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起來,我知道他們早就想搞死我們了,估計當天夜裏回來的時候,幾個人就在商量用什麽辦法搞死我們了。
我們何嘗不是一樣呢?
蛇坤走到我面前,他摟着我的肩膀,冷笑着說:“年輕人,你知道死這個字,怎麽寫嗎?”
他一邊說,一邊推着我往樓上走,我沒有抗拒,我知道樓上有什麽在等着我,但是我這次豪賭一次。
是真正的搏命。
我笑着說:“我死了對你有什麽好處呢?相反我活着,咱們一起賺錢,多爽,昨天一刀2500萬,連勞斯萊斯我都随便撞,蛇叔,看看你的凱迪拉克,不寒酸嗎?”
蛇坤立馬停下來 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我們的車跟他的車對比,蛇坤笑了一下。
他說:“很好,年輕人,這次玩的很大,但是你讓我很不爽,怎麽讓我消氣,你懂的。”
他說完就狠狠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感受着那手掌傳來的力道,很重,重如泰山,今天我們什麽人都沒帶,我就賭蛇坤這把刀能被我借來。
賭赢了,我活着,賭輸了,大金江裏會多幾具屍體。
樓梯很短,我們很快就來到了二樓。
二樓非常的黑暗,整個走廊就像是一條通往地獄的黃泉路一樣。
不但昏暗,還充滿了惡臭味。
我直接走上去,跟淩姐一起,踏上這條沒有回頭路的絕路。
走廊裏非常安靜,跟以往的環境不同。
以往這個時候,已經開始人聲鼎沸了,叫價聲絡繹不絕,但是今天異常安靜。
我甚至有些懷疑,門口的那些摩托車,不是商人的車,而是施虎他的人手騎來的摩托車。
我站在走廊的入口,看着兩邊的房間,門都是開着的,每一個客房,就是一間小型的賭石店。
這裏的石頭,擺滿貨架,這裏就是最原始的翡翠淘金窟,有眼力有财力,就可以在這裏掃貨。
淩姐抽出來一根煙給我,我叼在嘴裏,她給我點着了,我大口抽起來,身後千軍萬馬,前面刀山火海,我知道今天是多麽刺激緊張的一天。
突然,我看着三樓的樓梯開慢慢的有人走下來,那些人在黑暗的走廊裏,看不清表情,但是手裏明晃晃的家夥告訴我,這些人,是來要我命的。
肥狗本能的走在我跟淩姐的前面,但是我隻是斜眼擡頭看了一眼樓梯上下來的人。
我二話不說,直接朝着那些客房裏面走,鑽進一間客房,我就靠在牆壁上,外面沒有聲音了,從樓上下來的腳步聲也停止了。
我瞥了淩姐一眼,她也看着我,她臉上那道刀疤非常的猙獰,但是從容不迫。
我們呢姐弟兩認識時間不長,但是每一次都是刀山火海一起闖,今天就算是賭輸了,也有人陪我,我不孤單。
這個時候,我看着蛇坤走進來,他看着我,說:“年輕人,好自爲之。”
我笑了笑,這個時候才看到這間房間的租客,他是一個黝黑的老緬,大胡子,眼睛看到的東西,似乎讓他很恐懼,讓他站在那,都有點哆嗦。
我走過去,拍着他的臉,我笑着說:“還認識我嗎?”
他說:“認識,林老闆的兒子,我沒惹事,我守規矩守法,從來沒在這裏賣過假料子,别殺我。”
我聽着就笑了笑,回頭看了眼,門口圍的全部都是人,施虎坐在輪椅上瞪着我,他身邊站了個小女孩,我看着那個小女孩臉上冷酷的表情。
她叫三貓。
她死了。
那天晚上被施虎殺死了,現在隻是個沒有魂的屍體跟在施虎身後。
我不知道施虎帶着他來要幹什麽,但是我相信,一定不會是什麽好事。
我說:“你守規矩怕什麽?不用怕,這些人是來搞我的,跟你沒關系,有好貨拿出來,頂好的貨。”
這個老緬慌慌張張的趕緊朝着内室跑,我看着他趴在地上,慌慌張張的從床底下拉出來一口黑色的袋子。
這裏的老緬有好貨都會藏在床底下的,他們一般都不會拿出來,有時候等着我爸來看,給個好價錢,有時候會等大老闆來做壓箱貨。
今天這個老緬很緊張,門口的人,把他吓個半死,所以,他隻好把最後的東西拿出來。
他拖着口袋過來之後,就把石頭倒在地上。
他說:“不要殺我,壓箱底呀,不要殺我。”
他們的命在這邊非常不值錢,死了也沒人給他們收拾,多數是丢在大金江裏喂魚的,所以他害怕是正常的。
沒有人說話,整個現場突然陷入了詭異的安靜,這讓那個老緬左看看又看看,吓的嘴角直哆嗦。
我看了一眼蛇坤,我說:“蛇叔啊,人太多了,吓着人家不好吧,玩石頭嘛,叫這麽多人來幹什麽?”
蛇坤回頭看了一眼,他說:“出去。”
施虎舔着嘴唇看着我,臉上的表情很邪,他什麽都沒說,隻是揮揮手,他的人立馬就後退,我看着空出來的走廊,我心裏壓力并沒有減少。
賭局到了最關鍵的時候,輸了,我依然會死。
我蹲下來看着石頭,我一眼就看到這個東西是好東西,皮殼非常的緊,緊到你上手一抹,哇,那種順滑的感覺,就像是嬰兒的皮膚一樣,太爽了。
而且細膩帶油。
這皮殼我一看就知道莫西沙水泥皮,好東西啊。
莫西沙場口以出産種老、膠感強、底子幹淨、水頭長的翡翠原石而聞名。
莫西沙做出的成品抛光後很活,像一汪水,色澤純正、明亮、濃郁、均勻。
菜鳥最喜歡的三大廠口之一,老鳥也喜歡。
我打燈看料子的肉質,我草,燈一上皮殼,綠油油的,裏面肯定帶色。
這料子,真的是極品壓箱底。
莫西沙都是種水料,很少有色,隻要出色,那必定是高貨。
這個老緬,今天要不是這麽大的陣仗吓的他半死不活,估計他還不會把這塊料子拿出來。
但是我眯起眼睛,料子的皮殼上有三道豎着的裂痕,把二十公斤左右的石頭硬生生的分爲三塊。
這塊料子賭性非常大,如果裂吃進去,那麽種水再好,色再辣,也隻是一個結果,那就是死。
我咬着牙,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抹布,今天既然賭的那麽大,那麽就真正的玩一次絕的。
如果命中注定今天我死,那麽我賭什麽都是輸。
如果注定了我赢。
那麽手裏的石頭就是一坨屎我也能笑傲江湖。
我擡頭看着施虎。
今天,一定分個輸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