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我們小心翼翼的繼續向前走去。走了幾十米之後,在草叢中發現了一具殘屍。這具屍體的上半身已經沒有了,隻留下了小腹之下的屁股和兩條腿。從殘留的衣物辨認,正是那個二杆子,賽羅海山的廖能……想不到還真被他自己的話言中了,死在了山上也沒留下全屍。
吳老二混在人堆裏看了一眼死屍之後,慢悠悠的說道:“那怪物的胃口不小,剛剛那死鬼的腸子、肚子還上心肝肺也有個二十來斤吧。加上這半扇少說也有百十來斤吧,估計它是吃飽了,不會再找麻煩了。”
剛才看了個被剖開肚子的死屍,現在又是這個半扇屍體。我心裏一陣惡心,正打算讓秦武海帶人離開這裏的時候,突然聽到他說道:“這是什麽血……黑色——不是,這是紫色的血……”
我順着秦武海手中電筒照射的位置看過去,就見在殘屍堆不遠處,幹枯的草堆裏發現了一灘血迹。這鮮血紅的發紫,要不是秦連長剛才提示過,我也以爲這是一灘黑血。
看到了黑血之後,秦武海舉着手電在周圍尋找着什麽。同時将手裏二十響的駁殼槍調到了連發的檔位。找了一圈之後,他突然看到了什麽。舉槍對着手電筒照射的位置就是一梭子子彈……
“哒哒哒……”随着槍聲響起來,見到自己的連長開搶。剩下十個當兵的都将手裏的手電筒對準了秦武海開槍的方向,在這些電筒的照耀之下,看到幾十米外的樹林當中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正是之前遇見的怪物。
它差不多兩米多高,渾身上下都是一身黑毛。這怪物脖子以下好像是個巨大的猴子,腔子上面卻頂着個貓腦袋,眼眶裏面是一雙血紅色的眼睛。被秦武海打中之後,正呲牙咧嘴的慘叫着。
看到了這個怪物的形貌之後,剩下帶槍的士兵這才反應了過來。舉槍對着這個怪物射擊,可惜他們慢了半拍。被秦武海打傷之後,怪物轉身便向後跑去。身子晃了一下之後,便消失在了黑夜當中。
“我打中它了!最少三槍……”秦武海大叫了一聲之後,一邊換了個彈夾,一邊舉着手電向着怪物消失的位置追了下去。我們幾個人跟在後面一起跟了下去,雖然怪物身受槍傷,不過身法還是異常的迅速。三晃兩晃之下,終于在我們面前消失……
沒等替自己手下的兵報仇,讓秦武海有些耿耿于懷。見到徹底失去了怪物的蹤迹之後,他懊惱的大叫了一聲。随後深深的吸了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回頭看着我說道:“特派員,剛才你看到這怪物的樣子了嗎?這是個什麽怪物……”
這些人裏面,除了沈中平之外,就數我的年紀小。你問我這個?當下,我看了身邊氣喘籲籲的吳老二一眼,說道:“人家問你呢,剛才那個是什麽怪物?”
“知道我就是茄子……”吳老二擦了一把汗水之後,繼續說道:“我也是四十多奔五十的人了,耳聾眼花的。剛才是看見了有個人影一閃就過去了,眨麽眼的功夫,眼一花就過去了。誰能看見是人還是鬼?”
“我看清了,是貓猴子……”這時候,手裏捧着大燈的士兵說了一句。哆哆嗦嗦的看了我一眼之後,他繼續說道:“沒錯了,就是吃死孩子的貓猴子……猴兒的身子,貓頭可不就是貓猴子嗎?”
貓猴子是北方大人吓唬孩子的一種怪物,每當小孩子不聽話的時候,爺爺奶奶便會把這個怪物搬出來:“還不睡覺!再不睡覺的話,一會老貓猴(貓猴子)來把你拖走……”“趕緊吃飯,要不一會貓猴子就來抓你了……”貓猴子并不局限于北方,甚至安徽、江蘇一帶也有用它來吓唬小孩子的。
“你吓糊塗了?把你爹媽吓唬你的妖怪都想起來了。”秦武海皺了皺眉頭,随後對着我說道:“特派員你别聽孫連喜胡說,這小子膽兒小,剛才吓着了……”
“猴子身體,貓頭……兩米高的身子,連長,這不就是貓猴子嗎?”那個叫做孫連喜的士兵還有些不服氣,當下繼續說道:“我家是獵戶,小時候跟着我爹上山打獵挖參,見過一次貓猴子……和剛才那個長得差不多,拖着一隻三百來斤重的野豬在樹上來回竄。一隻手把野豬舌頭拔出來,就那麽吃了……我爹沒敢吱聲,拉着我悄摸出溜的就走了。下山了才告訴我那個就是貓猴子,在山上遇到了那沒個跑。這怪物怕老虎,說是貓猴子遇見老虎,就和青蛙遇見了蛇一樣。可是在山上遇見老虎也跑不了……”
難怪廖能說山上有吃人的野人了,這‘貓猴子’遠遠的看一眼,真好想沒開化的野人一樣。不過三槍都沒有打死,這已經不能說它是野獸了吧?
被孫連喜這麽一說,的确好像是小時候呂萬年吓唬我的貓猴子。不過不是說貓猴子隻吃小孩嗎?這個和傳說的不一樣。
這時候,一直緊緊跟着我的羅玉也開了口,說道:“可能真和這位兄弟說的一樣,這怪物真是貓猴子。我們羅家的先祖在山東章丘挖過一座古墓。墓裏面陪葬了一本介紹山怪的古籍,貓猴子叫犰狨。原本山神的侍從,負責在山神之間傳遞信件的。後來有的山神死了或者離開了高山,這些犰狨沒人管便成了山妖……它們開始偷吃百姓家的小孩,不過犰狨生性懼怕山神的侍衛老虎。隻要家裏擺一張老虎的年畫,它們便不敢進門偷孩子……”
說到這裏的時候,羅玉看了我一眼,說道:“人死不能複生,這幾個兄弟已經不在人世了。咱們還是顧及一下活着的人吧……再說那犰狨起碼中了三槍,也應該支撐不了多久了。也算是秦連長你替兄弟們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