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難度不大。
嬴政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麽,看向姬發問道:“師尊,咱們的時間夠不夠?”
姬發點了點頭,說道:“時間足夠,就是比較費精力。”
“那也需要五谷原種嗎?”嬴政又問。
“需要。”姬發道,“而且還要用上九鼎。”
當初伏羲煉制天目,就是依靠九鼎,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明白了。”嬴政道,“看來我得給師尊找個安靜的地方。”
霸下看了看嬴政,說道:“說了這麽半天了,你感覺怎麽樣,要是沒什麽問題,就把綠果也吃了吧。”
嬴政這才想起還有個果子沒吃,笑嘻嘻地從懷裏拿出來,啃了一大口。
“霸下前輩,這次我們從戰場上回來,沒什麽準備。”嬴政邊吃邊說道,“本來在鹹陽已經命人打造了幾把送給你們的兵刃,上面都鑄刻有你們的圖騰,作爲禮物。”
霸下似乎笑了笑,說道:“不急不急,本尊可不那麽貪圖小利。”
嬴政說道:“那就下次吧,我再來的時候,給前輩帶來。隻是不知道,前輩還有什麽要求沒有。”
霸下想了想,說道:“走之前,把這個大坑填上吧。”
嬴政:“……”
挖了些淤泥,将那樹後的坑洞填好,霸下又請他們吃了頓魚。
别說,這水潭裏的魚不僅個頭大,味道也極其鮮美。
吃飽喝足了,姬發與嬴政告辭,霸下将他們原路送回。
來的時候有些緊張,這時放松下來,嬴政才觀察起霸下背上那石碑的碑文。
同樣是奇形怪狀的符号,卻與他學過的遠古文字不太一樣。
“師尊。”嬴政壓低了聲音問道,“這也是甲骨文嗎?”
姬發搖了搖頭,說道:“這是神文!”
“啊?神文?”嬴政大吃一驚。
姬發笑道:“老夫不是告訴過你,當年神族與龍族的契約,就刻印在霸下所馱着的石碑上面,那時還沒有人族,不寫神文寫什麽?”
“每個霸下都要馱着石碑嗎?”嬴政追問道。
沒等姬發答話,就聽霸下說道:“第一個是安上去的,之後是龍族施加了法術,自己就長出來了。”
嬴政吐了吐舌尖,沒敢再多問。
回到地面,天上正飄着雪花,兩人對着神農的牌位又拜了拜,告别了霸下,這才回營。
“師尊,這霸下前輩所住的地方,與其它守護神獸不太一樣啊。”嬴政壓低着聲音。
“霸下本就與其它神獸不同,況且馱着石碑,行動也不便,爲它修建一個水潭,也是應該的。”姬發道。
嬴政接着道:“那神農先祖帶人修橋鋪路,也隻是表面上的,真正的大工程,卻是在地下?”
姬發點了點頭:“以前霸下的身邊也有一個燭九幽,自從修建了這水潭,那燭九幽就不怎麽陪在它身邊了,隻是偶爾過來看看。”
嬴政似乎想到了什麽,接着問道:“那燭九幽想必是從火眼過來的,怎麽沒見火眼的位置。”
“火眼位于水潭底下,神農陵的下方。”姬發答道,“普通人很難潛下去,就算是咱們,也最好求助于燭九幽,不過這裏的龍脈已經基本修整完善了,你就不用惦記了。”
嬴政眨了眨眼,說道:“之前師尊曾經說過,曆任天承者所修建的陵墓,埋葬的都是上一任,那這神農陵中,所安葬的……莫非是三皇?”
姬發看向嬴政,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是伏羲先祖與女娲娘娘!”
“啊!”嬴政一聲驚呼,吃驚之餘更多的是爆膨的好奇心,“原來如此,等得着空閑了,我還想再來看看。”
“潛進去?”姬發道。
“嗯!”嬴政很是堅決地點了點頭。
姬發笑了笑,說道:“好吧。這其實也是老夫多年的心願,看着你的樣子,跟我當年還真有些相似。”
倆人說說聊聊,回到了大營。
羌瘣和索林兄弟倆見二人平安回來,都長舒一口氣。
“王兄,張勇帶着人簡單修了幾座橋。”羌瘣道,“但要想完全修複,還需要些時日,不知咱們是在這多呆幾天,還是現在啓程回去?”
嬴政說道:“天氣冷了,等準備充分了再來吧。通知下去,明日啓程,返回鹹陽。”
羌瘣應了一聲,和索林一起整頓物資。
晚飯後,張勇求見。
“王上,屬下有一事請奏。”
“何事?”嬴政問道。
張勇說道:“咱們離開壽春後,半路上有兩個人在後面一直跟着咱們,起初我以爲是趕路的百姓,就沒太在意。”
“自從咱們進入叢林後,我留了幾個人在外面守着,可他們發現那兩人并未遠離,似乎就是刻意在跟蹤咱們。是不是先将他們控制起來?”
還未等嬴政開口詢問,姬發率先說道:“老夫知道他們是誰。”
嬴政錯愕地看向姬發,問道:“師尊知道他們?”
姬發點了點頭,說道:“是劉邦和樊哙。”
一聽是他們,嬴政這才心中了然:“他們跟着咱們幹嘛?”
