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意識到殺局解除了之後。
蛇坤的人已經開始清理大廳。
他們的動作娴熟而冷酷,就像是清理宰殺畜生流下的血迹一樣。
我趕緊跑過去把淩姐扶起來,她卻推開我站起來,她渾身浴血,但是表情卻面不改色。
她說:“兄弟,你賭赢了。”
她說完就笑起來了,但是笑容,那麽慘烈。
是的,我賭赢,驚魂一場。
淩姐坐在沙發上,抽出來煙,點着了,狠狠的抽了一口,我看着她潇灑的吐着煙圈,像是沒事人一樣,我就發自内心的佩服淩姐。
她真的可謂是枭雄風範。
肥狗也爬起來,特别凄慘的靠在酒店的前台,嘴裏喘着粗氣,我知道他挨了很多刀,但是,他臉上沒有任何後悔的表情。
這就是義氣,這就是忠心。
這就是爲兄弟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我心裏被淩姐跟肥狗感動的一塌糊塗。
我捂着臉,熱冷盈眶。
我發誓,我不再哭。
但是我又哭了。
隻是這一次。
我哭的酣暢。
隻是。
我感動之餘。
我冷眼掃視着我二叔。
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人,都能爲我兩肋插刀。
偏偏,這幾個跟我是血肉之親的人。
卻要對我趕盡殺絕。
這筆賬。
要算。
我站起來朝着我二叔走過去。
我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朝着他臉上就是一拳,直接把我二叔打的趴在地上,我朝着他就是一腳,踹的他咳嗽了起來。
我憤怒地質問他:“爲什麽?爲什麽要這麽對我?爲什麽?”
我二叔蜷縮在地上,雖然很痛苦,但是卻笑起來了。
他說:“爲什麽?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人爲财死鳥爲食亡,都是爲了一個字,錢。”
我吼道:“錢比親情還重要嗎?錢能把良心都給吃了嗎?你已經得到了整個藍海,爲什麽還不肯放過我們?”
我二叔笑着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不弄死你,你遲早有一天會像是我一樣,把藍海奪走,自古以來,兄弟奪權,你見過有幾個留着妻兒寡母的?。”
我咬着牙看着我二叔,我心裏很悲憤,真的,血淋淋的現實。
我說:“對,你說的對,我遲早要把藍海奪回來,藍海多少錢賣,開個價。”
我二叔笑着說:“我甯願藍海爛掉,我也不賣給你。”
我看着我二叔那張臉,我就憤怒了,我咆哮起來:“爲什麽?爲什麽你要那麽殘忍?”
我二叔笑着說:“沒别的意思,就是不想看着你好。”
我看着他那張扭曲的嘴臉,我握緊了拳頭,爲什麽不想看着我好?
我狠狠的朝着他踹了過去,我恨不得一腳把他給踹死,爲什麽就不能看着我好?爲什麽?
我拼命的踢他,狠狠的踢着,他被我踹的都吐血了,但是依舊不肯把酒店賣給我。
這個時候蛇坤笑着說:“年輕人,雖然是你的家事,但是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殺人償命,殺了他,你得不償失。”
我擡起來的腳又收回去了,我握緊了拳頭,看着我二叔滿嘴流血的樣子,我真的太窩火了。
我二叔笑着說:“你放心,藍海就算爛透了,他也不會回到你手裏。”
我深吸一口氣,我說:“你行,咱們走着瞧。”
我心裏就不服氣了,我他媽這麽大的賭局我都賭赢了,我還赢不了你這個卑鄙小人?
