馬說:“你算老幾?你們騰輝有幾個老大?到底誰跟我談?你?還是你?還是你們全部啊?那我得看看你們夠不夠資格了。”
張輝還是很嚣張,尤其是那張嘴,真是硬的跟鴨子嘴一樣。
龍婧眼眸看向了我,眼神裏都是恨意,太子輝看不起她,她可是騰輝的公主,按照地位來說,兩個人是同一個檔次的,但是因爲我跟淩姐發動逼宮,讓她這個公主,失去了原有的地位。
淩姐冷聲說:“我跟你談,我還是那句話,要打,我們跟你打到底,别覺得我怕你。”
蘇錦城立馬說:“以和爲貴,以和爲貴,張老闆,你聽我說,一回生二回熟,我們跟王老闆合作,你,跟我們合作,那不就是,你跟王老闆也是合作關系嗎?如此,你們騰龍進入木材市場的計劃,不就辦成了嗎?”
蘇錦城的話,讓張輝眉頭挑了一下,他臉色嚴肅起來,他思考了一會,就問我:“我不相信他們,我信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我說:“當然是真的,那批木頭就是王春龍給我的,至于爲什麽,我就不說了,王春龍跟我合作,但是,我對木材生意沒興趣,我隻是要幫公司賺錢而已,至于木材賣給誰,我不在乎,至于,你有什麽目的,我也不在乎。”
張輝點了點頭,他說:“我信你,這筆生意,我做了,但是,我還是那句話,我要你過來幫我,給我辦事十年,這筆生意就成了,我們北蟒,就不爲難你們南龍。”
淩姐立馬站起來,把腰刀拔出來,她冷聲說:“我弟弟不會給任何人做狗,你可以收起來這個妄想了,不同意,咱們就打,今天風情園就分勝負。”
張輝也立馬站起來,隻是他還沒說話,蘇錦城趕緊站起來打圓場。
他說:“以和爲貴,以和爲貴。”
張輝冷聲說:“我要他,這個要求不能變,我張輝說出去的話,就一定要辦到,這是底線。”
張輝這個人,真是嘴硬的很,我真的不喜歡他這種霸蠻,簡直沒有道理可講。
蘇錦城笑着說:“你們都是江湖人,這個底線,用江湖的方式來解決就行了?你想要林峰給你辦事,但是林峰又要保存自己的獨立性,看似矛盾,其實,一點都不矛盾,你們兩個歃血爲盟,拜把子成兄弟,兄弟之間,相互合作辦事,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我皺起了眉頭看着張輝,蘇錦城可真是有辦法,如果我跟張輝拜把子,那麽我就多了一個巨大的勢力,淩姐在騰輝站穩腳跟就更容易了。
張輝看了看我,他說:“我很欣賞你,你,有資格做我的兄弟。”
我說:“你,勉勉強強吧。”
張輝立馬不爽地看着我,他說:“别覺得我沒種,我隻是保存自己罷了,你不在我的位置,根本不知道我有什麽宏願,所以,你沒有資格覺得我慫。”
蘇錦城立馬說:“你們兩個都覺得沒問題,那就是沒問題了,是不是?”
蘇錦城說完就拿起來茶壺,倒了一杯茶,擺在我跟張輝的面前。
肥狗抽出來一把匕首丢在桌子上。
張輝立馬說:“草,什麽年代了,容易破傷風的。”
我不屑的笑了一下,真的,張輝是真的怕死,可能,他的心裏,真的有一個巨大的執念。
我立馬拿着匕首,劃開我的手指,把血滴在碗裏。
我說:“怕死的人,沒資格跟我做兄弟。”
張輝點了點頭,他說:“我就欣賞你這點。”
他說完就狠狠的咬開自己的手指,也是非常的果斷,他滴出鮮血在碗裏,我端起來就喝了一口。
我把碗給張輝,他看了一眼,很嫌棄,也很抗拒。
他說:“媽的,這個年代,還有這種橋段,我都他媽覺得狗血,不過,爲了你這個兄弟,我喝了。”
他說完仰頭就把碗裏的茶給喝了。
喝完之後蘇錦城立馬抓着我的手,也抓着張輝的手。
他笑着說:“從今天起,你們就是義結金蘭的兄弟,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