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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6.第834章 白天不懂夜的黑(七千字)

第834章 白天不懂夜的黑(七千字)

塞外風雪連天,天地寂寂,出了馬鬃嶺便再無半點燈火。

許不令手提鐵锏,縱馬飛馳在郊野。方才高強度血戰下來,體力損耗巨大,心跳如同擂鼓般,從衣袍上都能看到胸口的顫動,汗水從下巴滴落,軟甲到外袍盡皆濕透。

雖然氣喘如牛,但沒有受傷,騎在馬上也算休息,罵人的力氣還是有的,洪鍾般的呵斥聲,幾乎傳遍整個寂靜郊野:

“姓左的,有種别跑……”

“北齊莫非全是孬種,以多欺少加暗算還被打得落荒而逃,改名叫‘右濁春’算了……”

“堂堂國師屁股向着敵人,你他娘勾引誰啊你……”

“小桃花拜你這種人當師父,老子都替她不值,信不信老子以後帶着她抱個大胖小子過來拜會你……”

追殺時叫罵也是個技術活,不光是洩憤那般簡單,最主要的目的是激将,逼得對方怒火中燒,忍不住回頭繼續打。

但左清秋這個境界的人,對于這種小兒科的激将法也不會上當,背着左啓明驅馬飛馳,根本沒有回頭的意思。

追風馬的産地便是漠北,數量再少也不會隻有幾匹,左清秋身爲國師肯定有資格騎,而且左清秋今天安排了埋伏,自然也安排了退路。

此時左清秋拐入了地形複雜的馬鬃嶺,貼着山嶺疾馳,路上不時繞過陷坑、放下圓木堵路等等。

許不令想要留下左清秋,但夜晚視野太差,不得不分心注意腳下的路況,若是追風馬一不小心踩到陷坑絆繩,當場就得斷馬腿。

雖然隻是隔着半裏地,能隐隐看見前方的人影,但這種追法,想追上顯然不太可能,路上不停越過路障,距離還是被越拉越遠了。

踏踏踏——

兩匹馬一前一後飛馳,追出了十裏地,許不令也罵了十裏地。

左清秋一去不回,背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直至連馬蹄聲都聽不見了。

許不令沿着地上的馬蹄印又追出了半裏地,馬速也漸漸放緩了下來,最終停在了草原邊緣的丘嶺上。

風雪席卷無邊曠野,大雪紛飛下的草原猶如雪海,隐隐能瞧見幾匹餓狼聞着血腥味在周邊徘徊,天地間再難看到半個人影。

“呸——”

許不令翻身下馬,吐了口唾沫,高負荷搏殺過後放松下來,從頭頂到腳底都開始出現酸軟疲勞,右手虎口也傳來刺痛,稍微有點難熬。

許不令喘了幾口氣,從馬側取下酒葫蘆,在雪丘的頂端盤坐下來,仰頭灌了一大口,靜氣凝神開始調理近乎沸騰的氣息。

大黑馬出生在草原,天生的馬王,對這片無邊無際的天地,骨子深處帶着幾分眷念,此時雄赳赳氣昂昂地站在旁邊,鼻腔噴出兩道白霧,大有幾分‘看看,這曾經是朕的江山’的味道。

許不令坐在雪嶺上剛休息片刻,氣息未平,後方遠處,忽然傳來了‘叮’的一聲脆響,是刀兵碰撞的聲音,在夜色中極爲醒目……

——

馬鬃鎮寂寂無聲,本就不多的百姓和行商都躲藏了起來,些許倒塌的房舍燃起火焰,滿目斷壁殘垣,看起來就像是剛剛遭受戰火殃及的死鎮。

街道中間,厲寒生和祝六坐在地上,北疆陳沖率先跑了過來,幫右臂已經骨折的祝六包紮着傷口。

陳沖用槍走戰陣路數,大開大合殺力無窮,但追殺并不靈活,燕回林也不和他硬碰硬,在客棧那邊被遛了半天,此時狀态比許不令都好,身上别說血迹,連灰塵都沒有。

踏踏踏——

馬蹄聲從遠處響起。

陳思凝騎着追風馬飛奔進入小鎮,背後坐着崔小婉,祝滿枝則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面。

“爹!”

