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雖然隐約覺得趙老蔫巴有些問題,不過那時候我自己都是暈頭暈腦的,也沒有多想。但是明白了甬路的秘密之後,我也看穿了趙老蔫巴。他進來之後沒有正經看過兩側的石壁,除了老蔫巴之外,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石壁上照過自己的影子。
他這是早就知道石壁當中有古怪,這才不敢靠前的。但凡路過狹窄的道路,趙老蔫巴一定會守在手拿手電筒的郎團長身邊。現在回想起來進到甬路之後的場景,老蔫巴起碼數次進來過。
至于他是怎麽進來的,還有進來的目地我已經不關心了。自打和沈連城一起被抓來做向導,他有數次機會向我們倆吐露這裏的秘密。可是剛才我過來的時候,他竟然連暗示都沒有做過。既然老蔫巴自己悶聲發大财,那就不要怪我丢下他不管了。
比起來趙老蔫巴,沈連城還是更加相信同宗的我。他有些糾結的歎了口氣之後,低聲說道:“大侄兒,要不你看在我的份上,别把老蔫巴一個人留在這裏。都是鄉裏鄉親的,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是他先不仁義的,叔兒,你就别管那麽多了,一會我說什麽你照做就行。”沒等沈連城說完,我已經打斷了他的話。随後狠心咬破了自己的舌頭尖,含了一大口鮮血,沖着剛才見過瞎眼男人的牆壁噴了過去。
這口混着口水的鮮血噴在牆壁上的一瞬間,鮮血直接畫成了一團血霧。霧氣雖然不大,可也把後面那些人驚吓的夠嗆,這一下他們更加堅信我這是在拘拿孫殿臣的魂魄。那些人原本以爲這就算大功告成,沒有想到就在這個時候,我這邊又有了新的動作……
“孫殿臣!事到如今了你還想逃……”我大吼了一聲之後,順手将手電筒從沈連城的手上結了過去,順勢将剛才撕成的小紙人粘在了手電筒前面的玻璃上。再打出來的光柱上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子……
我将手電筒對着甬路盡頭的位置,随着手腕的抖動,被手電筒照出來的人影好像活了一樣。手電筒在當時還是個稀罕物,姓郎的也沒用過幾次。現在見到了光柱裏面的小人,已經有膽子小的驚叫了出來:“是孫殿臣!就是這癟犢子……”
姓郎的正在驚詫手電筒上的人影,聽到了手下的喊叫之後,也跟着認定這人影就是孫殿臣的魂魄無疑。想起來自己親手鍘死孫殿臣的慘象,郎團長就有些冒虛汗。雖然他自己不敢靠前,還是對着吓傻了的李大腦袋喊道:“大腦袋你過去搭把手……”
姓郎的喊話之時,李大腦袋看着手電筒打出來的鬼影,已經吓得不會動了。姓郎的鍘死孫殿臣的時候,還是他過去搬的鍘刀。當時大腦袋還笑話孫殿臣吓得尿了褲子,可是現在他自己的褲裆也是濕漉漉的……
這時候,看到了那些當兵的都已經被吓住之後,我對着甬路盡頭的位置喊道:“孫殿臣,王八犢子你還敢反抗……我弄死……我讓你形神俱滅!叔兒,你跟我追……”這句話沒有說完,我已經拉着沈連城追着手電筒打出來的‘鬼影’沖了下去。
沈連城雖然心裏還是有些放不下趙老蔫巴,無奈手腕被我死死的攥着,當下也隻能硬着頭皮跟我一起順着甬路繼續跑了下去。
我突然間跑了下去,那些當兵的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我和沈連城跑遠了,姓郎的這才對着自己的手下喊道:“孫殿臣的鬼魂兒這就被拿住了,你們還在等什麽?跟着老弟一起下去啊,正好他給咱們開路了。我們人多陽氣重,怕他奶奶個攥……”
等到那些當兵的磨磨蹭蹭追上來的時候,我已經帶着沈連城跑出去二、三百米。我們爺倆拐過了一個彎道,拐過來之後面前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口。看着面前隻有這一條路,沈連城也沒有多想邁腿就要進去。
就在沈連城半個身子已經進到洞裏的時候,我硬生生的将他拉了回來。随後低聲說道:“叔兒,不是這條路……你跟着我走……”
說話之時,我已經拉着沈連城到了洞口左側的石壁上。随後開始在上面摸索起來,這時候,後面跟過來的當兵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我已經能聽到身後郎團長罵罵咧咧的聲音:“大腦袋看你個熊樣,以前幹绺子的時候也沒見你這個德行。現在怎麽蹲着尿尿了?老二,不是我說你,當初殺人挖心的勁兒哪去了……”
現在姓郎的就在彎道的對面,隻要他們拐過來就能看到我們爺倆。當下我的額頭已經見了汗,心裏一邊默念當年被呂萬年逼着背誦的典籍:“入口分陰陽……陰顯陽藏……陽門居左藏于壁……七尺六寸……”
沈連城不知道我在幹嘛,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開始慌亂起來。拉着我的衣角,指着旁邊的洞口低聲說道:“大侄兒,要不咱們爺倆還是進去躲躲吧。姓郎的不傻,他要是明白過來,真敢一槍斃……”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按在石壁上的手突然摸到一出凹陷的位置。說來這個位置也是怪異,肉眼根本看不到凹陷,隻有親手在上面摸索才能感覺到。
我沒有絲毫的猶豫,伸手在凹陷處按了下去。随後一面好像暗門一樣的石壁被我推開,露出來裏面黑漆漆的一個所在……
就在沈連城掌張口結舌的時候,我拉着他沖進了這個黑漆漆的所在。随後快速将打開的石壁門又拉了回來,就在這扇門關上的一刹那,門外響起來郎團長的聲音:“有入口了!快進去,他們倆一定是從這裏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