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血流滿面,我很慌。
我第一次打人,我感覺當我下手的那一刹那,我渾身上下都起了一層汗。
在那一瞬間,我感覺我衣服都汗濕了。
施虎抱着頭,對着我吼:“草你大爺的,小狗崽子,你敢打我,給我廢了他。”
施虎一聲吼,外面的人立馬開門要進來,但是肥狗的身體朝着門上一撞,直接把門給關上了,他順手一個反鎖,然後看着我,對着我使眼色。
我看着肥狗的臉色,我明白他什麽意思,他要我動手繼續打施虎。
我咽了口唾沫,剛才,我他媽幹什麽了?
我看着手裏的酒瓶,我從剛才的沖動裏面反應過來,我居然打人了。
我這輩子第一次動手打人,而且,下這麽狠的死手,我有點慌。
我趕緊把手裏的酒瓶給丢下來。
肥狗眯起眼睛,剛剛對我有點欣賞的表情,立馬變得不屑起來。
這個時候施虎晃晃悠悠的爬起來,他抱着頭,兩隻眼睛狠狠的瞪着我,像是吃人的老虎一樣。
他對着我吼道:“小狗崽子,老子弄死你,他說着就從背後掏出來匕首朝着我捅過來。
我慌了,整個人都有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突然,肥狗一把抓住施虎的頭發,猛然往後一拽,狠狠的把施虎慣在地上,我聽着施虎發出“咕哇”慘痛的聲音,我咽了口唾沫,不停的往後退,靠在牆壁上。
肥狗朝着施虎的臉上,狠狠的打,一拳,兩拳,三拳,打的施虎血肉模糊。
在肥狗手裏,施虎,不是虎,是一條狗,打的施虎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很快施虎就被打成一條死狗,我看着施虎一動不動,我就咽了口唾沫。
這個時候門被踹開了,我看着十幾個人沖進來,每個人都兇神惡煞的,當他們看到施虎被打的半死的時候,每個人嘴角都在顫抖。
肥狗把施虎拎起來,丢在那些人的面前,他什麽話都沒說,但是那些人本能的退後,深怕肥狗再對他們動手似的。
我心裏震驚了,這裏二十幾個人,面對施虎一個人,居然沒有一個人敢上的。
反而,那些人的表情,還有點恐懼。
淩姐這個時候踉跄着走過來,他拿着酒瓶,朝着地上就摔下去,酒瓶碎裂,所有人都吓的跳腳往外面走。
淩姐紅着眼,瞪着那些人。
她說:“是我淩芳面子罩不住了,還是你們這幫人想掀翻我淩芳的場子?他媽的,來我淩芳地盤鬧事?活夠了是嗎?”
肥狗朝着施虎的身體就踹了一腳,直接把施虎給踹出去,被打的半死的施虎,像是個死狗一樣倒在地上。
他的人扶着他,每個人都慌慌張張的。
我看着淩姐踉跄着出去,但是,她就像是一頭猛虎一樣,走一步,施虎的人退一步,那瘦小的身體,卻像是蘊含了龐大的氣場能量一下,吓的那些人一退再退。
我咽了口口水,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樣強大的内心,什麽樣強大的自信,才能面對這些如狼似虎的惡棍的時候,能有這樣君臨天下的氣概。
我一個做男人的,在這個時候,覺得特别的佩服淩姐,那種敬畏的感覺,油然而生。
淩姐冷聲說:“施虎醒了,告訴他,想報仇,盡管來找老娘,現在,你們給我滾。”
淩姐一句話,所有人立馬拖着施虎像是狗一樣夾着尾巴逃走了。
我看着淩姐的背影,她很瘦弱,但是她霸氣嚣張讓他們滾的樣子,很高大。
當那群人落荒而逃的時候,淩姐突然扶着牆,哇啦一聲吐出來了。
