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宸抱住她：“睡吧。”
柳芽嗯了一下，縮在他懷裏，确實蕭宸身上還是比較暖和的。
怕孩子們凍着，不管是柳芽他們屋裏還是周靜屋裏，都有備用的厚被子。
周靜倒是沒被凍醒。
早上起來的時候，果然又被封了門，不過這次是雪。
倆狗子已經又打鬧起來，用嘴巴拱，用爪子扒拉起來了。
急死狗了！要尿了！
蕭宸好笑的不行，趕緊給狗子清理出個路，好歹出去解決問題。
兩隻出去也是凍得直抖，回來抖掉了雪就往地闆上趴，暖和呀。
蕭宸摸摸頭：“以後是不是給你倆準備尿盆啊？”
小哈：汪~
小哼：汪？
揉揉頭，蕭宸幹活去了。
雪還沒停，不過也不大了，周志高今天起來遲了點：“起了？”
“嗯，爸你沒事吧？”蕭宸問。
“沒事，就昨夜裏不是冷醒了麽，你媽這……更年期？哎喲，我說，就把櫃子裏上頭那個碎花的大被子蓋上吧。她不！非要起來去拿鍋爐房裏那個大毛毯，說是挂在那爲了叫幹燥一點。本來就冷，非得開門折騰一回。這一折騰，她睡不着了。”
“睡不着也不叫我睡……”周志高歎氣。
蕭宸笑起來：“爸媽感情好。”
“哎喲，快别胡說，咱看看張嘴的去。”周志高忙擺手。
他可不習慣這樣的說法，雖說，他跟馬芬确實這些年過的是很好的。
比起村裏很多湊合過來說，他們之間确實很有感情。
爺倆去看動物，結果動物沒啥事，可悠閑了。
“這一身毛果然不是白長的。”蕭宸拍驢子的頭。
馬芬起來做飯的時候，外頭爺倆也呆不住了。
太冷了，還沒吃飯，昨晚也沒好好吃，幹活受不了。
馬芬就道：“我多做點，咱也不着急，吃飽慢慢弄吧。那倆閨女還沒起來？”
“叫她們睡吧，又沒事。”周志高道。
“閨女天天不早起。”馬芬搖頭：“咋那麽能睡呢？”
“反正沒什麽事，夏天時候，芽芽都起來的很早的。”蕭宸道。
“你就慣着她。”馬芬搖頭。
蕭宸隻是笑了笑，心裏很清楚，做親媽的，也就這麽一說。
他真要是嫌棄芽芽睡懶覺什麽的，那嶽母大人就真的該不高興了。
不過，他才不會嫌棄，芽芽睡着的時候也爆可愛，軟萌的一團。
“我給你們炸油條，一會還是叫她們，不然油條放着就不好吃了。”馬芬說着，先做豆腐粉絲牛肉湯。
還有羊雜混合羊肉湯。
主食就吃油條。
蕭宸就上樓把柳芽叫醒，柳芽又去叫了周靜。
姐倆洗過臉，下來吃飯。
太久沒吃油條了，就連以前完全不吃這個的蕭宸也吃的很香。
主要是，自家做的，這油也是第一次用。
炸了油條之後，還能炒菜。
不存在外面那種炸好多天的情況。
吃飽喝足，又幹活。反正冬天總是枯燥的，鏟雪這一件事，就能叫人崩潰。
主要是氣溫也太低了，一上午的時間，院子都沒清理出來。
可見是冷，兩隻狗子趴在窗戶上看着主人們都在院子裏奮鬥，它們愣是不出去。
直到，柳芽進了暖棚，兩隻才撒歡的跑出去叫着跟進去了。
柳芽進的是院子裏西邊的大暖棚。
這裏頭主要是蔬菜，小白菜，油菜，菠菜，西葫蘆，茄子，芹菜。
看起來很多，但是其實都是一樣一小片，夠自家以及周志強家吃就差不多了。
這種小青菜也放不久。
這邊摘了，又去另一邊。
這邊主要是西紅柿，黃瓜和南瓜。還有蔥什麽的。
全都摘好了，拿回去，兩隻狗也跟了回來。
天太冷，也就不去給周志強家送了，之前他們家就拿回去一些，估計能吃幾天。
柳芽準備做飯。
同樣的鏟雪發生在整個村子裏。
而縣城雖然沒有這麽大的雪，稍微比長興村暖和一點，那也是絲毫感受不到的。
氣溫一旦到了某個節點的時候，人除了冷就沒别的感覺了。
所以輕微差個幾度根本體會不到的。
試問，零下八十度和零下九十度有什麽區别麽？
都是出去站着就能凍死的節奏。
所以，周志娟一家子特别難受。
不光是他們，其實，住在基地裏的人也不是都好過的。
除了那些一開始就在這裏的人，以及縣裏的領導，還有部隊的人之外。
一開始住這裏的，占據優勢，算是原住民，住的也是自己原本的房子。
肯定生活上比後來者好啊。
政府和部隊的人生活條件好也是應該的，如今這世道，要是他們都過不好了，誰能管普通人？
後來沒有活路過來的人們，就比較艱難。
畢竟，多數都是一無所有的過來的，吃住，都是基地提供的。
基地也不能叫他們多舒服，能保證不餓死就已經很是費力了。
這可是災難的第四個冬天了，過去生産的東西多數都已經不能用了。
所以這種情況下，面對極端的天氣，怎麽會好過呢？
毛盼盼之前被磋磨的太狠了，雖然也才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卻已經……可以說是沒了生育能力了。
也不知道是因爲被傷的太狠，還是一直營養不足，亦或者是因爲上一次流産太狠，後面又跟着被糟蹋……
反正，她絕經了。
周志娟帶她去看基地醫生，醫生也隻能開藥，如今的情況，縣城本身的醫療水平就有限，根本解決不了。
主要是，藥也沒多少用處。
她也索性認了，可是如今的生活環境本身就差，又因爲絕經。她這一年多裏，老的飛快。
甚至乍一看，像是三十多了。
不過，相對的是，她身體是毀了，精神上卻變化不小。
如今在基地幹活，内心平靜了不少。
母子三人挺過一夜，一早起，毛盼盼做飯。
家裏沒啥好東西，她媽咳嗽，她畏寒，她哥身體也一般。
早上就熬一鍋粥，一點點肉切了丁，混着米和幹野菜。
調味進去，多放點水，熱上幾個玉米面饅頭。
配菜隻有鹹菜了。
其實這麽吃，已經算是好的了，他們去年冬天才難過，肉是一口也沒有。
今年固然差，至少能吃飽。
等周志娟起來，飯也好了：“媽，吃了你洗吧，我去幹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