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姐,我們不怕,我們不怕。”
一個個都在對着淩姐喊。
但是淩姐依舊冷着臉,她說:“幹活,不用吃飯?”
所有人都憋屈着一股勁,悶着站在原地,沒有人走,所有人都這個時候那還有什麽心情幹活?
淩姐要跟别人拼命了,誰還有心思幹活。
這些人讓我熱血上頭,這才是兄弟。
淩姐深吸一口氣,她什麽都沒說,直接上樓去。
我跟在淩姐身後,走進電梯。
我們直接上樓去。
淩姐說:“安排好那個女人,等會過來開會。”
我點了點頭,走出電梯,朝着龔菲的房間去。
我推開門,房間很昏暗,我打開燈,看着龔菲躺在床上,她臉色很蒼白,看到我回來,她急忙爬起來。
“媽媽……”
龔菲立馬伸手去接孩子,而我懷裏的孩子也急吼吼的撲到龔菲的懷裏。
龔菲無聲的哭泣着,渾身都在發抖。
她摟着孩子,擡頭看着我,哭着說:“謝謝你,謝謝你,你是英雄,你是大英雄。”
英雄?
這兩個字,很傷人,我不是英雄,隻是這江湖裏的一朵浮萍,我做的事,都隻是身不由己的事,我能做的,盡量的去無愧于心。
我轉身準備走,但是龔菲立馬抓着我的手,她哭着說:“不要再把我送給别人了好嗎?我求求你,我可以在這裏做工作,我可以給别人按摩,甚至是,甚至是做清潔工,我能賺錢養活我自己,我求你,不要把我送給别人了。”
她說完就抓着我的手摸着她的臉,眼神裏都是哀求的神色。
我深吸一口氣,我說:“我不會送你走,但是我想勸勸你,其實,你不屬于這個世界,你應該,是貴婦人,或許王春龍說的對,你應該活在籠子裏,池子裏,雖然不自由,但是絕對華麗,但是不管怎麽樣,我不會強行送你走,一切,看你自己怎麽選。”
龔菲立馬開心的抱着孩子,她說:“朵朵,叫爸爸,快叫爸爸。”
“爸爸!”
我看着那個小女孩擡頭叫我爸,我就笑着捏着她的臉,她很乖,也很聽話。
我很喜歡她那張純潔沒有任何污染的眼神,像是一面鏡子,能映射出這世間的醜惡。
我笑着說:“我不是你爸爸,不要亂叫,會沒命的。”
我說完就走,龔菲立馬說:“等我好了,我一定賺錢,我不會拖累你的,你相信我,明天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她的語氣裏,充滿了信誓旦旦的感覺。
有希望,真好。
不像是我,内心,對明天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隻剩下在這江湖裏爲了活過今天而苟延殘喘的了。
我關上門,走進黑暗的走廊裏,皮鞋的響聲,充斥在我耳畔,那麽孤獨,又空洞。
這就是我的路,黑暗又沒有盡頭。
我走進電梯,到了淩姐的辦公室。
淩姐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電話,臉上的表情很嚴肅。
她說:“波哥,過來談談……”
“談什麽?一邊是阿爹,一邊是太子爺,怎麽談?來是跟你造反,還是跟你一起打太子爺?”
淩姐說:“我準備了兩千萬,你過來隻是給我撐場子都行,我叫你阿哥十年了,就算喝杯茶也行。”
“我考慮考慮吧。”
電話挂了。
淩姐立馬抽出來一根煙,我拿着打火機給她點着了,淩姐大口抽煙,火紅的指甲狠狠的撓了撓她頭發。
她吐出來煙霧,很煩躁地說:“考慮?考慮什麽?哼,一點種都沒有,難怪北蟒當年能壓的他們擡不起頭,要不是有漢生……”
淩姐說完就大口抽煙,臉上的表情,意氣難平。
淩姐說完就又把手機給拿起來,他繼續打電話。
“喂,鱗哥,過來談談,阿妹現在很困難,波哥已經考慮要不要過來,隻要你過來,他一定來。”
“等他去了,你再打電話給我,他去,我就一定去。”
淩姐立馬不高興地說:“你怕什麽?什麽太子爺不太子爺的,漢生當年一個人走進去,砍掉北蟒一隻手,有什麽好怕的?咱們這行,越怕,人家越欺負你。”
“阿芳啊,這件事,是你跟你的小狼狗惹出來的,我去不去,都不違反我的道義,波哥去,我就一定去,他不去,我也不會去。”
電話又挂了,淩姐站起來,狠狠的把手機仍在地上。
她罵道:“草,有錢都花不出去。”
我她說完就大口大口抽煙,我看着她着急上火的樣子,我心裏很難過。
我闖了大貨,眼下,靠我們自己的勢力,根本不是太子爺的對手。
肥狗看着我,眼神裏都是痛恨的表情。
肥狗咬着牙問我:“告訴我,現在該怎麽辦?怎麽辦?”
我舔着嘴唇,我說:“找蛇坤。”
淩姐立馬說:“打電話。”
我立馬拿着手機給蛇坤打電話,很快電話通了,我說:“蛇叔,現在我們很麻煩,幫我一把。”
蛇坤立馬說:“草你大爺的,你現在讓我幫你一把?要我去死啊?我草,你要跟太子爺同歸于盡啊,你知不知道上次要跟他同歸于盡的人是什麽下場啊?一米八五的大個子,兩百五十多斤,被剁的隻剩下150斤, 内髒都空了,血都流幹了,淩芳最清楚是什麽慘樣了。”
淩姐氣的立馬走到酒櫃裏面,拿出來一瓶酒,狠狠的灌了幾口,我知道是誰,是漢生。
淩姐說:“讓他擺酒席,請龍波,龍鱗出來談談,要多少錢,讓他直說。”
我立馬說:“淩姐想要你擺酒席,幫我們把龍波龍鱗叫出來談談,你要多少錢?”
蛇坤說:“草,叫出來談談是吧?這個小事情,但是别指望我能幫你做其他的事,有錢沒命花,我可不想啊,等我消息吧。”
蛇坤挂了電話,我看着淩姐,她眼睛是紅的,嘴角也在抖。
我第一次看到淩姐這麽難熬的表情,我想,她一定想到了漢生。
那天晚上,一定是一個極爲凄慘的夜晚。
我也不知道怎麽安慰淩姐。
我手機響了。
我看了一眼,是王春龍的電話。
我立馬接了電話。
王春龍狠狠的罵我:“王八蛋,現在立馬給我滾到醫院裏來。”
電話挂了,我看着手機,他的語氣很暴躁,我覺得,他應該是反應過來了。
我說:“我得去應付王春龍。”
我說完就走出去。
淩姐立馬對着我說:“搞不定就廢了他,媽的,總得拉幾個墊背的。”
我看着淩姐狠辣的表情,眼神裏都是殺氣。
我低下頭,關上門。
我内心很自責。
我,又把我們的路。
走死了。
過不去。
我們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