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小個子男人将手裏的白玉放回到了箱子裏,随後沖着被帶進屋子裏的郎顯生招了招手,說道:“我不是說了讓你們好好問問顯生嘛,誰讓你們動手了?一群狼崽子,怎麽說咬就咬......”
“帥爺,是顯生犯錯在前……”郎顯生走到了小個子男人面前,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他的身前。随後痛哭流涕的說道:“顯生對不起帥爺您的栽培,我不是人……腦子裏就認錢,忘了您老的囑托……”
“你這是幹什麽,怎麽好端端的就跪下了?現在不是大清那會,不幸這個了。趕緊起來,再不起來我可要生氣了。”說話的時候,小個子男人好像真動了氣。隻不過抖了抖手之後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看着郎顯生就是不肯起來,這才繼續說道:“男人犯點錯沒啥,知道錯在哪,改了就好嘛。你起來……起來我們繼續說。”
“我沒臉再見帥爺了,您老下令斃了我已證軍法……”看到小個子男人不怪罪自己,郎顯生哭的更加厲害。他一邊哭一邊對着小個子磕頭,繼續說道:“您老人家讓我去雞鳴嶺剿匪,我沒了良心……那孫殿臣臨死之前把蛤蟆嘴藏寶圖交給了我,顯生就應該原物送給帥爺……結果我帶人去蛤蟆嘴,想要偷走這些寶貝。帶回來買房子置地……我不是人啊……我郎先生對不起帥爺……”
“你咋還哭個沒完了,這哭哭唧唧的那還像我奉軍的團長,就他麽像個娘們兒。我說郎顯生,你是不是就等着我親自扶你,你才肯起來?”說話的時候,小個子男人臉色有些漲紅,看起來好像真動了氣。
郎顯生這才急忙爬起來,低着頭侍立在了小個子男人身邊。姓郎的大個子,就這樣縮頭縮腦也比小個子高出半個頭去。
“這就對了嘛,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怎麽能瞎跪?”說到這裏,小個子男人看了郎顯生一眼,随後繼續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顯生你這件事辦的不好。當初點你去剿滅雞鳴嶺的時候,我是怎麽說的?孫殿臣要死,他身上的東西要帶回來。就交代了你兩件事嘛,結果你辦成了這個樣子……”
說到這裏,小個子走到桌前,拿起來桌子上的一張信紙。遞給了郎顯生,随後繼續說道:“這是軍法處的處罰意見,你自己看看吧……”
郎顯生接過信紙,看了一眼之後兩隻手便哆嗦了起來。随後哽咽着說道:“顯生死不足惜,理應在三軍面前正法,警示……”說到這裏,他的眼淚嘩嘩的往外流,已經泣不成聲。
“又哭又哭……我老張說要按軍法處的辦了嗎?”小個子從郎顯生手裏搶過了信紙,竟然當着姓郎的面撕成了碎片。随後他繼續說道:“我知道軍法處平時也吃了你不少,這是打算殺人滅口。我不聽他們的,媽勒個巴子的,我老張的人他們說殺就殺。奉軍還姓不姓張了?”
聽小個子的話是有意保自己,郎顯生在此對着他跪了下去。他也不說話,隻是一個響頭一個響頭的磕下去。嗑的地面“砰砰”直響,姓郎的額頭幾下便磕出了血。當下鮮血濺了一地。
“行了行了,都說不興這一套了,你咋還來……”小個子男人笑了一下,随後對着郎顯生繼續說道:“不過顯生你吃了這個虧,以後可不敢在這麽亂來了。團長你也幹不了,回去做個營長從頭來。熬兩年團長還是你的……”
聽到自己撿回來一條命,郎顯生興奮的臉都紅了起來。他好像還有什麽話要說,卻被小個子男人打斷:“不說了……這兩天你也受了皮肉之苦。早點回去休息,明天就回黑省。回去休息吧……”
郎顯生對着小個子又磕了幾個頭,轉身要走的時候身子突然僵了一下。他猶豫了片刻之後,再次回身對着小個子男人說道:“帥爺,還有件事顯生要對您老人家禀告。孫殿臣臨死之前,把蛤蟆嘴藏寶圖交給我的時候,還說了幾句話。他說像這樣的藏寶圖有七張,隻是孫殿臣就弄到了這一張。他還說這一張是源頭,順着捋就能捋出來剩下的六張圖……”
小個子男人點了點頭,說道:“行啦,别操這個心了。回去好好歇着吧……”
看着郎顯生離開了廂房,小個子再次回到了書桌前,從抽屜裏面取出來另外一張信紙。看了一眼之後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随後對着門外喊道:“來人!通知軍法處,按着他們的意見辦理。反官郎顯生罪大惡極,押赴刑場立即槍決……”
我和沈連城站在門外聽着,早已經聽出來這屋子的主人是誰。還以爲郎顯生撿回來一條命,想不到這位大帥繞了半天,最後還是送他去了西天。隻是我不明白,既然早就想好了要郎顯生的命,爲什麽還繞了這麽大的一個圈子?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屋子裏的小個子再次說道:“請兩位先生進來吧,晌午就說要見見兩位的,被其他的事情耽誤了……媽勒個巴子的,都以爲咱老張天天清閑的不得了。其實累的跟那什麽似的。”
當下,門口站崗的軍官将我們爺倆帶進了房間當中。我們倆有些手腳無措,沈連城先是對着小個子舉了個躬,随後又覺得有些怠慢。當下就要跪下磕頭,卻被小個子一把攔住:“你怎麽也來這個?趕緊起來……來人,給兩位先生看座。老先生你是姓沈吧?大前年我請奉省有名的鄉紳,就有老先生你把?我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