祝滿枝縱馬疾馳,小臉兒上滿是焦急淚光,跑到祝六跟前,尚未停步便飛身落了下來,也不敢觸碰祝六,帶着哭腔道:

“爹,你……”

祝六臉色發白,嘴角的血迹已經擦去,看到親閨女,表情也恢複了平靜,還露出了幾分笑容,擡起能動的左手,在滿枝頭發上揉了揉:

“爹沒事,這點小傷,還沒你娘用擀面杖打人疼。”

祝滿枝畢竟是大姑娘了,哪怕心裏萬分擔憂焦急,也沒有再像小時候那樣大哭出聲,隻是手忙腳亂的拿起紗布金瘡藥,幫爹爹包紮傷口,想要責備爹爹幾句,又不知該如何開口,隻是吐詞不清的嗚咽了一句:

“娘知道了,非打死你……”

“呵呵……”

場面雖然慘烈,但父慈女孝的場面,頗感溫馨。

厲寒生坐在旁邊,獨自包紮着腰腹的傷口,餘光掃了祝六和滿枝一眼,天生陰郁的眼神微微動了下,又顯出些許怅然若失的黯然。

可能是觸景生情吧,想到了曾經一家三口住在山寨裏的日子,那時候清夜還是豆芽似的小丫頭,也經常這樣傻乎乎地蹲在他旁邊,動不動就哭,和現在冷冰冰的大姑娘天壤之别。

有些東西,越是觸景生情,越是刺痛人心。

厲寒生目光轉向了别處,隻是看着滿天的風雪,無聲輕歎了下。

陳思凝把崔小婉從馬匹上抱下來,面對三個江湖頂尖大佬,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麽打招呼;心裏面擔心許不令的安危,便又翻身上馬,朝着鎮子外跑去,尋找追擊敵人的許不令,小麻雀飛在前面。

許不令追殺左清秋,已經離開小鎮跑出很遠。

陳思凝追蹤和反追蹤能力都很強,沿着地面上還未被風雪掩埋的足迹,朝着西南方向追尋,觀察仔細,也沒有踩到阻擋追兵的陷坑。

月黑風高,飛雪連天。

陳思凝飛馬追出近十裏,路面上的足迹越來越淡,漸漸看不清了,心中不由焦急,正想開口呼喊的時候,小麻雀忽然從前方飛了回來,‘叽叽喳喳’叫着轉圈圈。

陳思凝雖然弄不懂小麻雀的想法,但明顯能看出這不是發現許不令蹤迹的反應。

難不成撞上了其他人?

陳思凝心中微微一緊,連忙放緩馬速,連呼吸都壓輕了些。

今天馬鬃鎮的場面,實在太駭人聽聞了,九個宗師先後出場,個個都是江湖上的傳奇人物,以人力摧毀一整條街,說書先生都不敢這麽寫。

陳思凝雖然武藝過人,自認女子之中無敵手,但此時此刻也難免被吓到了,有點心虛。

先不說左清秋這種不講理的鎮國枭雄,哪怕是死的最快的石進海,也是北齊貨真價實的頂峰武人,整個北方腿法最出神入化的‘北腿宗師’,也就是今天場面太大了,劍聖祝六都排不進一線,才死的不聲不響。陳思凝若是遇上,石進海踢死她估計隻需要一條腿。

現在北齊那邊還活着的有四個,哪個陳思凝都惹不起,但左啓明和半面佛重傷失去戰力,說不定有偷雞的機會。

陳思凝念及此處,翻身下馬,俯身徒步前進,在小麻雀的帶領下往前方摸去,很快來到了一個雪丘上方。

小麻雀不再出聲,而是用鳥喙指明方向。

塞外雪原一望無際,基本上看不到東西。

陳思凝把望遠鏡拿了出來,在指明的方向仔細搜尋,很快看到了一個披着蓑衣的人影,在雪面上迅速移動,踏雪無痕幾乎沒有聲息。

?!

陳思凝眼神一冷,這人影明顯不是許不令,許不令過來帶了多少人她清清楚楚,這種時候偷偷往前摸的,也不可能是自己人。

陳思凝沒有遲疑,把望遠鏡收起了,拔出腰後的彎刀,從側面快速移動,來到了人影移動路徑的前方,蓄勢待發。

蓑衣人影可能是怕被許不令提前察覺,跑了并不快,若非小麻雀在空中提前發現,根本不會察覺到半點動靜。

眼見人影越來越近,陳思凝屏息凝氣躬身如獵豹,不過害怕不小心踩雷,她還是選擇了穩妥的打法,把彎刀套在了長鞭上,在對方剛剛走過雪丘附近時,悍然爆發,一鞭子抽向了蓑衣人影。

啪——

丈餘長的鞭子發出一聲爆響,聲勢極爲駭人。

鞭梢套着彎刀,在雪夜中顯出銳利寒芒,如同割草的鐮刀,掃向蓑衣人的脖頸。

正在無聲潛行的柳無葉,餘光發覺不對時,腰間彎刀已經出鞘,‘嗆啷’脆響聲中,刀鋒劈在了襲來了彎刀上。

但陳思凝從暗處偷襲,彎刀在長鞭的加持下,力道也大得驚人。

柳無葉倉促拔刀格擋,雖然偏移了刀鋒,卻還是在肩頭掃出一條血口,整個人失去平衡摔在了雪面上。

陳思凝在對方出手後,便感覺出對方和她實力相差不大,不是方才那群變态,膽氣頓時壯了起來。

“受死!”

