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黑商,而且是個短視的黑商。
我真的害怕他一口咬着一百萬的價格不松口。
我們沒錢了。
耗不起。
我需要這塊石頭來給我們翻身。
王茂才把煙頭丢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一腳,對我露出一絲無情的笑容,我看着他那笑容,我心裏就顫抖起來了。
媽的,黑商,草你大爺……
“老闆,暴漲了,哈哈,老闆滿料!”
王茂才剛想說話,突然聽到切石頭的師父吼了一嗓子,他趕緊過去看料子。
料子被切了一片下來,切石頭的師父把料子擺在地上,我看了一眼,滿料。
飄花均勻,蒼翠欲滴,質地細膩,切割面圓潤有光澤,捧在彰顯貴氣,大方迷人!
整個切割面飄着綠花,
端在手上很有分量,十分漂亮。
蘇錦城這個時候也趕緊跑過來,他伸手摸着料子的切割面,說:“好東西啊,冰種飄綠花,桃花春色,一條镯子5萬起步,滿打滿算150條镯子有了,王老闆我750收了,你看合适嗎?”
蘇錦城一說完,店鋪裏的人立馬都吆喝起來了,又是一塊大幾百萬的料子,整個賭石店立馬就沸騰了。
王茂才高興的立馬拿出來煙走到我面前給我遞煙,我沒有接,而是推開了他發煙的手。
我就冷眼盯着他,我說:“兩萬出不出?出,我就玩,不出我就走,别耽誤我時間。”
王茂才立馬嘿嘿笑了一下,說:“多大點事啊,出了出了,來來來,兄弟抽根煙。”
他說完就趕緊給我點煙,我這才把煙叼在嘴裏然後抽了一口。
王茂才說:“兄弟,你可真牛逼,我服了。”
我沒搭理他,直接走過去,把那塊料子抱過來擺在案台上。
我舔着嘴唇,這料子,我期望很大,我現在急需錢,一定要赢。
我說:“開個面窗。”
我說着就拿着木工筆在料子的正面畫了一個圈。
切石頭的師父也沒多說什麽,直接拿着牙機上刀,我站在邊上看。
這塊料子種水沒話說,燈下吃光,手電打進去,像是照進了黑水潭裏似的,這料子肯定有色。
一想到色,我心裏就狂跳,料子吃光,一定是裏面的顔色足夠深,種足夠老才會造成這種結果的。
我在想,會不會是帝王綠。
這塊料子是莫灣基的料子,衆所周知,帝王綠的料子,就是用來賭帝王綠的,這種料子出色,那一定是高色。
想到這裏,我就口幹舌燥的,這料子二十公斤左右,隻要出了帝王綠,那我的人生命運将會徹底扭轉。
不過我很快就笑了笑,我不能給我太大的期望,神仙難斷寸玉,不切開,永遠不知道裏面是什麽。
我抽着煙,突然覺得我有點神經病了,是的,我都快被折磨成神經病了,一會哭一會笑的,我覺得我的人生太他媽艱難了。
突然煙燙到了我的手指,不知不覺煙頭都已經燒到屁股上了,我趕緊把煙給丢掉。
我看着開窗的師父咬着牙的樣子,好像石頭很硬,非常的吃刀,我心裏立馬更加的期待起來了。
因爲種老肉硬,硬到吃刀的份上,那肯定是老到一定程度了。
我心裏的期望越來越強烈,身上的汗水不知不覺的就滾下來了,淩姐過來遞給我一根煙,我趕緊要在嘴裏抽起來。
現在我得有煙來穩住我的心情。
我咬着牙死盯着石頭,突然切石頭的師父特别心累的把料子放在水缸裏清潤了一下然後抱出來。
我趕緊過去看料子,我一看那個窗口,我心裏就狂跳,切口是黑的,烏黑烏黑的呀,黑的像是一塊碳一樣,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了,不是帝王裂。
不過,即便不是帝王裂,我内心也狂躁了起來。
我趕緊拿着手電打燈在窗口,當手電的光照射上去的時候,整個切割室的人都驚豔起來。
“我的娘啊,賊綠啊……”
我咬着牙,牙齒咬的嘎吱嘎吱響。
燈下是綠色的,而且,有驚喜。
燈下綠光有一些小點,像是勞斯萊斯頂棚上的星空一樣,密密麻麻的,都是點。
這些點,在行裏面叫棉,是一種瑕疵,但是這種棉細膩猶如雪花一樣的顆粒,排列緊密出現在種水好的料子上,你就發财了。
行裏面吧這個棉叫做雪花棉。
你見過翡翠下雪嗎?
海天一色,點點雪花,混沌初開。
帶有明顯的點狀棉,酷似朵朵雪花,這就是俗稱的雪花棉。
我看到這個雪花棉,我快要哭了,真的,我沒想到這塊料子能給我這麽大的驚喜。
正在這個時候,蛇坤立馬走過來了,他狠聲問我:“赢了嗎?烏漆嘛黑的,一點都吧綠,垮了吧?”
我看着蛇坤,我笑了一下,我沒說話,邊上的蘇錦城立馬笑着說:“蛇叔啊,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這叫墨翠,自然光下爲黑,燈下爲綠,你看,燈下的色彩多綠?這種料子是近幾年市場的寵兒,雖然不及綠貴,但是一隻高冰的墨翠牌子,也是50萬打底的,這塊,厲害咯。”
聽到蘇錦城的話,蛇坤臉都綠了,他立馬說:“我草,值多少錢?”
蘇錦城立馬說:“如果是滿料的話,大牌子應該有40件,一件50萬打底,大概,兩千萬上下。”
聽到這個價格,蛇坤立馬說:“把這塊料子給我搶過來。”
蛇坤說完,他身後的人立馬要動手,淩姐操起來鐵闆就按在蛇坤的腦袋上。
他說:“蛇叔,今天誰搶,我弄死誰。”
蛇坤咬着牙說:“臭小子,我就問你,到底給不給我這塊石頭?”
我立馬說:“蛇叔,賭石圈有規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不給錢,自然沒你的份,之前我說了穩赢,你不信,不怪我,怪那個廢物吧,是他說的賭不赢。”
蛇坤立馬瞪着施虎,臉上的肉都在抽搐。
施虎立馬說:“蛇叔,跟他廢話幹什麽?不給,就讓這小子付出點代價。”
蛇坤立馬狠聲說:“年輕人,最後一次機會,不給我,哼,我會讓你痛不欲生。”
我咬着牙說:“不給又怎麽樣?你還真的敢搶嗎?”
這個時候王茂才立馬站出來,他說:“蛇叔,别在我的店裏動手,否則,别怪我不給你面子。”
蛇坤立馬指着我,說:“你小子,有種,等着哭吧。”
我立馬抱起來石頭,直接把料子擺上切割機。
我說:“對切。”
我說完就瞪着蛇坤。
我林峰的眼淚早就流幹了。
要流,隻會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