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我才發現下面是一個黑漆漆的通道。此時羅老四已經順着通道跑的無影無蹤,由于沒有手電筒,根本無法在通道裏辨明方向。當下隻能硬着頭皮攙扶着沈連城,深一腳淺一腳在黑暗當中向着盡頭走去。
走了幾步之後,沈連城突然停下了腳步,“沈煉啊,要不再等等二柱子吧。不能把他仍在上面……”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們倆身後響起來有人跳下來的聲音。随後二柱子的聲音在後面響了起來:“連城哥,沈煉你們倆在前面嗎?過來搭把手,這個洋鬼子怕是要不行了。”聲音響起來的時候,一束手電筒的亮光從後面照射了過來。
我和沈連城回頭,見到沈二柱帶着兩個外國人也跟着從上面跳了下來。擔心二柱子的聲音再把上面的人吸引下來,我和沈連城急忙跑了過去。走近之後,見到那個叫做漢斯的洋鬼子腦袋變形,順着他的七竅不停有鮮血流淌了出來,除了七竅流血之外,漢斯的身體還時不時對抽搐一下,看起來剛才瞎眼男人對他的傷害不輕……
此時如果不是二柱子和老瓊斯架着他,漢斯此時已經倒在地上等死了。看着二柱子帶着兩個拖累下來,我氣的差點給他一腳。當下壓低了聲音說道:“二柱子你什麽時候開始裝好人了,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你還有心思管他們倆?”
二柱子聽了我的話,還來了脾氣,說道:“廢話,我不管他們倆,差的五百大洋,你給我補上?過來搭把手,小心再把上面的瞎眼祖宗招下來……”
看着沈連城已經過去攙扶住了漢斯,我也隻能将老瓊斯架了過來,随後我們一起摸着黑向前走去。邊走邊對二柱子說道:“不是二百五嗎?怎麽變成五百了?二柱子你又加價了?”
二柱子有些得意的說道:“那是,那二百五是帶着他們進來的錢,剛剛外國大爺又加了二百五,算是我幫他們倆逃生的報酬。這一碼歸一碼,可不能亂了。”
“先有命出去再說吧”我瞪了他一眼之後,正要帶着他們一起在黑暗中前行的時候,突然見到二柱子後面背着洋鬼子的背包,還有漢斯那柄大肚子槍,看起來剛才上面大亂的時候,這小子沒有閑着,趁亂竟然還把洋人的槍械一起拿了下來。
想了一下之後,我讓二柱子架着我。在上面那些人還沒有發現這裏之前,将被羅四維踹掉的石闆掩蓋在了石柱底部。希望那倆瞎眼男人不會發現這裏。
随後,我們幾個借着二柱子手裏電筒的光亮,繼續向前行進。這時聽到頭頂上的槍聲越來越稀薄,時不時的還傳來一陣慘叫聲。看起來姓郎的他們支撐不了多久,希望倆瞎眼男人收拾完那些當兵的之後,不會發現我們已經逃到了下面。
有了二柱子手上的電筒,我們驚人行進的速度加快了起來。隻是沒有想到最後這段通往墓室的道路有些長的離譜,差不多走了半個多小時,眼前終于看到了出口。原本以爲羅四維就等在這裏和我們幾個人彙合,沒有想到一直從出口出來,還是沒有見到羅老四的蹤影......
從甬道出來之後,面前是一面巨大的白色夯土牆。這面牆成橢圓形,兩側向内延伸,就在我們準備從左側走過去查看一番的時候,二柱子手裏的電筒突然閃爍了兩下,随後便徹底的熄滅。當下眼前的一切都陷入到了黑暗當中……
“怎麽這個時候沒電了……”二柱子的背包裏沒有備用電池,當下隻能将手電遺棄在了這裏。好在老瓊斯有抽煙鬥的習慣,他身上還帶着盒火柴,當下這個便成了我們唯一的光源。
隻是老瓊斯似乎并不想馬上離開這裏,他滑亮了一根火柴之後,不去尋找出路或者羅四維。竟然将這難得亮光湊到了夯土牆邊,開始查看起來這面牆壁來。他看的全身心投入,知道火柴燒到了盡頭,才疼的将燃盡的火柴頭丢掉。
原本就沒幾根火柴,我們還不知道要在這裏躲藏多久,那容他這麽浪費。在黑暗當中聽到老瓊斯又抽出來一根火柴,聽聲音還要點火的時候,我急忙攔住了他:“瓊斯先生,你現在這樣浪費火源,我們稍後會很被動的。還不知道我們要在這裏待多久……”
老瓊斯完全不理會我的話,他還是擦着了火柴。随後再次将靠近夯土牆,一邊仔細觀察看見,一邊對着我說道:“很抱歉,小沈先生。不過我認爲浪費一根火源還是值得的,看起來我們恐怕犯了很嚴重的錯誤。這不是宋遼的古墓,夯土牆是明顯的明初風格,蕭思楠所處的北宋時期,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樣式的夯土牆……
說到這裏的時候,老瓊斯手裏的火柴再次燒到了他的手指。英國老頭這才忍着疼痛,将火柴頭扔掉。這次他在黑暗當中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忍住沒有再滑亮第三根火柴。
這時候,我忍不住說道:“羅老四打眼了?不對啊,他不是說這裏是他們老羅家修建的機關嗎?那就不應該有錯啊。是不是你看錯了?”說到這裏的時候,我身邊的二柱子心裏突然有了想法,随後他脫口而出:“再有就是羅四維就不是羅家人,他說的都是自己編的……”
“羅先生是羅家的人,這個是毋庸置疑的。”老瓊斯打斷了二柱子的話,頓了一下之後,他繼續說道:“兩年前,我在長沙廖仲謀家裏見過羅四維先生,我與其他幾位紳士想要購買一件文物。當時是一位羅家長老,帶着羅四維先生一起去的。隻是那個時候我剛剛刮了胡子,我們歐洲人長得差不多,這次他沒有認出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