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這一節車廂盡頭已經被侍衛們圍堵住,他們半蹲在地闆上,看不到裏面的雷鵬出了什麽事情。左邊車廂的窗戶已經破碎掉,木頭窗框和碎玻璃渣子散了一地。所有的人臉色都很緊張,一多半的侍衛都舉着槍支,隻是找不到目标,緊張兮兮的向着破碎的窗戶外面看去。
看見了我們幾個人走出了車廂,帶隊的侍衛隊長沖着我大喊:“趴下!外面有刺客……”
“大鵬!你怎麽樣了……”雷隐娘已經顧不得許多了,身子一晃已經到了聚集的侍衛旁邊。她直接伸手拉開了蹲在地上的侍衛,見到了倒在地上,兩隻手緊緊捂着脖子傷口的親弟弟
此時的雷鵬上半身都是鮮血,傷口在他的脖子上。好像傷到了血脈,雖然被他用兩隻手緊緊的捂住,不過鮮血還是從手指縫隙當中不停的流淌下來。雷鵬白化病的膚色本來就白,現在就連嘴唇也變成了灰白的顔色
看着親弟弟痛苦的看着自己,雷隐娘開始驚慌起來。雷鵬的傷勢太重,再拖延片刻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當下她換亂了起來,回頭沖着吳道義說道:“你救救他……我就這麽一個弟弟了,他不能死,救救……”
此時,吳老二已經到了雷隐娘的身後,看到了雷鵬所傷的位置,他便皺起了眉頭。不過現在這樣的場面也就是他吳道義還有辦法控制了,猶豫了一下之後,他沖着身邊的趙連丙說道:“把這裏清出來……狐狸,過來幫忙。”
這時候,被狐狸控制的男人拖着大皮箱已經到了吳老二的身後,男人看了一眼雷鵬的傷勢之後,說道:“别扯基巴淡了……這小王八犢子命丢了九成,傷到了脖子上的血脈。你怎麽……”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吳老二突然一拳打破了男人手裏的大皮箱。将沒有防備的狐狸卡在了手裏。随後深受在狐狸的脖子下面扯斷了幾細長的毛發……
見到了皮箱裏面竟然還裝着這麽一隻大狐狸,侍衛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沒等他們開口,趙連丙先說道:“都閉上嘴,不該問的别問……大家都是帥府的侍衛,知道什麽話不該亂說。都讓開……别耽誤二叔救人……”
被薅掉毛發的狐狸勃然大怒,也不管周圍還有十幾個侍衛盯着,不管不顧的沖着吳老二吼道:“我x你吳道義祖宗他媽!你什麽意思?想要……”
剛剛開口罵了一句,狐狸便閉上了嘴巴。它看見吳老二一隻手掐住了雷鵬脖子上大血管的下端,原本突突外冒的鮮血瞬間被止住。與此同時,吳道義讓雷隐娘拿開了她弟弟的雙手,将另外一隻手上撚着一根細長的狐狸毛,刺進了血管斷口當中。
這根看起來柔軟無比的狐狸毛在吳老二手裏,好像鋼針一樣,來回的将斷掉血管縫合了起來。這個動作做的又快又穩,看着好像吳道義練過多少年了一樣。将所有血管縫合好之後,吳老二要過來火柴,點着之後燎到露在外的狐狸毛。
遇火之後,狐狸毛馬上變白,跟着緊縮了起來。此時,吳老二這才松了口氣,對着雷隐娘說道:“能做到的都做了,接下來就要看你弟弟的運氣了。三天之後他能活過來也就活了,要是一口氣沒上來——那你就去準備後事……”
周圍的侍衛都看懵了,上了車之後驚奇的事情便一件連着一件。會說話的狐狸就不說它了,現在連死定了的人都能救回來,這位吳二叔到底是什麽人?
看到了雷鵬被救了回來,我先是看了一眼滿身鮮血,吓得臉色蒼白的威廉之後。對着趙連丙說道:“老趙,剛才怎麽回事?誰傷的雷鵬?”
雷鵬也是有本事的,當初要不是吳老二暗中護着我,他早就要了我的性命了。隻是最近吳道義、呂萬年的光芒太盛,才沒有顯出雷鵬的本事來。可他也不是一般人傷得了的,我實在想不到會是什麽人,差點要了雷鵬的性命來。
趙連丙不敢瞞我,指着破碎的車廂窗戶說道:“剛剛雷鵬陪着外國人走到這裏的時候,外面有人用暗器打碎了車窗,傷到了雷鵬。火車跑的太快,一眨眼的功夫等到我過去的時候,車窗外面已經見不到人了。我讓人對着外面大了幾槍,刺客應該不會跟過來”
這時,威廉走到了我身邊,說道:“是沖着我來的,玻璃碎掉的同時,雷先生把我拉到了他的身後。然後雷先生便受傷了,是我害了他……”
“沖着你來的……”我看了看威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之後,繼續說道:“你一個外國人,哪來的這麽多仇家?”
威廉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開口說道:“我之前替大英博物館搜集了幾件古玩,有個日本人知道了這件消息,想出一倍的價錢從我手裏購買。被我回絕……”
“是古玩還是情報?說清楚……”這時候,侍衛們的隊長馬志忠走了過來。瞪了外國人一眼之後,對着我說道:“廳長,我知道這個威廉,除了是什麽狗屁大學教授,倒騰古董之外,在北平他還是個情報販子。這個犢子勾着美國人和英國人,倒騰北洋和咱奉軍的情報。不過其他人都是要錢,就這犢子錢也要,古董也要。之前還因爲咱奉天的情報的罪過日本人……”
我知道這個馬志忠,除了是帥府的侍衛隊長之前,是在北平幹特務的活。下面專門有一群人替他打探消息,搜羅其他幾派軍閥的動靜。老馬說的威廉是個情報販子,那十有八九是錯不了。當時在北平的外國人基本上都串着各國使館,傳遞消息,看起來這個威廉在替大英博物館倒騰古玩之外,還幹着情報販子的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