“那劉邦始終對你耿耿于懷,聽說你來了楚國,怎麽能不暗中打探?”姬發笑了笑說道,“要不是你帶了這麽多人,他說不定要找你拼命呢。”
嬴政:“……”
樊哙是姬發派過去陪着劉邦的,所以他的一舉一動,姬發怎會不知道。
姬發說道:“看來,是時候将你的計劃告訴他了。”
“要不,把他帶回鹹陽?”嬴政問道。
姬發道:“最好是這樣,劉邦是你那千年大計尤爲重要的一環,要是他這出了問題,那以後的銜接肯定是個麻煩。”
“明白。”嬴政應了一聲,然後轉頭向張勇說道,“你告訴外面的那幾個兄弟,先把那兩人控制起來。不過要好生對待,不可怠慢。”
“遵命!”張勇領了旨意,轉身去了。
嬴政回頭看向姬發,問道:“師尊,難不成這所有的秘密,都要告訴劉邦不成?”
“挑重要的說吧。”姬發想了想說道,“如果這次他還是隻顧私欲,那就隻能換個人了。”
嬴政點了點頭:“好吧,我跟他好好談談,到時候您叫樊哙也開導開導他。”
第二日一早,隊伍開始返程,一路上披荊斬棘,比來的時候速度快了不少,沒幾日的功夫,就走出了叢林。
一小隊人馬已在此等候,隻見劉邦和樊哙二人正在其中。
從劉邦的眼神中,看得出些許不忿和決然。
嬴政先開口道:“這麽巧,阿邦你也在這裏。”
劉邦扭過頭去,哼了一聲說道:“要殺便殺,别裝腔作勢。”
嬴政故作詫異道:“寡人爲何殺你?”
“既然不殺,你又爲何拿我?”劉邦道。
嬴政笑了笑,說道:“是你一路上鬼鬼祟祟跟着寡人,再說了,真要拿你,還不綁上手腳?”
“我隻是在遊學,恰巧跟你們遇到一起了而已。”劉邦道。
“哦?”嬴政道,“你離開鹹陽也有幾年了,想必漲了不少見識吧?”
劉邦道:“皮毛而已,不勞費心。”
嬴政搖了搖頭,說道:“可惜啊,這麽久的時間,才學了些皮毛,這叫寡人怎麽将大事交于你手,還派人日夜守護你的安全。”
說罷,嬴政看了看樊哙。
劉邦心感詫異,卻見樊哙上前一步,拱手道:“樊哙見過師尊,見過秦王。”
什麽情況?
劉邦瞪大了眼睛看向樊哙,心中有如波濤翻湧,一時難以平複。
日夜陪伴自己的,竟然……竟然是秦王派來的!?
姬發笑着說道:“劉邦啊,這樊哙是老夫派去守護你的,秦王也是後來才知道,至于老夫爲何這麽做,你想不想知道原因?”
劉邦見姬發仙風道骨的氣質,不自覺的氣勢弱了下來,微微地點了點頭。
“那咱們三人就同乘車駕,共回鹹陽。”姬發揮了揮手。
劉邦當然不好說什麽,隻得點頭同意。
三人進了馬車,走在隊伍的中央。
嬴政看向劉邦,直奔主題:“寡人知道,因爲你哥哥的死,你一直耿耿于懷,對寡人心有恨意。”
“不過,你可知道你兄長的真正死因?”
劉邦冷然道:“之前我問過你,可你不告訴我。”
嬴政頗爲肅重地說道:“當時是因爲實在有難言之隐,如今也該叫你知道真相了。”
對于哥哥劉安的死因,劉邦一直在猜測,如今秦王要親口告訴他,他怎能不急切。
“希望你不要騙我。”劉邦道。
嬴政笑了笑,說道:“你覺得寡人想騙你的話,還會将你招入車駕之内嗎?不過在向你說明劉安的事情之前,寡人到想問問,去年寡人在洛邑除夕的事情,你聽說沒有?”
劉邦點了點頭,說道:“當然聽說了,普天下人盡皆知。”
嬴政感歎了一聲,說道:“那夕獸,乃是龍族的使者,其職責是作爲守護龍脈火眼的神獸睚眦的助手,而你哥哥劉安,正是因夕獸而死。”
“什麽?”劉邦大驚道,“那夕獸……”
“别急,聽我細說。”嬴政道。
接着,嬴政将天承者的職責,和關于九鼎、天目的事情告訴了劉邦,包括人族與龍族的約定。
劉安當年因爲誤闖夕獸的栖身洞穴,所以不得已被夕獸逼死,後來夕獸因爲“我器”被毀而咬死韓非,從而逃到洛邑禍害百姓,直到被嬴政擒獲後處決。
這一件件世人難知的隐秘,被嬴政一五一十地告知給了劉邦。
劉邦嘴巴微張,腦中快速梳理着每一個環節,想象着每一個畫面,而他心中對嬴政的怨恨,也在一點點地消散。
别說劉安不是嬴政所殺,就算是,那跟拯救天下蒼生比起來,也不值一提了。
知道了曾經的過往,心中五味雜陳的劉邦終于長舒了一口氣:“秦王,如果這些聽起來像是神話的事情都是真的,那我兄長死的也算值了。”
嬴政說道:“要想不讓你兄長枉死,你就應該擔負起一定的責任,寡人有件大事要托付于你,希望你不辱使命。”
嬴政的話語不是在征求意見,而更像是在下達命令。
劉邦有些不相信地看向嬴政:“願聽秦王之言。”
這一刻,就連劉邦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積怨,已然轉化爲了拯救蒼生的壯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