陳思凝右手拉回彎刀的同時,雙腳猛踏凍土直接近身,淩空又是一鞭子劈下。

柳無葉被偷襲失了先機,摔落雪面急忙翻滾躲開第二刀,繼而身形暴起撲向陳思凝。

陳思凝的鞭尾刀在雪地上劈出一道凹槽,見對方起身逼近,身形同時後撤,鞭子拉回來,彎刀削向柳無葉後腦。

柳無葉有所提防,飛撲時低頭躲過,還未曾近身,彎刀回手的陳思凝,便又将彎刀丢了過來。

這次彎刀沒有套在長鞭上,柳無葉擡手就是一下劈飛了彎刀,距離也拉進到三步,正想擡刀劈向陳思凝,卻見陳思凝右手淩空猛拉。

?!

柳無葉心頭一寒,偏身想要躲過,但這次的反應,明顯慢了半拍。

被細線扯回來的彎刀,貼着柳無葉的臉側削過,劈碎了鬥笠,順帶在肩膀上劈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

陳思凝用手中綠珠拉回銀月彎刀的同時,一記側踹已經送了出去,正中偏身避讓的柳無葉胸口。

嘭——

勢大力沉的一腳,将柳無葉踹得倒飛出去。

陳思凝身形緊随其後,倒持彎刀,如同飛撲的劍齒虎,刀尖直接紮向騰空失去平衡的柳無葉。

一切不過轉瞬之間,柳無葉被偷襲失了先機,如果不出意外,絕對被陳思凝這一套連到死。

眼見彎刀紮向心口,柳無葉隻來得及強行擡刀,撞偏刀鋒的方向。

可就在陳思凝要得手的時候,遠方忽然傳來破風聲,繼而兩人之間傳出‘叮’的一聲脆響,一把劍鞘飛了過來,将兩人手中兵刃都打飛了出去。

陳思凝察覺不對便收身退開,謹慎望向聲音來源,随時準備逃跑。

柳無葉撿了條命,摔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住手!”

風雪之間,許不令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幾十步外,手中提着寒鐵長锏,眨眼來到了陳思凝跟前,目光略顯錯愕:

“你們怎麽打起來了?柳兄,你怎麽在這裏?”

陳思凝見許不令認識對方,臉色一白,還以爲痛擊了隊友。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許不令是追殺的一方,是隊友的話,不可能跟在後面偷偷摸摸地潛行。

陳思凝看了看地上的柳無葉,拉住許不令的胳膊:

“許公子,他方才鬼鬼祟祟往你那邊跑,明顯圖謀不軌。”

許不令在二人交手之前,确實沒聽見什麽動靜,他看向柳無葉,微微皺眉。

上次柳無葉在秋風鎮外出手相助,明顯能看出是個有俠義心腸的江湖俠客,肯定算不得壞人。

不過,許不令在北齊眼裏也不是好人,這就和他殺左清秋一樣,隻是彼此陣營不同,和善惡無關。

念及此處,許不令把鐵锏插在地上,微微攤開手:

“柳兄,你這是過來送不成?”

柳無葉确實是過來送的。

雪原上寒風凜冽,柳無葉從雪地裏爬起來,雙肩血流不止,披散的長發稍顯散亂,臉上卻無痛苦之色,隻有平淡。他揚了揚脖子:

“動手吧,我是來殺你的。”

陳思凝見沒殺錯人,暗暗松了口氣,此時桃花眸中顯出幾分不悅,提着彎刀指了指:

“你這毛頭小子,連我都打不過還殺許公子,活膩歪了你?”

