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都是黑衣白化病人,不過這女人明顯和我之前遇到的那位不同。想想也是,不能說天底下的白化病人都想要我的命吧……聽了她的話,看這女人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頓時有些心軟。當下讓出了大門,對黑衣女人說道:“我不方便扶你,你自己進來吧……我不是什麽出家人,也是來借宿的。你先在這裏休息休息,明天早上我去沈家堡給你找個大夫瞧瞧……”
“那真是麻煩你了,原本以爲要露宿野外了,想不到還能遇到你這樣的好心人。”女人沖着我鞠了個躬,随後有些費力的走了進來。邊走邊繼續說道:“今天是我男人生祭,白天去給他上墳燒紙。沒想到在墳地哭暈了,回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的走錯了路,還傷了腿。要不是遇到你,我怕是要遭罪了……”
還是個小寡婦……剛才光顧害怕了,沒仔細去品這女人的相貌。剛才的驚吓讓我出了一身的冷汗,此時酒勁已經過去。再看這個女人雖然生了白化病,不過相貌卻可以說是姿容秀麗,放在哪裏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可惜她男人沒這個福氣,放着這個漂亮的老婆,自己卻先走一步了。看他們夫妻倆的感情應該差不了,要不這小寡婦也不能哭暈在墳頭——等一下,這是個寡婦——壞了,裏面還有個吳老二……
吳老二已經暈倒大半天了,看他這架勢怎麽也要明天才能蘇醒過來。我剛才自斟自飲半天,都忘了還有這麽一個人存在。要是被吳老二見着這個小寡婦長得這麽上頭,還不得想方設法的把她弄到手?認識吳老二這些日子,他拿不下的小寡婦還真不多。
現在就盼望着吳老二别那麽早醒,最後明天送走了這個小寡婦之後他再醒過來。要不可惜了這那女人和她亡夫之間的感情了……
當下我沒敢帶着女人進我和吳老二的房間,好在二郎廟重建之後,比之前大了很多,也多出來幾間房子。我把白發女人帶到了西廂房當中,點亮了油燈之後,我對着女人說道:“這位大姐,一會我把被褥拿過來。你今晚湊合一宿,出門在外的你要小心一點,晚上把門闩差好,外面不管有什麽聲音,都不要開門。”女人再次對我鞠了一躬,客氣了幾句。
從這裏出來之後,我回到了和吳老二的房間。正準備把他的被褥拿去給女人的時候,昏迷多時的吳老二突然哼哼唧唧的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我一眼之後,想起來自己的經曆,當下坐了起來,對着我哭訴道:“沈煉啊,你可是親眼看見的,你們沈家堡幾百個人打我一個……還有王法嗎?你說說我怎麽了?不就是看上了幾個小寡婦嗎?用個新詞來說這就叫自由戀愛……這是把我往死裏打啊,要不是——你端着被貨幹什麽?這是哪?還有什麽人嗎?”
“我說吳老二你怎麽那麽難死?”怎麽這個不要臉的這個時候醒了?我皺了皺眉頭,還是繼續說道:“這是二郎廟,前兩年這裏塌了。沈連城花錢在原址重新蓋了一座二郎廟,沈家堡的人說了,你敢回沈家堡他們就弄死你,沒辦法我隻能和你住這裏了……那什麽,桌上的吃喝你随便。我有點事兒,一會就回來。”
“端着被貨你說有事兒?沈煉,小小年紀你不學好啊……”吳老二咯咯一笑,擦了擦臉上早已經凝結的血痂之後,繼續說道:“是不是哪個相好的來看你了?你二叔我是過來人,什麽都明白……不過你可不能仗着自己年輕力壯就可勁折騰,要細水長流……”
看着吳老二色迷迷的樣子,我這氣就不打一處來。當下沖着他說道:“長流個屁!你和誰倆二叔呢?以爲全天下的人都和你似的?呸!牙碜……”
就在我繼續罵人的時候,屋子外面響起來了那女人的聲音來:“裏面的小哥,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寡婦門前是非多,我不能給你添麻煩。明天一早我就走……”
“寡婦……”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吳老二的眼睛都亮了。他身子一躍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看這動作哪有一點受了重傷的意思?當下我一個沒攔住,吳老二直接沖到了門口,打開了房門。随後兩個人同時一聲驚呼:“啊!鬼……”“啊!美人兒……”
吳老二渾身是血的樣子吓了外面的女人一跳,而女人的美貌也讓吳老二有些吃驚。
“這怎麽話說的?家裏來且了怎麽能站在外面說話?進來說、炕上暖和,炕上說嘛……”說話的時候,吳老二主動拉過了女人的手,也不管她願不願意。直接拉着女人就進了屋内……
“你幹什麽?松手……”女人好像被吳老二吓到了,她有些無助的看了我一眼。感覺這個白化病女人快要哭出來了,當下,我急忙走過去分開了他們兩個人,瞪着吳老二說道:“你這輩子是不是聽不得寡婦兩個字?你上輩子是讓寡婦虧的嗎?這是我家親戚……敢說你要和我攀親戚,我就弄死你……”
“還急眼了,沒勁了啊……卧槽!這誰啊……”吳老二臊眉搭眼的看了我一眼,無意當中看見了櫃子上擺着的照妖鏡面當中的自己。頓時也被他一臉血的樣子吓了一跳,随後看見屋子裏還有一盆水,急忙在裏面洗了臉。我看的清楚,盆裏面的水是我剛才燙腳的……
這時候,女人這才緩過來一點,她哭喪着臉對我說道:“我還是走吧……小哥,别難爲你了。我再忍忍,能走到沈家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