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在對龔菲進行急救,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斷幾根骨頭是免不了的。
我看着淩姐帶着肥狗走過來,我就把煙頭沒了。
肥狗直接走過來,把我推到牆壁上指着我。
他說:“你他媽是情聖還是救世主啊?見一個救一個,看人家老婆長的漂亮你想要還是你覺得你很牛逼啊。”
我推開肥狗的手,我看着淩姐,她冷着臉跟我說:“你要明白自己的處境,不要看到什麽阿貓阿狗,都要去救一把,世界上流浪狗那麽多,你能救幾隻?”
我立馬說:“不一樣,是我們逼她去死的,淩姐,你連手底下的小姐妹都不願意他們去下海,你又幹嘛去逼着一個人去死呢?”
肥狗指着我,說:“她跟我們有什麽關系?”
是的,龔菲跟我們沒有一點關系,但是,我就是不想看着她被我們逼死。
我不願意做那種欺軟怕硬欺男霸女的人。
那樣,我跟我鄙視的人,有什麽區别?
我說:“淩姐,你常說江湖規矩,你也常說禍不及妻兒老母,孫長龍的事,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他活該,但是這個女人,她還有女兒,我們不能逼死她,不符合江湖道義,再說,我們要把事情辦的漂亮,讓王春龍滿意,就必須得她簽字。”
肥狗還想說什麽,淩姐立馬說:“行了,這件事到此爲止,弟弟,我希望你是真的爲了江湖道義,而不是因爲濫情。”
我點了點頭,這個時候醫生喊我:“病人家屬,過來簽字。”
我走過去,看着龔菲被推出來,醫生讓我簽字,我随便在上面簽了個名字,然後看着龔菲被送進病房裏,我伸手,淩姐立馬把之前的合同拿給我。
我拿着那張空白合同走到病房裏。
我看着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龔菲,我說:“死過一次了,知道有多疼,就不要尋死尋活的了,把字簽了吧。”
我拿着筆,将合同一起放在龔菲的手下。
她轉頭看着我,眼神很憔悴,我見猶憐,我低下頭,不敢看她嬌弱的眼神,那眼神,很淩厲,像是要貫穿我的心底一樣。
她說:“你不壞。”
這三個字,像是閃電一樣劈在我頭上,我努力的營造一個惡人的形象,我把自己僞裝的像是一頭豺狼虎豹,就是讓人覺得我是個惡人。
但是,她居然說我不壞。
她讓我慌了,也讓我内心感受到一絲慰藉。
她說:“我還有個孩子,我還要生存,再幫幫我,求求你……”
淩姐跟我說:“看到沒有?知道什麽叫得寸進尺嗎?你救她一次,她就像是牛皮糖一樣粘上你,因爲她知道你妥協一次,就會妥協第二次。”
我看着龔菲,她也看着我,眼神裏都是懇求。
我低下頭,我說:“怎麽活,是你的事,跟我沒關系,你今天的遭遇,也不是我造成的,是你老公造成的,跟我沒關系,簽字吧。”
她突然凄慘的笑了一下,她說:“好,你是好人,我不爲難你……”
她說着,就拿着筆,在合同上顫顫巍巍的要簽字。
她的話,像是一巴掌一樣,抽的我滿臉通紅。
好人?
這句話真的諷刺。
突然病房的門被踹開了,我們立馬回頭,我看着走廊裏,黑壓壓的都是人,身上都是烏漆嘛黑的紋身,一個個都兇惡的像是剛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一樣。
帶頭的人,真是那頭九頭鬼。
他手裏拎着一個人,胳膊斷了,渾身都是血,很慘,就是之前被淩姐廢掉的長毛。
淩姐帶着我走出去,雖然啊鬼來勢洶洶,但是我們也不會慫。
啊鬼将手裏的長毛丢在淩姐面前。
他冷聲說:“淩芳,你很有種啊,廢掉我的人,還給我丢回來,這種廢物你丢回來幹什麽?直接弄死不就算了?養一輩子,很貴的。”
淩姐冷聲說:“你想怎麽樣?”
啊鬼立馬伸手,他的手下拿着一把刀交給啊鬼,肥狗立馬謹慎起來。
啊鬼立馬把刀遞給淩姐,他說:“要麽賠錢,要麽弄死他。”
我看着啊鬼,那張臉十分冷漠,對他的手下,真的是冷血無情,手下被人廢了,居然還把人帶過來,讓人弄死他,這種人真的狠。
他的做事風格,也讓人摸不着頭腦。
淩姐說:“他搶我的貨,廢他一隻手,是江湖規矩,命,我不要,錢,我也不會賠,這裏是醫院,我不想在醫院跟你動手。”
突然啊鬼一刀砍下去,我心裏吓的抖了一下,我看着那個長毛頓時血流不止,凄慘的伸着手想要求救,但是啊鬼卻一腳踩過去,将他的腦袋踩在地上。
啊鬼的臉上冷酷的真的就像是一頭索命惡鬼,我咽了口口水,這個人真的狠的令人發指。
他說:“淩芳,擺脫你好不好,出來吃江湖這碗,你下手就狠一點,你這樣很容易死翹翹的。”
淩姐冷聲說:“用不着你關心。”
啊鬼立馬伸手指着淩姐,他說:“我他媽關心你這個賤婊?你想多了,老子是怕你死了,你的店被别人搞走了,我聽說裏面的姑娘們可都沒下海呢,一血都還在呢。”
淩芳立馬吼道:“你可以試試看。”
啊鬼冷酷的笑了一下,他說:“你他媽的,擺我一道,江湖道義,我認栽了,這個沒用的廢物,死有餘辜,不過有件事,我得找你說清楚。”
他說完就拍拍手。
我看着孫長龍被被像是一條死狗一樣拖進來,他渾身上下被打的都是淤青,很慘。
啊鬼立馬抓着孫長龍的腿,将他拖進病房,啊鬼将孫長龍丢在地上,狠狠的踢了一腳。
他說:“他媽的,你欠老子的兩千萬,怎麽說啊?”
孫長龍顫顫巍巍的爬起來,他凄慘地說:“鬼哥,你放過我吧,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實在還不起了,公司也被人搶走了,我隻剩下我老婆了,你要不拿肉償吧。”
我聽着就渾身冒火,這個畜生,這個時候居然說這種話。
我看着床上的龔菲,她吓的臉上蒼白。
我立馬想進去,但是肥狗一把抓着我的肩膀,冷眼瞪着我,警告我不要多管閑事。
我回頭看着這些人,我知道,如果我多管閑事,今天就真的要血染當場了。
啊鬼瞥了一眼床上的龔菲,吓的龔菲立馬拉高被子。
啊鬼說:“草,還挺正的,不過這樣子,半死不活,不值錢啊。”
孫長龍立馬說:“沒事,上半身不能動,下半身不耽誤,鬼哥你饒我一次,我保證馬上籌錢還給你。”
我握緊了拳頭,這個畜生。
你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