柳無葉年紀和陳思凝差不多,對于‘毛頭小子’的稱呼,他皺了皺眉,看向陳思凝:

“你偷襲在先,刀法不如我。”

“刀是用來殺人的,生死搏殺誰和你講究這些……”

許不令知道陳思凝的脾氣,不攔着能就這事争論一晚上,他擡手打斷二人的話語,搖頭道:

“柳兄能跟到這裏來,鎮子上的場面想必也看到了,來殺我根本沒說服力,說是想自盡恐怕更合适些。你想自盡我總不能二話不說把你砍了,好歹給個理由。”

柳無葉也跟着使臣隊伍,目睹了秋風鎮的一切,知道自己這武藝,在許不令手底下根本撐不過三招。

但他還是來了。

因爲不來,他不知道活着還能做什麽,死了也是種解脫。

面對許不令的詢問,柳無葉沉默了下,将刀插在了地上,平淡道:

“有酒嘛?”

“嘿,你這人……”

陳思凝瞧見這男生女相的娘娘腔就不順眼,還想說兩句,許不令便擡手制止了她。

許不令叫過來追風馬,從馬側取下酒葫蘆,丢給柳無葉,然後就在雪地上坐了下來,取下了右手的手套。

陳思凝一直擔心着許不令的傷勢,瞧見許不令虎口滲血手掌都發青了,連忙在旁邊坐了下來,取出金瘡藥和紗布幫忙包紮。

陳思凝握住許不令右手的動作順其自然,事急從權,許不令倒也沒有什麽想法,隻是看着對面。

柳無葉喝了兩口酒後,把酒葫蘆丢還給了許不令:

“許公子上次猜得沒錯,我是天山那邊柳家的人,柳善璞的次子。”

許不令點了點頭:“我們老家離得還挺近,不過柳家是做生意的,和我半點關系扯不上,你和我好像無仇無怨,難不成是爲了北齊盡忠?”

“算是吧。”

柳無葉看了看遠方,稍微思索了下:

“小時候住在天山腳下,有次天子巡邊到了那裏,随行隊伍裏面,有個……有個官家小姐,是歸燕城豪門子女……”

柳無葉說到‘官家小姐’時,稍顯猶豫,看起來倒像是尋常年輕人的不好意思開口。

陳思凝對這劇情可熟悉,她以前可沒少看‘刁蠻公主偶遇書生、俠客’之類的江湖雜書,擡頭詢問道:

“然後你們一見鍾情,私定終身?”

許不令有點無奈,偏頭看了眼:“讓他說就行了,别打岔。”

陳思凝察覺自己有點多嘴,但性格就是如此,不接茬渾身不自在,此時隻能讪讪一笑,繼續低頭包紮手掌。

柳無葉略顯自嘲地笑了下,點頭:

“是啊,一見鍾情。隻可惜沒過多久,就被她家裏人發現了。她是望族嫡系,我隻是商賈之子,門不當戶不對。爲了阻難我們,她爹利用權勢,讓我爹自己解決這麻煩,然後帶她回了歸燕城。”

許不令點了點頭,這種事太常見了。

“然後呢?”

“我爹起初想把我關起來,可我自幼愛好習武,自己逃了出去。然後我爹就派了殺手,開始追殺我……”

??

許不令和陳思凝一愣,擡起頭來略顯莫名。

追殺?

許不令琢磨了下,皺着眉道:

“門不當戶不對,拆散就行了,父子之間,犯得着派人追殺?”

陳思凝也是點頭:“是啊,年輕男女互生情愫本就是常事,犯得着爲這個父子相殘?難不成你把那姑娘已經禍害了?不對,若真生米煮成熟飯,那高官應該捏着鼻子認了才……才對……”

察覺到許不令目光古怪,陳思凝輕輕咳了一聲,低頭不說話了。

柳無葉眼神黯然,搖了搖頭:

“她家裏權勢太大,一句話下來,我爹無可奈何,我不死柳家就沒了。從那之後,我就一直逃,輾轉北齊各地,最後還是到了歸燕城,找到了她。”

陳思凝又擡起頭來:“你武藝也不錯,足夠在江湖上橫着走了,沒帶着她私奔?”

“她不走。她……她說父母養育之恩不能忘,不能違逆父母的意思,隻和我在私下裏見面,等事情忙得差不多,以後有機會再一起走。”

許不令算是明白了些,他微微颔首:

“嗯……那這和你來殺我,有什麽關系?”

柳無葉輕輕歎了口氣:

“她出身官宦之家,對大齊很忠心,經常……經常幫她爹處理些事情,我武藝好,便也讓我幫着她。”

“哦……”

陳思凝若有所思的點頭,這個她倒是能理解,她也是疾惡如仇的女子,在皇城裏整天想着爲民除害,還親自跑去查案。如果有許不令這樣一個……知己,應該也會讓他幫忙。

“我幫她殺了很多人,能殺的不能殺的都有,但她的事情沒辦完,反而是越來越多了。前些日子,她說……她說在皇子及冠禮的時候,會成爲太子妃,以後就是皇後。隻要殺了你,大齊的江山社稷就穩了,求我跟在後面,若是國師失手,我找機會給你補上一刀。”

“……”

陳思凝坐直了幾分,瞪着眼睛,一言難盡。

許不令則有點火了,攤開手道:

“然後你就真來了?腦殘吧你?”

