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老墳的時候,吳老二的眼神已經開始發直了。羅老四說到最後的時候,他嘴裏猛的噴出來一口白沫,随後身子弓了起來,一翻白眼倒在地上開始抽搐。
白沫噴了羅四維一臉一嘴,惡心的他不停幹嘔。看着不停抽搐的吳老二,他罵罵咧咧的說道:“呸!吐我嘴裏了……詐你兩句就抽上了,這要是真幹點什麽,吳老二你還不自己吓死自己?可惜你這張好人皮了,不知道還以爲你會點什麽……”
看着吳老二在地上抽搐,我還不能不管。當下一頓掐人中,順後背總算把他救醒。吳道義一睜眼,先是噴了我滿臉的白沫,随後帶着哭腔說道:“你說讓我陪你們來羅家,我來了……結果就是這樣,髒心爛肺喽……下雨天你别出門,出門挨雷劈啊……出門别過馬路,過馬路車壓死你呀……”
吳老二有點二人轉的功底,哭的帶腔帶闆,和在火車上那一句大姑娘、小夥子有一拼。隻是現在我被他噴的一臉白沫,也沒心思去聽。當下和羅四維一起用茶水洗了洗臉,擦幹淨之後,對着吳道義說道:“吳老二你是噴壺變的嗎?你這毛病傳不傳染?還有你羅老四,你知道他的毛病,還這麽刺激他……”
“我他麽怎麽知道吳老二說噴就噴?和你無關就無關,你噴什麽。出門的時候刷牙了沒有?這個臭……”羅四維瞪了吳老二一眼,随後對着我說道:“這次上面的老東西給哥們兒我出了個難題,沈煉,你那個師父失蹤這麽多年都沒有音訊,這讓我上哪抓去?”
“羅老四你也是傻,你們羅家辦不了的事,别人也辦不了?”說話的時候,我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趙連乙一眼。随後繼續說道:“現在你除了半拉羅海山之外,還有一個帥府顧問的頭銜。大帥爺的勢力不借白不借,東三省的事情大帥全管。剩下其他地方勢力咱大帥多多少少也能管點,想要找到呂萬年你向大帥開口啊。”
我故意提到張作霖,其實和尋找呂萬年沒有什麽關系,就是讓姓羅的這家人明白我們幾個人是有後台的。一旦你們想不開要殺人滅口的話,怎麽也要顧忌一下我們這個大靠山。大帥是胡子出身,弄死了他的人一定會報複的。
這時候,趙連乙也聽明白了我的話。他猶豫了一下之後,說道:“這事可以和大帥說,不過眼下這一千兩金子,回去是說還是不說?”
趙連乙雖然對張作霖忠心耿耿,不過眼前這一千兩黃金的數目太大,就是他心裏也多少有些嘀咕。倒不是怕張大帥眼紅這點金子。如果得了一千兩黃金的消息傳回去,那三親四故的還不得排着隊來占便宜?到時候能給他留下一半都是多的,一半也是五百兩黃金,就是這個東北大漢心裏也要嘀咕嘀咕……
“這事誰說誰是傻子……”當初在蛤蟆嘴我連一塊金子都沒有帶出來(原本帶了兩塊,逃生的時候丢落了),事到如今想起來心裏還覺得堵得慌。當下我對趙連乙繼續說道:“老趙,這都是咱們的封口費,忘了剛才刀疤臉的話了?敢說出去就是咱哥幾個找個老墳,和骨頭架子躺一起了。你說了黃金不連今晚的事情一起說了嗎?咱們悶聲發财就好。别的愛咋咋地……”
當下,我們幾個人在這裏待了一晚上。羅四維去和他那大爺爺交涉,天亮的時候這才在此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我和老人都說好了,回去借大帥的勢力,找到那個放火的人。沈煉你放心,該說的我說了,不該說的我都藏着。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此時我心裏還有些矛盾,雖然不知道呂萬年火燒藏經閣的目地是什麽,不過親眼看着他和羅四維發生沖突,我夾在當中确實不好處理。現在就指望他藏的深點,别被姓羅的這家人找到。
羅四維說完之後,便帶着我們離開了羅家。出來的時候也沒再見羅永烈那些人,看起來整個羅家都在忙着重新畫出那八百多張墓圖,已經沒心思再管我們這幾個人了。
我留了個心眼,和趙連乙商量了一下,并沒有按着原路回到汽車停下的地方,而是帶着黃金回到了北平的奉天會館。将黃金安置好之後,這才讓人将還在苦苦等候的四個人叫了回來。
回到奉天會館不久之後,便聽說那位拉稀的副廳長好了。已經回來上班,我那張通緝令當場撤銷。聽到了這個消息,當下我懸着的一顆心這才算放回到了肚子裏。隻是現在的時間晚了,來不及去警察廳送交公文,隻能等着第二天再去。
昨晚剛得了一千兩黃金,現在我那張通緝令也被消了。當下心情大好,我叫上了羅四維、吳老二和趙連乙去了全聚德。之前在北平上大學的時候兜裏沒幾個錢,見到這樣的大館子都是繞着走的。現在有了一千兩黃金,加上兜裏還有二百大洋,膽氣也粗了,自然要來開開葷了。
之前讓奉天會館的夥計來定了個包間,點了一桌鴨全席之後,便在這裏一邊說話,一邊等着上菜的功夫。聽見包間外面有人說道:“不是讓你們趕緊離開北平的嗎?怎麽還在這兒吃上了?”
這聲音帶着東北口音,聽着耳熟。當下我将門簾挑開了個縫,見到一個身穿長袍的男人走了進來,對着大堂裏正在吃鴨子的兩個人說道:“昨晚就讓你們離開了,現在這個時候你們應該在去甘肅的火車上……”
說話的這個人,竟然是沈家堡的趙老蔫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