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的是能解決,憂的是哪有那麽多種子。
這種玉米一般都是種着吃嫩棒子的,老了的本身沒幾個。
就算有,那也不可能夠大家種。
至于村長他們帶回來的,就暫時沒說。
如今說的是,村裏有的人家按照比例換。
就是說,用種子換糧食。
用了一天多時間,也沒換來多少,勉強分給沒有的人家。
當然了,誰也不能白拿,也是要用糧食換的。如今沒有的就記賬,秋後給。
最後,将帶回來的種子按照人口分。
每人都有一點,這樣誰都沒話說。
當然了,也有人說外頭來的人不該有,但是村長不管這個。
他們這裏雖然一個自然村一個姓氏,但是并沒有傳統那種一姓氏一家的說法。
何況,三個小村還三個姓氏呢。
如今外頭人已經接受了,就不能分三六九等。
有說的多的,村長直接堵一句:“要是沒有張老師,這種子還沒有呢!張老師是不是外人?”
多嘴的人也沒話說了。
不過張老師本人不種地。他也沒幹過這活。
他就叫村長把他那份給了柳芽家。
對此,不用他說,柳芽家多分一點。
人家開車幾趟幾趟的去,理應多一點的。
這一點,沒跟村裏說,村裏就算知道了也沒話說。
拿到了種子,家家戶戶迫不及待。
也不去重新開地,就把缺了苗子的地方補上。
反正兩種玉米長得也不太一樣,大小就不一樣,顆粒也不同,就不怕到時候分不清楚。
地裏的莊稼終于種上之後,村裏總算是閑了下來。
此時已經是農曆五月了。端午都過去了。
當然了,今年沒地方弄粽葉去,也就湊合過了。
天氣并沒有如預期的一樣大熱起來。反倒是比往年這時候氣溫低多了。
最熱的時候也就二十七八度。
這實際上很舒服了。
遠處山頂上的雪還沒有要化的意思呢。
新的玉米出苗率确實比之前的高,雖然也長得不咋地吧,畢竟地不肥。
野草也多的叫人厭煩,可畢竟是頑強的長出來了。
到了這會,算是農閑時候,終于有了四處走動的人了。
首先就是,村裏有外頭走親戚的,或者是村裏的女人們回娘家看看的。
一冬天了,還不知道死活呢。
漸漸走動開,民兵們這幾天就忙起來,守着村子呢。
而蕭宸這幾天忙的要不沾地,他和村裏的一群小夥子開始滿世界找建材。
已經找到了兩個水泥廠,還有一個磚廠。
都比較偏僻,用鹽和一些物資換回來不少水泥和磚頭,這些東西以前也不算貴,如今吃不上飯了,還有誰在意。
一來二去,連着拉了半個月。
正好,冰化了之後,之前用黃泥做的城牆就不結實了。
如今也不拆,蕭宸直接組織人,将磚頭和石頭混合一起,用水泥裏外裏的又加固了兩層。
裏外各一層,将那黃泥牆直接砌裏面了。
也不是瞎弄,還打了地基的,這牆除非是用啥武器撞,不然人是弄不倒。
大門地方,原來的門太小了。
又找了兩扇門,跟原來的弄個一起,弄成活動的。
最不缺就是石頭,直接用石頭修出大門來,看着還挺氣派。
趁着天暖和,直接砍了不少木樁子,在不方便修城牆的地方紮上一人高的木樁子。
一群小夥子沒日沒夜幹到了農曆六月份,長興村最初的模式算是有了。
說不上銅牆鐵壁,至少安全系數高了不少。
柳芽家也來了親戚,是馬芬三姨家的兒子。
馬芬雖然與娘家鬧翻了,可這些年與姨媽家倒是一直走動的還不錯。
其實鬧翻是鬧翻,可也不是不管,每次都是經過這位姨媽的手,給家裏送東西送錢。
這回,柳芽這位姨姥姥的兒子,也就是她表舅一來,就說了幾個壞消息。
馬芬的爸爸前些年就沒了,這回,媽也沒了。
她姨媽也去世了。
都是去年疫病去的。
馬芬一下子就不好了,哭的簡直停不住。
再不好,也是親媽親姨媽,一下都去了,她大受打擊,當天就有點起不來的意思。
全是柳芽招呼。
表舅沒多留,隻是來看看。
下午就回去了。
馬芬當天就病了,心病難弄,家裏人隻好照顧着。
“我當初嫁你那殺千刀的爹,家裏不同意,是我倔。可日子過不下去了要離婚,家裏也不同意,明知道那一家子不是東西,你姥姥你姥爺甯願叫我一輩子葬了也不叫離婚。說離婚丢人。說我自己選的男人,死了也得受着。”
“我不聽,非要離婚,家裏就真不認我。你舅舅,你大姨,就跟不是我哥哥我姐姐一樣,恨的我要死。我帶着你,在你姨姥姥家住了幾個月。我再嫁你爸,你姥姥姥爺還是不同意。非得叫我跟那柳利生複婚。說好女不二嫁。不然丢了馬家的臉面。”
“我不聽,我沒想到,你姥姥跑去柳家給人家賠罪,說我不是個好女人。說我非得再嫁,就給柳家錢。”
“柳家娶我時候,800塊錢彩禮還欠賬。那一家是什麽人?能是個好的?你姥姥給人家開了門,人家順着就進來了。一張嘴就是五萬。”
“我去哪給他們五萬?”
“姥姥家沒說給出?”柳芽驚呆了,她那時候還太小,知道柳家鬧了幾次,可每次馬芬都把她支開,怕她吓着,具體爲啥大人也不肯說。
說了這句,馬芬眼淚就下來了。
“那是我媽嗎?啊?她自己上門去跟人家說管我要錢。她自己也沒錢,她爲啥?我後來問她爲啥,是你姥爺說,我一定要離婚,對不起柳家,就該補償人家。我是欠了柳家啥?我嫁過去第一年就生了你,因爲你不是兒子。他一家的臉色就沒好過。”
“我那時候跟姓柳的是自由戀愛啊,我傻乎乎的。在柳家老婆子眼裏我是倒貼的。我啥活不幹?計劃生育管得嚴,他們恨不得把你丢出去。”
“是我自己選的男人,可我錯了還不能改?别人說啥就算了,我的親媽親爸害得我……最後還是給了柳家兩萬,鬧了多少出。我心都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