“對啊,那蛇蠍心腸的女人明顯在利用你,都嫁人了還求你辦事,擺明了沒想和你在一起。”

“呵呵……”

柳無葉露出那副明朗的笑容,眼神裏無悲無喜,隻有‘哀莫大于心死’的平淡:

“是啊,不可能在一起,一廂情願罷了。事情就是這樣,我确實是來殺你的,理由荒唐但事實如此,如果你不插手,我應該已經是死在這位姑娘刀下了。動手吧。”

許不令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想罵幾句,但柳無葉也确實有一副俠義心腸,也不知該怎麽罵,隻能說誤入歧途了。

陳思凝心情和許不令差不多,猶豫了下,倒是當起了知心大姐姐,搖頭道:

“你對許不令沒殺心,完全就是過來送死,許不令怎麽殺你?你年紀才多大?沒必要這麽鑽牛角尖。女人罷了,天下間好女人多得是,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就憑你這武藝,還有這長相……雖然比不上許公子,但也當得起一代青年才俊,隻要你想,什麽樣的好姑娘找不到?”

許不令琢磨下,最終也是跟着勸說:

“這麽死對不起你這把刀,找個涼快的地方自己好好想想,想通了再出來。男人隻要有本事,還怕女人不喜歡?你能把武藝練到我這份兒上,别說高官女子,就算是一國公主,照樣跟在屁股後面抛媚眼。”

“對……诶??”

陳思凝正想點頭,忽然發覺不對,臉色一沉。

一國公主?

跟在屁股後面抛媚眼?

許不令反應也快,發現說錯話,連忙道:

“沒說你,别瞎想。”

柳無葉對于這番勸說,并沒有任何反應,隻是搖頭道:

“人和人不一樣,我和你不一樣。不死在這裏,也遲早死在别的地方,死在天下第一人的手裏,至少對得起這身武藝。”

許不令見勸不動,也不勸了,擡手揮了揮:

“滾吧滾吧,聽不進去就當我沒說,殺了你給我心裏埋一疙瘩,我憑什麽幫你解脫?”

“呵呵。”

柳無葉沒有再說什麽,站起身來,拔出了自己的刀,插進刀鞘之中,轉身往雪原深處走去。

踏踏踏——

腳步漸行漸遠。

陳思凝看着柳無葉遠去的背影,方才心裏有些看不起,此時卻不知爲何,覺得有點可憐。她蹙眉道:

“這個小子,說的也不一定全是真話,看起來……怪怪的。”

許不令歎了口氣。‘情’之一字,本就讓人難以琢磨,不切身體會,永遠不會明白深陷其中的人,爲什麽會做哪些違反常理的傻事,想再多也不可能想通。

眼見柳無葉消失在雪原上後,許不令撐着膝蓋站起身來:

“走吧,和我們沒關系。”

陳思凝覺得也是,這種事隻能自己想通,别人勸再多也沒有。她不再多想,跟着許不令往回走。

隻是許不令剛剛走出幾步,身形忽然一晃,就朝旁邊倒了下去。

陳思凝心中一驚,連忙上前抱住許不令的胳膊,把許不令撐起來,緊張道:

“許公子,你怎麽了?”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手軟腳軟的。”

許不令柔和一笑,順勢把胳膊放在了陳思凝的香肩上,略顯虛弱的往回走。

陳思凝武藝很高,架着許不令肯定沒問題,被許不令摟着肩膀也顧忌男女之防,可在雪原上走出幾步,又覺得不對。

陳思凝停下腳步,看了看背後跟着的兩匹高頭大馬,眨了眨眼睛,又看向許不令的褲裆:

“許公子,你難不成那兒受傷了,騎不了馬?”

“……”

許不令是好褲裆,肯定沒受傷。

他轉頭看了看,好似才發現背後有兩匹追風馬,輕輕點了點頭:“哦對喲……”松開胳膊,翻身上馬。

??

陳思凝有點莫名其妙,不過方才的戰鬥驚心動魄,她也不清楚許不令身體的具體情況,當下還幫忙推了一把,把許不令扶上馬匹後,才跟着一起返回馬鬃鎮……

————

改成大章節吧,更新量隻多不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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