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把青青叫到宿舍,淩姐安排的。”
我說完就從他身邊走過去,不想跟他有過多的交際。
肥狗說:“你很聰明,但是,希望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處理不好蛇坤,你讓淩姐十年的心血都會付之一炬,這裏的女孩子,每個都會萬劫不複。”
肥狗的話,讓我心裏有很大的壓力。
我深吸一口氣,我說:“爲什麽一定要跟着龍叔幹呢?”
肥狗不屑的笑了一下,他說:“因爲,風情街是龍叔的地盤,芙蓉會所,是他開的,淩姐,隻是給他做事而已,這裏的每個人,包括淩姐在内,都是他花錢買來的,你說,爲什麽要跟他幹?”
肥狗的話,怼我的啞口無言,邊境的生意,尤其是這些風花雪月的生意,很黑暗,盡管,我不懂這個圈子,但是現在,我也大概有所了解了。
我說:“難道,你們都沒有夢想嗎?難道,要一輩子被龍叔那個人控制着嗎?難道,就沒有想過要擺脫他嗎?”
肥狗立馬走過來,我看着他兇惡的樣子,我沒有退縮,反而強悍的站在他面前,與他對視。
他指着我,說:“話不要亂說,你知不知道有無數雙在盯着淩姐,一旦讓人抓到她有反骨,她明天就會慘死街頭,你死不要緊,不要害死淩姐,她在,芙蓉會所就在,他不在,芙蓉會所就是地獄。”
我咽了口唾沫,肥狗立馬推開我,他說:“去等,吃好玩好,其他的心思,藏好。”
肥狗說完就走,但是我很不甘心,我說:“淩姐教我,做男人要争,我不相信淩姐一輩子甘心當一個傀儡,如果淩姐真的隻是這樣甘願受人擺布靠上貢委曲求全,那麽我不會待在這裏的……”
肥狗沒有回頭,隻是笑着說:“淩姐也說過,待時而發……”
肥狗的話,讓我一怔,很快我就笑了,我什麽都沒說,轉身就走,我抽着煙,吐着煙霧,心裏明白了,所以,我也就變得很潇灑。
我知道,淩姐一定在等待一個時機,淩姐絕對不是那種甘願受人擺布的女人。
我期盼着那一天,期盼着她打破桎梏的那天,我一定會陪着淩姐沖破雲霄,翺翔九天。
我來到了員工宿舍等着青青,等了一會,青青就回來了。
看到我坐在床上,她面無表情地說:“按摩還是放松?”
她說完就去浴室準備熱水,我立馬走過去,從背後抱着她,但是青青立馬憤怒的把我給推開了。
我退後了幾步,我看着惱羞成怒的青青,我說:“我跟淩姐說了,我說了我要你……”
青青立馬憤怒地咆哮起來:“要我?要我什麽?”
我說:“我跟淩姐說了,我要你做我女朋友……”
聽到我的話,青青笑了,她什麽都沒說,直接去浴室,打開水龍頭開始放水,我站在門口看着。
很快,她放完水之後,就看着我,他說:“玩完了這次,下次就别點我了,玩玩就算了,好嗎?”
