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舉着火鈎子,有些手足無措的說道:“不行……你還是放我走吧……”
“今晚你老實待在這裏,明天一早我送你去沈家堡。放心,有我在,看誰看欺負你。”看着女人楚楚可憐,我鐵了心要護她周全。當下,将吳老二的被褥塞到了女人的手裏。随後送她回到了西廂房,讓女人鎖好了門窗之後,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看到我回來,吳老二沖着我嘿嘿一笑,說道:“你管她叫大姐,她管你叫小哥,你們家的輩分可是夠亂的。話說回來,你這大姐叫什麽名字?她這一身白寥寥的是白癜風不?大姐夫是怎麽死的?家裏有孩子沒有說真的——你還缺個大姐夫不?”
“吳老二你别占我的便宜,沒挨夠打是吧?小心我把你交到沈家堡的人手裏,把昨天那頓打續上。”瞪了吳老二一眼之後,我繼續說道:“别管我們家的事,老老實實睡你的覺。明天我回沈家堡轉轉,你老實看家。過幾天就會奉天。”
“你咋說急眼就急眼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說話的時候,吳老二看見了炕桌上的酒菜。嘿嘿一笑之後,自己爬上了炕,沖着我招手說道:“過來陪着我喝兩盅,從你師傅呂萬年那裏論,你得管我叫聲好聽的。咱也不講究這個,你還是叫吳老二就行。不過你陪着我倒杯酒喝兩盅總可以吧?”
之前被吳老二來來回回救過幾次,雖然他自己死都不承認,不過救命之恩是有的。當下我也上了炕,盤腿坐在炕桌前,端起酒壺給吳老二倒了杯酒。随後我們二人碰了碰杯,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吃了口菜送酒之後,吳老二歎了口氣,說道:“這就對喽,我這輩子沒兒子倒酒的命,想不到今天咱們爺倆還能一炕桌喝酒,老天爺對我也算不錯了,來,在陪我喝一杯……”
“你再占我便宜,小心我爹二郎神晚上給你帶下去。我就不明白了,喝酒喝酒,你哪來的那麽多話。”話是這麽說的,不過我還是給吳老二倒滿了一杯酒,随後再次陪他喝了一杯。
“再來一個,算是我代你師傅的,讨個大說我是你師叔,代你喝一杯不算過分吧?”這句話說出來,我自然得接着。喝完這一杯之後,吳老二接下來又把他和呂萬年的師父搬了出來,代表我的師爺和我喝了一杯,然後又代表他的爸爸,呂萬年的爸爸和我喝了起來。
最後我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肚子裏面一陣翻江倒海。想要下炕去院子裏吐的時候,不小心直接摔在了地上,當下酒勁上頭我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昏睡了許久之後,我突然感覺到一陣涼氣吹在了身上。凍的我哆嗦了一下之後,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找鋪蓋。卻突然發現一個男人站在炕邊,一動不動的盯着我。此時屋子裏的油燈已經熄滅,黑燈瞎火的看不清這個人是誰。
一開始還以爲是吳老二,我嘴裏咕哝一句:“大晚上的你不睡覺,裝什麽電線杆子?别去旁邊屋裏找事兒啊,小心我把你仍沈家堡……”
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心裏突然别扭了一下,怎麽沒聽吳老二還嘴?這可不是他的風格。當下揉了揉眼睛,仔細再去看這人,才發現他的身高、胖瘦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人。這時心裏一激靈,在炕上劃拉了起來,找到了那把駁殼槍,槍柄握在手裏我這心裏才算是安穩了一些。
好在這個人一動不動,隻是冷冰冰的看着我,沒有任何動作。要不然我哪還有機會摸槍?此時外面的天色開始微亮,借着這點光亮看這個站在炕頭的這個人,正是前後兩次找我麻煩的黑衣白化病人,加上這一次是三次了……
“你沒完了是吧?”看到這個人之後,我直接一腳踹了過去。沒想到他不躲不閃,還是保持着站着的姿勢摔在了地上。這時候我才明白,敢情他又被人定住了。誰幹的我都懶得響了,腦海當中又出現了吳老二哪個賤兮兮的樣子。
吳老二哪去了?我這才反應過來房間裏面少了個人。看着黑衣人一動不動,當下我跳下了炕,也來不及穿鞋了,光着腳跑到了院子裏。就見昨晚那個白化病女人居住的西廂房房門大開,裏面卻不見那個被吳老二惦記上的小寡婦。
她和這黑衣人是一夥的!我終于明白了過來。這個女人是來勾引吳老二的,把他引開之後,黑衣男人再出現,或擄走或就在這裏逼問,八成還是要問出來趙老蔫巴的下落。這女人好演技,還真把我騙過去了。不過現在她和吳老二哪去了?這個黑衣人又是怎麽被定住的?
想起來在奉天家裏的那一幕,我擔心黑衣人可能會自己恢複。當下在庫房裏找了幾根麻繩,将他結結實實的捆了起來。捆好之後,想起來他在火車上要用鋼針刺吓我的眼睛,心裏的氣就不打一出來。對着他給了倆嘴巴,說道:“能不能說話?告訴我疼不疼?”
黑衣人雖然說不出來,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卻帶出來了怒氣,眼睛好像要噴出火來一樣,直勾勾的瞪着我。
“你說你這是第幾次了?你欺負我上瘾了是吧?”我将駁殼槍的槍口頂在了他的腦袋上,繼續說道:“給你個機會,現在隻要你答應以後再不找我的麻煩,這次我就算了。要不我現在就斃了你,一了百了……眨眨眼睛就代表你答應了……”
聽我說眨眼睛的時候,黑衣人原本已經瞪起來的眼睛一下子瞪的更大。看着意思他隻要恢複了自由,一定會再來找我的麻煩。因爲瞪眼瞪的太使勁,眼淚都止不住的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