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狗說:“如果這件事搞不定,每年我們又要多掏三千萬,你惹的事,你現在解決吧。”
我知道肥狗在埋怨我,但是我也不能怪他,确實,按照江湖規矩,來說,我是沒規矩的。
我他媽一個溫良的大學生,稀裏糊塗的走進江湖,我都不知道什麽是江湖,我怎麽守江湖規矩。
我說:“淩姐,蘇錦城已經幫我們調查清楚了,跟王春龍搞事情的人,叫孫長龍,是長龍木業的老闆,他經常在啊鬼的博彩公司玩牌,一個月就輸掉了8000萬,可以說是啊鬼的搖錢樹了。”
淩姐立馬看着我,她說:“你的意思是,現在就砍掉這顆搖錢樹?”
我說:“對,啊鬼已經找上門了,今天他不動手,下次他也會動手的,所以,咱們先下手爲強。”
淩姐看了肥狗一眼。
肥狗什麽都沒說,打了個響指,二十幾号人就下車了。
看着人集結了,淩姐就問:“肥狗,那個孫長龍背後的勢力查清楚了沒有?”
肥狗說:“是啊鬼。”
聽到啊鬼之後,我跟淩姐都無語的笑了一下。
淩姐說:“怎麽回事?爲什麽啊鬼會幹搶木頭的生意?”
肥狗說:“這個不清楚,但是手下的兄弟确實跟我說,是啊鬼的人在幫一個家具木材商人在邊境搞事情。”
淩姐立馬站起來,他說:“既然是啊鬼,那就沒得談了,江湖兇險,勇者勝,幹活。”
淩姐說完,所有人都立馬出發,我跟着淩姐也出去上車。
淩姐說:“打電話給王春龍,要他給我一車木頭,從邊境拉過來,走劫路那條道。”
我說:“要木頭幹什麽?”
淩姐說:“江湖規矩。”
我搖了搖頭,淩姐這個人,也跟龍叔一樣,很老派,做什麽都要講江湖規矩,但是其他人跟你講規矩嗎?
要收拾你的時候,直接就殺上門來了。
我拿着手機給王春龍打電話,我說:“安排一批木頭從那條劫路走。”
王春龍笑着說:“明白兄弟,事成之後,我請你吃飯。”
我說:“客氣,再說。”
我把電話挂了,不想跟王春龍多廢話。
車子開到了德宏321國道,國道對面就是畹町河,有畹町口岸,這裏是有名的私貨進出大門。
因爲這條路跟緬路想接,河流跟緬放也相接,所以形成了絕對便利的關系。
這條路,有一條邊防巡邏用道,路面很窄,僅夠兩輛車會車所用。
路的中間和兩頭被人用大土堆占滿,用來防止突擊檢查,也爲疏散走私車輛赢得時間。
這是走私貨的人搞的勾當。
現在這條路上,還沒什麽人,我們在等,等天黑。
我看着河裏的漁船,靜悄悄的河流上,除了有幾個村民在河裏撈螺絲以外,幾乎見不到人。
這樣一眼看過去,這裏簡直就是一個世外桃源一樣,所有人都過着淳樸的生活。
但是,當太陽慢慢下山的時候,這裏就開始熱鬧起來了。
我看了看時間,晚上八點半,我看着路邊大量的各種牌号的近乎報廢的貨車開始集結到小河邊,揚起漫天的煙塵,寂靜的邊境線上像是埋伏了千軍萬馬。
肥狗立馬拿着手機給外面的兄弟們打了個電話,讓兄弟們機靈點。
我打開車門下車,跟淩姐一起,站在路邊,淩姐拿着一根煙丢給我,我點着了抽起來。
整條線都熱鬧起來了,我看着林子裏一個“老緬”趁天色微明,背個筐子,裏面放一層毛料,上面鋪些瓜果,再蓋一塊帕子,就可以鑽過小路來這邊做生意了,幾乎不會遭到任何檢查。
看到我站在路邊,他也像是沒看到一樣,膽子很大,我四處掃了一眼,像他這樣的,整個林子裏,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這些人,如果搞大點,則将數百公斤的毛石混在原木中間一起帶過來,也能一路順風。
淩姐給我遞了個眼色,我朝着那條路看了一眼,我順着淩姐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看到林子裏有一條小路,非常隐秘,要不是你事先知道,你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林子裏還能有一條小路。
我看着七八兩面包車停在林子裏,一群人下車,直接就拿着黑色的雨布披在面包車上,這樣天一黑,就沒人能看到了。
肥狗過來說:“能在這條公路上幹私貨的人,都是背後有人罩着的,動他們的貨,很容易出事,林子裏的那條路,是沒人罩着的,從那條路走的人,被抓住,所有的貨都會被充公,所以這夥人就在林子裏劫那邊過來的車,反正被劫了,也沒有人能找他們的事。”
這幫人還真他媽的是狗東西啊,都是欺軟怕硬的廢物。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江湖吧。
突然,我看到一輛老舊要報廢的卡車,拉着一車木頭從林子裏的小路開過來了,十幾個人看到車來了,立馬就沖過去,把木頭架子一擺,手裏拿着幾根鐵棍,就站在那大搖大擺的。
我抽着煙,瞅了一眼周圍的路況,大貨車根本沒有加速沖卡的可能,因爲林子太密了,一旦加速偏離方向,就有可能車毀人亡。
我看着卡車慢慢的停下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立馬跳下車,手裏拎着一個黑色的口袋,他打開之後,裏面都是錢,一臉笑呵呵的去孝敬那些人。
但是等待他的,卻是狠狠的一棍子,那些人直接将他給幹到在地上,把錢搶走了之後,還狠狠的打他一頓,我看着在地上蜷縮着的司機,我心裏很不爽。
那幫人,沒把他當人看,往死裏打了一頓之後,幾個人直接拖着他朝着密林裏面走,往林子裏面一丢,不問他死活。
他們的直接上車把卡車給開走,就這樣,一車價值幾百萬的木頭,就被這些人給無償的拿走了。
還真他媽的是無本的買賣。
這,大概才是江湖本來的面目,殘酷,無情,一切爲了利益而不擇手段。
我的手機響了,是王春龍打來的。
他說:“貨車到了。”
我說;“明白。”
我挂了電話,看了淩姐一眼,淩姐頭一扭,幾十号人立馬拿着家夥朝着林子裏面走過去。
我跟在後面,黑壓壓的一群人,剛才被劫的那車木頭,就是王春龍安排的。
我們的到來,讓這夥人沒有任何恐懼的意思。
一個三十七八歲的微胖寸頭走過來,打着手電看我們。
他說:“占道了,想發财,自己開去。”
淩姐把煙頭丢在地上,冷酷的說了一句話。
“老娘不搶劫,老娘來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