我看着淩姐吐,我就趕緊過去想要拍拍他的後背,但是淩姐立馬伸出手阻止我,雖然她一句話說不出來,但是那隻手就死死的擋在我面前,讓我寸步難行。
肥狗立馬過來扶着淩姐出去,走的時候警告我:“别看……淩姐不喜歡别人看她吐酒的樣子。”
門關上了,整個世界都像是安靜了一樣,但是,我的内心卻不平靜了,像是一顆巨大的隕石撞進了我的心窩裏,把我的整個世界,從三觀到底線,都撞擊的粉碎。
我看着地上的狼藉,社會,很殘酷,弱肉強食,你弱,你就被欺負,施虎盯着我像是盯着小奶狗一樣的眼神,我終生難忘。
淩姐狠厲命令那些蝦兵蟹将的霸道,我也曆曆在目。
現在,我終于相信那句話是對的了。
人不狠站不穩。
這個時候,門打開了,我看着淩姐又踉踉跄跄的回來了,我想要去扶他,但是她直接把我推開了,然後自己一個人倔強的拉開椅子坐下來。
她伸手在桌子上摸索着,把香煙給拿在手裏,抽出來一根,拿着打火機,想要把香煙給點着了。
但是她點了幾次,都沒能把火點着,她醉了。
我立馬走過去,把她手裏的打火機拿起來,彎着腰,給他點着,她抽了一口,我剛要起身。
她突然摟着我的脖子,狠狠的按着我的腦袋,頭頂着我的頭。
她身上的氣溫,溫度,都讓我的血在燒,我看着她哭花了的妝,有點心疼。
但是她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潇灑的讓我這個男人都覺得有點自愧不如。
她說:“幹的漂亮,他媽的,你比他不短一截,你他媽的,也是個男人,他敢欺負你,你就揍他,打不過,老娘罩着你,隻要你敢打,老娘就敢罩着你。”
淩姐醉态的樣子,讓我不自覺的露出微笑,我不是嘲笑她,我突然覺得這個嚣張霸道的女人,這個時候,很可愛。
淩姐用夾着香煙的手,指着我的鼻子,她說:“女人,我這有的是,智者不入愛河,愚者爲情所困,忘掉那個女人,咱們幹點大事,賺了錢,他媽的,全世界都得給老娘趴下,是不是?”
我看着她醉态的樣子,我點了點頭,我忐忑的心情,變得很好。
淩姐把煙塞進我嘴裏,我說:“我不會抽。”
淩姐立馬伸手拍打我的臉,他說:“男人,抽煙,玩女人,都得學,要不然,活着有什麽樂趣呢?被别人玩嗎?傻嗎?從今天起,你必須得抽,給我抽。”
我看着淩姐眯起眼睛霸道的臉色,我微笑着把煙咬在嘴裏,然後抽了一口,她哈哈大笑着松開我,她很開心。
我看她笑的開心,我就大口大口抽煙,說實在的,煙不好抽,但是,我願意爲她抽。
淩姐吼道:“叫青青給我兄弟放松放松。”
肥狗立馬打開門,把我拉出去,他對我,很不滿,充滿了粗魯。
突然淩姐說:“站住。”
我回頭看着淩姐,他臉色變得有些冷酷無情起來。
她說:“以後别說蠢話做蠢事,我不需要你幫我喝酒,你能幫我喝一杯,能幫我喝一輩子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酒,沒有人能幫你喝一輩子。”
我看着淩姐那張突然冷酷無情的臉,眼睛裏對現實充滿無助感的神色,我說了一句話。
我說:“如果你願意,我能幫你喝一輩子。”
我的話,讓淩姐怔住了,她似乎沒想到我會說這句話,眼睛裏的淚水,一下子就滾出來了。
突然她說:“滾,帶着他滾。”
肥狗立馬把我拽出來,推着我走,我踉跄了一下,把手裏的煙塞進嘴裏。
我狠狠的抽了一口。
媽的,人不狠站不穩。
我林峰從今天開始。
要做個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