我立馬說:“我是認真的。”
青青點了點頭,一副敷衍着說:“知道了,你是認真的行了吧?來吧。”
我看着她的表情,我就很憤怒,我直接走過去,抱着她,讓她感受到我的真誠。
我說:“我林峰發誓,我要是不把你從蛇坤手裏搶過來,我誓不爲人。”
我說完就看着她,她也盯着我,我們雙目四對,我一點都不退讓,不管她怎麽質疑我,敷衍我,我都熱情四溢地看着她。
突然,青青低下頭,她笑着說:“别這樣……我不配,我隻是個,按摩女,找個正經人,不好嗎?你不壞,很純情,不難找的……”
我立馬把青青的臉頰給捏在手裏,強行把她的頭擡起來看着我。
我說:“我誰都不要,我就要你。”
我說完,就将她抱起來,回到床上,我關上燈,鎖上門。
我要溫存昨夜的春宵一刻。
昏暗的房間裏,隻有我跟青青的呼吸聲,身上汗水的味道充斥在腦海裏。
我們都沒有說話,而是僅僅擁着彼此。
突然,青青從我懷裏溜走,我有點舍不得她,但是卻留不住她。
很快,黑暗的房間裏,響起來火柴燃燒時發出的聲響,弱小的光,在房間裏亮起來。
我看着青青點燃了一根香煙,她大口大口抽起來,放松之後,她将長發撩起來,有些迷茫地看着我。
我坐起來,欣賞着夏青這個時候的美,她跟淩姐比,少了霸氣,少了狠辣,她是個正常的女人,溫婉,動人。
她舔了添幹燥的嘴唇,像是想了很久才終于下定決心要說些什麽。
她跟我說:“我是那邊的人,我家很窮,那種窮,是你們這邊的人,無法想象的,我們家十口人,擠在一個破木屋裏,連廁所都沒有,你永遠都無法想象,我多麽渴望改變我的命運。”
兩國一線之隔,但是一個是天,一個是地,那邊的窮苦,确實是這邊的人無法想象的。
青青說:“有一夥人到了我們寨子招工,說是這邊需要很多女紡織工,每個月工資1500,這對我們來說,是個賺錢的路子,但是,最重要的是,我們終于可以正大光明的來線這邊改變我們的命運了。”
青青說完,就大口大口的抽煙,她的眼淚也滾落下來。
我知道,她認爲改變命運的開端,很快就要成爲她噩夢的開端了。
青青說:“那個時候,蛇坤說,爲了方便給我們落戶,就讓我們都在那邊跟他結婚,成爲他的妻子,我們信以爲真了,就稀裏糊塗的,做了他的老婆,後來,我們被帶到了風情街,我們一直在等他們送我們去紡織廠給我們工作……”
我看着青青臉上的那種無奈與恐懼,我立馬走過去将青青擁抱在懷裏。
青青說:“我親眼看到我妹妹被他們帶到包廂裏,他們讓我妹妹陪那些老闆,我妹妹膽子很小,她不敢反抗,她每次回來都跟我說,很疼,很疼,那些男人很臭,每次她回來都要去洗澡,每次都要洗很久,她以爲她能洗幹淨,但是,她永遠也洗不幹淨了。”
青青大口抽煙,我感受到她身體在瑟瑟發抖,那種憤怒與無奈,我感同身受。
青青說:“我一直在反抗,因爲我知道,如果我妥協了,我就會跟我妹妹一樣,我妹妹一直傻傻的相信,隻要他給蛇坤他們賺夠了錢,他就能回家了……”
青青停頓了一會,她說:“後來,她終于回家了,我記得那天,她身上爛透了,實在沒辦法出工了,我求他們帶我妹妹去醫院,他們答應了要救他的,我以爲他們真的送我妹妹回去了,結果,我在報紙上,看到大金江裏發現了女屍……”
青青說到這裏,奔潰了,她哭的稀裏嘩啦的,心裏的憤怒,憋屈,恐懼,壓抑許久的她,終于奔潰的說出來了。
青青咬着牙說:“我知道,我留下來,我也會是這個結果,所以我就逃跑,我被蛇坤抓回來了,我永遠記得他要殺死我的表情,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她說着就蜷縮在我懷裏,蛇坤的眼神,我曆曆在目,确實狠毒如蛇蠍。
青青撩起來頭發,她說:“當天淩姐剛好在酒吧,她看到我要被打死了,就問蛇坤要人,是淩姐救了我,我來到了芙蓉會所,我以爲,這裏隻不過是另外一個地獄而已,但是我不敢跑了,我不敢離開這間小小的宿舍,你知道什麽是畫地爲牢嗎?”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青青的心已經死了,她給自己畫了個牢房,把自己給圈死了。
青青說:“你不懂,你如果懂,你就不會說要我做你的女朋友了,你是想要我再死一次。”
我立馬抱緊青青,我說:“相信我……”
青青立馬拿着煙頭按在我的手臂上,疼的我龇牙咧嘴,但是我狠狠的咬着牙。
我看着她咬牙切齒的表情,我知道她很惱怒她說了這麽多,我居然還不肯退讓。
我看着她的表情,我咬着牙,我堅定如鐵地告訴她:“相信我。”
當我說完,她的眼淚滾滾落下來。
她突然軟弱下來投進我的懷抱,然後緊緊的抱着我的手臂。
她說:“我想在你懷裏入眠。”
我立馬将青青抱回去,擁着她。
好好睡吧。
明天,我就會讓你堂堂正正的,成爲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