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以爲我們這幾個人早晚也要死,姓郎的竟然都沒有安排手下看着我們。隻是将我們遠遠的攆到了角落裏,如果有什麽異動,那些當兵的随時都可以開槍打死我們幾個。沈連城心裏還惦記趙老蔫巴,向士兵們打聽,才知道老蔫巴已經和他們失散,八成是死在外面的墓道了。
這時候,我攙扶着沈連城走到了羅四維的身邊,對着他說道:“老羅,救命之恩我們叔侄記下了。如果這次能平安出去,你有什麽事情要我幫忙的,說一聲。不敢說赴湯蹈火,全力以赴還是可以做到的。”
“有你師父呂萬年和吳老二的消息,你言語一聲我就知足了。”羅四維說到這裏的時候,見到姓郎的喝副官正在招呼士兵們休整,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當下他壓低了聲音說道:“一會你們找機會就逃,真進了裏面的墓室,咱們一個都活不了……”
聽了羅四維的話,我輕輕的點了點頭,正要和他商量一下逃跑計劃的時候。突然聽到那些當兵的那裏,傳來一陣歡呼聲。轉頭看過去的時候,就見兩個外國人背包裏面的食物被這些人發現。
罐頭這樣的稀罕物,這些人還是在姓郎的那裏見到過。他們被招安的時候,楊參謀長派人給朗團長送來過幾個罐頭。上次攻打雞鳴嶺的時候,郎顯生打開了一個。放在火堆裏那麽一咕嘟,那個香味頂風能飄出去二裏地。
姓郎的指望一會這些當兵的給自己賣命,當下也大方了一回,指着這幾個罐頭說道:“歸你們了,弟兄們打開嘗嘗鮮兒。這洋人還有酒精爐子,點上把罐頭打開在上面熱熱。這點肉也不夠吃,把餅子拿出來掰碎了扔進去泡泡。放在火上咕嘟咕嘟,那味道才叫香。”
當下,這些士兵們歡呼了一聲。抽出來刺刀将罐頭打開,随後用兩個外國人的酒精爐子開始加熱了起來。看樣子等到他們吃飽喝足之後,就是我們前往主墓的時候了。
看着自己帶來的食物被這人當兵的吃掉,漢斯皺了皺眉頭,轉身和老瓊斯說了幾句。随後攙扶着自己老闆走到了朗團長的身邊,老瓊斯對着郎顯生說道:“請允許我拿回自己的藥物,我有心髒病,不能沒有那些藥物。”
背包已經被檢查過,所有的槍械和彈藥都被收繳了起來。不過郎顯生性格多疑,猶豫了一下之後,将我叫了過來,随後将老瓊斯需要的幾個藥瓶拿了過來。說道:“小子,你來念念上面的洋字碼,看看上面寫着什麽。”
雖然我聽不太懂英文,不過看還是沒有問題的。看了一遍之後,對着姓郎的說道:“這個是硝酸甘油,治療心髒病的。這個是阿司匹林,還有……”
聽到都是外國藥物的名稱,姓郎的不打算再聽下去,他認爲我不可能知道這樣的藥品名稱,那這些藥物應該不會有假。沖着我擺了擺手,随後對着老瓊斯說道:“你要的藥我給你了,要是還有别的什麽想法,那這些藥你也不用吃了,老子現在就送你去見你們那裏的上帝。”
老瓊斯面沉似水的收好了藥物之後,和漢斯一起回到了我們這邊。兩個外國人低聲的說着什麽,趁着那些當兵的不注意,老漢斯将其中一個藥瓶塞到了漢斯的手裏。
我裝作沒有看見,低聲對着身邊的羅四維說道:“老羅,到了裏面有辦法逃嗎?你要有什麽想法盡早說,别打我們叔侄一個措手不及,再耽誤了你的事情。路上還有啥機關的,你點一下。”
羅四維苦笑了一聲,說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按着規矩裏面的墓室不設機關,不用我們羅家管。所有的機關到這裏就截止了,希望主墓裏面真有什麽寶貝,進去之後想辦法讓他們窩裏鬥。到時候才有逃走的機會……”
聽到他這麽說,我心裏又開始不安了起來,看起來性命隻是暫時寄存在自己身上,興許一會就沒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年被呂萬年仍在這裏的時候,被瞎眼男人弄死好了。這時候說不定已經投胎到富貴人家,起碼不用這麽提心吊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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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的時候,我突然心裏一動,對着羅四維再次說道:“那麽那個瞎眼男人呢?好像還不止一個。有沒有辦法把它們引出來?隻要瞎眼男人一出來局面準亂,到時候……”
“什麽瞎眼男人?”羅四維皺了皺眉頭,打斷了我的話之後,随後繼續說道:“我們羅家是擺弄機關,給陰宅入安的。外面的五石散牆壁,魚骨線和斷崖石是羅家的手藝,哪有什麽瞎眼男人?”
“那些瞎眼男人,還有洞外的人影,你都不知道?”羅四維的話,讓我大吃一驚。我一直以爲瞎眼男人也是羅家的機關,現在羅家這大孫子自己都不知道。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它們都是呂萬年安排下來的……
就在這時,從那些當兵的出現的出口處,突然傳來了一陣重物拖着鐵鏈的聲音。除了我們這幾個人之外,包括羅四維在内,那些當兵的都不知道外面出了什麽事情,紛紛轉頭對着入口處。
“是瞎眼男人!它追過來了……”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二柱子,他跳了起來。對着那些當兵的繼續大喊:“快逃命吧!來的是妖怪……”
“你還敢胡說!外面一路上都是那個姓沈的小子在裝神弄鬼。什麽妖……”姓郎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出口的位置,晃晃悠悠的走進來一個一絲不挂,腳帶鐵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