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是拿命拼來的。
兄弟不是拿錢買來的。
我他媽在外面腥風血雨,你在這裏花錢快活,你跟我做兄弟?
你配嗎?
我到了樓下,摸着口袋裏,煙已經抽完了。
我把煙盒拿出來,窩成一團,丢到地上。
蘇錦城走到我身邊,他說:“這件事呢,隻能幫你圓到這裏了,本來想讓背後潮汕幫的大佬出頭,把這件事壓下去,沒想到,事情這麽複雜。”
蘇錦城是生意老手,但是,他不了解潮汕幫的家族文化。
我爸做玉石生意的時候,曾經跟潮汕幫的那些大佬們打過交道,潮汕商幫,真但是一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他們隻相信自己家族的人,從來不相信外人。
而且,他們很喜歡搞壟斷,就比如,他們知道玻璃種價值高,貨物稀少,所以,他們就有一幫人,專門到市場上收羅玻璃種的料子,也就有後來的玻璃種大王那樣的人存在了。
因爲這樣可以牟取暴利。
我說:“穩住他就行了,剩下的事,走一步看一步了。”
蘇錦城點了點頭,但是臉色很猶豫,他說:“我始終相信,生意是可以談的,不管是潮汕商幫也好,還是北蟒,隻要大家的利益相同,符合彼此的利益,都可以談,林峰啊,既然是開小竈,我們可不可以,也開小竈。”
我舔着嘴唇,很想抽煙,我緊張,焦躁,需要香煙來安撫我的情緒,沒有香煙,我就顯得很難受。
我說:“都是老虎,你喂他們吃螞蟻,吃的飽嗎?”
蘇錦城深吸一口氣,他說:“江湖啊,是非多。”
好一個江湖是非多,哼,确實是。
我拿着手機給淩姐打電話,我說:“喂,王春龍我搞定了,你安排人手押車,他給我準備了8000萬擺平太子爺。”
淩姐說:“知道了。”
我還想說什麽,但是蛇坤的電話來了。
我知道有消息了,我說:“蛇坤來消息了。”
我挂了電話,接了蛇坤的電話,我說:“喂……”
蛇坤說:“太子港,八點……”
蛇坤這個人,人不怎麽樣,但是辦事挺靠譜的。
不過我不想去太子港。
我說:“長龍木業。”
聽到我的話,蛇坤說:“你搞什麽鬼?那他媽是郊區,現在是非不分的時候,去郊區?”
我說:“晚上有八千萬的貨到,我想讓他們看看,我活着,他們就有錢賺。”
蛇坤說:“草你大爺的,你小子,真他媽雞賊,八千萬?真的有那麽多?”
我說:“對,晚上你就知道了。”
我挂了電話。
準備上車,三貓給我開車門,但是我還沒鑽進去,蘇舒第一個就坐進去了。
我說:“你幹嘛?晚上我有大事,你現在跟着我,随時都有可能被人搞死,别找死行嗎?”
蘇舒說:“不會的,你會保護我的。”
我真的很不爽,我狠狠的踢了一腳輪胎,我看着蘇錦城,我說:“讓她下來。”
蘇錦城滿臉的猶豫,但是很快就搖搖頭,他說:“讓她跟着吧,有女人在你身邊,你做事就會悠着點。”
我立馬生氣地說:“你給我綁個累贅啊?你想害死我?還是想害死你女兒啊?”
蘇錦城笑起來,他說:“成家立業,好好品一品這句話。”
蘇錦城說完,直接就上車走了,我真的很不爽,什麽成家立業?我他媽現在身在江湖,我連明天都有可能活不下去,你他媽讓我成家立業?
我真的搞不懂蘇錦城這個人腦子到底是什麽想法。
我直接上車,三貓開車帶我去長龍木業。
蘇舒說:“那天,我誤會你了,我跟你道歉。”
我說:“不需要。”
蘇舒立馬抱着我的胳膊,我很嫌棄的想要推開她,但是她很執着的往我懷裏鑽。
我真的很無語,女人腦子裏到底是什麽想法?我真的搞不懂。
車子開到了長龍木業,公司裏除了幾個值班的保安之外,整個公司都已經空了。
看到我們來,保安立馬戰戰兢兢的給我們開門。
進去之後,我下車,看着昏暗的天空,今天晚上,我得好好談判。
我等了一會,淩姐他們就到了,淩姐下車,我就伸手,她很懂我的,給我拿了一根煙,我點着了之後,大口抽起來。
淩姐看着蘇舒,問:“幹嘛?”
我說:“不用管她。”
我說完就招招手,我說:“搬椅子過來。”
保安立馬搬椅子出來,搬了很多張椅子,我坐在大門口等着。
天空很暗,黑雲壓城城欲摧,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沒有人說話,雖然天氣燥熱,但是人心很冷。
這個時候,我看着一輛帕羅傑開了過來,後面跟着四十幾輛車,都是黑色的寶馬。
浩浩蕩蕩的車隊,把本來就高壓的氣氛,又推向了另外一個高壓境地。
我們都沒有站起來。
我看着蛇坤下車,身後跟了十幾個手下,腰上都别着家夥。
他四處掃了一眼之後,才跟後面幾輛車裏下來的人點點頭,然後朝着我走。
百十号人一起前進的氣勢,真的很震撼,尤其是他們都穿着黑色背心,腰裏别着家夥,誰都清楚,他們是幹什麽的。
來到我們面前,蛇坤掃了一眼我們,他說:“人來了,說吧。”
我說:“噓,等。”
我說完,一個中年刺頭就眯起眼睛,他很不爽地說:“你算什麽東西?讓我們等?你配嗎?”
我看着這個人,他臉方方正正的,四十多歲,刺頭上,有不少銀發,穿的很周正,西裝革履,但是又不給人俗氣的感覺,眼神很可怕,不怒自威,讓人不敢直視。
但是我還是盯着他,我說:“有耐心,總會有收獲的。”
突然有一個瘦子沖出來,從地上撿了一根木棍,朝着我的頭上就抽下來,我沒有躲,硬生生的看着。
逞勇鬥狠,我現在不比誰差。
一棍子抽下來,但是沒有抽到我身上,三貓擋在我面前,硬生生的替我挨了一棍。
棍子斷裂,三貓疼的跪在我面前。
我沒有看他,依舊狠狠的盯着動手要打我的人。
他立馬掏出來腰裏别的家夥頂在我腦袋,他吼道:“王八蛋,你他媽算老幾啊?你知不知道你搞了多少事情?施虎死了,啊鬼死了,你想搞死多少人?小狼狗,就應該把你剝皮了。”
那冰冷的家夥,讓我渾身寒涼,但是我不能怕,我把手伸向淩姐。
她把煙頭丢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腳之後,然後拿了兩張支票給我。
我把支票放在他家夥上。
我說:“能等嗎?”
看到支票,這個瘦狠的人,嘴角都在發抖,臉上的表情,很矛盾。
他看了一眼剛才那個中年人。
那個中年人眯起眼睛盯着我,他說:“小子,最好知道你在做什麽,否則我龍波,不會放過你。”
我笑了一下,把椅子踢到那個自稱龍波的人面前。
他深吸一口氣,咬着牙坐下來。
我輕輕推開頂在我腦門上的家夥。
這個人,應該就是龍鱗了,他惱火的走到我對立面坐下來,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瞪着我。
我什麽都不說,就坐在這裏。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