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珏的心裏五味陳雜。
就在剛剛,他經曆了人生中最滑稽的笑話。
他的母親莫名其妙的保持着年輕,有了一個幸福的新家庭,把他忘記的一幹二淨。
他當時看着鹿娴和葉一塵相攜着離去的背影,就想到了遲嬌。
他想如果嬌嬌在就好了。
如果嬌嬌在,他就可以把她抱在懷裏了。
她就是開在禁锢着他的陰暗牢籠的窗台前的薔薇花,是他人生中唯一的光彩。
權珏想擁抱自己的光,來把他那陰暗的内心,給照亮一些。
讓他的心,能夠恢複一些正常的活人,應該有的溫度。
可是他又把她搞哭了。
“别哭。”權珏伸出手,摸了摸遲嬌的眼角。
摸到了眼淚。
遲嬌一把将權珏的手給打到了一邊去,一邊流着眼淚,一邊瞪着他:“你受傷了,爲什麽不告訴我?爲什麽要躲着我?“
權珏想說他沒有,可是面對遲嬌又是委屈又是生氣的小臉,他硬是把沒有二字,變成了對不起。
“對不起。”他直直的盯着遲嬌,字字清晰的說。
遲嬌愣住了。
似乎是不敢相信權珏會和她說這三個字。
“你幹嘛要和我說對不起。”遲嬌的語氣明顯弱了很多。
“我不該瞞着你,不該躲着你,對不起。”權珏非常鄭重其事的向遲嬌又道歉了一次。
他這樣,倒是讓遲嬌的那點小情緒,徹底發洩不出來了。
“雖然你是有錯,但是也沒有必要和我說對不起啊。”遲嬌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說。
她太清楚權珏是個多麽驕傲的人了。
所以能從他的嘴裏聽出對不起三個字,她覺得非常不可置信。
“和你說對不起又不是什麽丢人的事情。”權珏垂眸看着遲嬌,輕聲說,“别生氣了,也别哭了,好嗎?我臉上的傷已經不疼了。“
遲嬌擡起頭看向權珏。
“我沒有騙你,真的不疼了。”權珏連忙說。
“傷是怎麽弄的,你和我說說。”遲嬌說,“你告訴我是怎麽弄的,我就不生氣了。”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權珏伸手拉過遲嬌的小手,握在手心裏,“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等你告訴我你的傷是怎麽弄的,我就告訴你。”遲嬌這一次表現出來了罕見的執拗。
——敢把權珏的臉打成這樣,她要是不把那個下黑手的人揍到失禁,她就不叫遲嬌!
心裏這麽想着,遲嬌卻依然是用紅成了小兔子般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着權珏。
“那你跟我走吧,我們換個地方說。”權珏說着,就轉身招了一輛路過的計程車。
半個小時候。
錦華酒店。
遲嬌坐在椅子上,權珏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
“所以說,是那個叫權六的,把你打成這樣的?”遲嬌問。
“權六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他的傷勢比我重。”權珏不羁的勾了勾唇角。
遲嬌默默的把權六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裏。
此時,正陪着權景州處理事務的權六,忽然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覺得後脖子有點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