可以,咱們走着瞧。
我趕緊過去把我媽扶起來,我媽雖然柔弱,但是她絕對不會讓我做傷天害理的事。
我媽看着地上躺着的我二叔,他咬着牙說:“你就是個畜生。”
我二叔笑而不語,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他真的是不要臉,真的,沒有羞恥心,任何語言都無法傷到他,就連切膚之痛也無法讓他妥協。
蛇坤說:“年輕人,錢救了你,所以,以後好好賺錢。”
我點了點頭,我說:“可以。”
蛇坤很滿意的笑了笑,他剛想拿石頭離開,我一腳踩到石頭上。
他看着我,不知道我什麽意思,我說:“我給你兩千萬,石頭歸我。”
蛇坤笑着問我:“你小子不老實啊。”
我說:“沒有什麽不老實,我要拿這塊石頭賺更多的錢,至于賺多少,是我的本事。”
蛇坤深吸一口氣,說:“小子,你夠狠,人爲财死鳥爲食亡說的一點都不假,可以,希望你這麽一直狠下去,不過,我也很貪,我要2500萬,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淩姐直接把支票本丢給我,她說:“給他……”
我直接拿着支票本給蛇坤寫支票,2500萬,我們全部的家底。
不過,隻要我拿下這塊石頭,我就能讓他賣個翻倍,今天,我們血染江湖,絕對不能空手而歸。
我把支票交給蛇坤,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蛇坤瞥了一眼三貓,罵道:“吃裏扒外的狗,拉回去剁了。”
三貓惶恐的朝着我爬過來,我立馬說:“這個女孩我要了。”
蛇坤笑着說:“你怎麽總是要這些貓貓狗狗的,賤不賤呐?”
在蛇坤眼裏,别人的命,都是不命,就是貓貓狗狗,但是我在我眼裏,她就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我問他:“給不給?”
蛇坤說:“這種吃裏扒外的狗,小心咬死你,拿回去玩吧。”
我看着離開的蛇坤,身體踉跄了一下,環顧四周,血氣彌漫,我咬着牙,眼睛濕潤。
我很想哭一場,天知道我剛才經曆了什麽,鬼知道生死一瞬間的恐怖。
但是我扛住了,我像是個男人一樣扛住了。
我走到淩姐身邊,直接把淩姐抱起來,她瘦小的身體很輕,我抱在懷裏,沒有一點重量感。
我把淩姐放在車裏,淩姐一把抓住我的脖子,她凄慘地笑着,她說:“弟弟,咱們賭赢了,哈哈,咱們賭赢了,你真有種,這個時候了,還想從蛇坤嘴裏奪食,你真是我的好弟弟。”
我看着淩姐滿嘴都是血,我咬着牙說:“該我們的,一塊肉都少不了,淩姐,等着,咱們想做的事,以後都能做成,從今天起,咱們就拼命的搞錢,招兵買馬,他媽的,以後再也不讓任何人把我們的命捏在手裏。”
淩姐笑着拍拍我的臉,然後閉上眼,靠在後座上。
我回頭看了一眼,肥狗踉跄着走出來,我要去扶他,但是他推開了我,自己一個人走到座位上,随後露出一張死人臉跟我說:“今天,我開不了車了……”
我笑了笑,我說:“放心,把方向盤交給我。”
肥狗沒回答我,而是閉上眼睛,随後給我豎了個大拇指,我開心的笑起來。
他不喜歡我,但是他現在佩服我,我也佩服我自己,我怎麽敢賭的這麽大。
我回頭看着我媽,他走出來,有千言萬語,但是卻沒有多問一個字。
我打開門讓我媽上車,這個時候,我對着宴琳吼道:“給我滾出來。”
宴琳立馬像是狗一樣,朝着我跑過來,我看着林業站在大廳裏不服氣的看着我,氣的眼睛都紅了,但是他能怎麽樣啊?他老子都趴在地上像是一條死狗了。
宴琳說:“林峰,你真有男人味,我特喜歡。”
我笑了笑,捏着宴琳的臉,弄的她滿臉都是血,她有點嫌棄,但是不敢躲。
我得把這個賤人留在身邊,我得時時刻刻給我提個醒,我得讓他驚醒我,男人沒錢沒勢,連個女人都留不住。
我說:“上車。”
宴琳還有點嫌棄,他說:“好多血啊。”
我上去就是一巴掌,我吼道:“老子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宴琳捂着臉吓的立馬低頭就鑽進車裏。
我呸了一口,賤人,你挑你媽呢,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麽德性。
我舔着嘴唇,看着大廳裏蜷縮在角落裏的三貓。
我直接把她扛起來,我咬着牙離開大廳。
從今天,你再也不是一隻貓貓狗狗。
你是一個人。
我林峰讓你堂堂正正的做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