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陽徐徐,街道邊婉轉的小河上,船夫撐着小畫舫慢悠悠的飄過沿山街。
畫舫不算大,軟塌、琴台、棋盤等娛樂物件一應俱全,四個姑娘在上面遊賞淮南美景。
許不令不在,祝滿枝有些無聊,靠在軟塌上雙臂環胸,時而看看自己的胸脯,又偷偷瞄一眼松玉芙的胸脯,嗯……就這?
甯清夜身材高挑,在畫舫中還得彎腰,便站在了船艙外的甲闆上。白裙随風而動,清雅高華的氣質足以讓市儈女子自慚形穢,但那冷傲靈動的雙眸又天生帶着勾人魅力,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讓人說不出是妩媚還是冷豔。
旁邊的鍾離楚楚則簡單的多,媚意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眉似新月,碧綠如貓眼的雙眸自有一股輕靈之氣,與中原女子截然不同的異域面容,更添了幾分别樣味道,便如同在冬日燃燒的火焰,可能會灼傷人,卻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難以抵禦其蘊含的驚人吸引力。
兩個氣質截然不同的女子站在一起,便如同冰塊旁邊燃着一團火焰,彼此本來不該有所牽連,不過此時,到相處的十分融洽。
鍾離楚楚靠在船艙上,目光一直盯着遠處的青樓三層。
甯清夜同樣如此,不過眸子裏帶着幾分不悅:“堂堂藩王世子,我長青觀的弟子,竟然去逛青樓,有辱師門……”
這話也隻是發發牢騷罷了,甯清夜自從來到許不令跟前後,就不太想和許不令接觸,但心底也不是讨厭許不令,可能隻是不知道怎麽接觸。想和以前一樣當做朋友,但那個色胚親了她一口,哪怕不和許不令計較,心裏總是有個印子。
鍾離楚楚對許不令的觀感,則是截然不同。自從遇見許不令之後,鍾離楚楚的印象就是高冷、強大、言出必踐,瘋狂的讓人心悸,卻又理智的讓人倍感安全,還對她這樣的絕色尤物不假辭色,這簡直就是神仙模闆,世上最完滿的男人。
因此聽見甯清夜責備許不令後,鍾離楚楚覺得不應該,開口爲許不令解釋:
“世家公子都這樣,青樓場合是交際的地方,若是自命清高不去,會被當成異類。許公子逢場作戲應酬也是出于無奈。”
松玉芙也是這個想法,偷偷從窗口瞄了鍾離楚楚一眼,帶着幾分贊許。
甯清夜沒有否認,轉而看向了鍾離楚楚:
“你對許不令評價很好,難不成喜歡上了許不令?”
此言一出,船艙裏的兩個姑娘坐不住了,都是看似随意的站起身來,走向船艙的小門。發覺對方也起來後,又同時把目光放到了别處。
面對甯清夜直白的質問,鍾離楚楚以爲甯清夜吃醋,并沒有露出什麽驚慌神色,微笑道:
“千金易得,知己難求,我和許公子沒什麽關系,甯姑娘不要誤會。”
“我誤會什麽……”
甯清夜微微偏頭,顯然沒明白鍾離楚楚的意思,她真的隻是好奇問問而已。
兩個人不在一個頻道上,顯然沒法溝通。
祝滿枝對甯清夜很了解,見兩個人牛頭不對馬嘴的閑聊,趴在門口探出腦袋瓜:
“小甯小鍾,許公子一時半會肯定下不來,咱們先去逛吧。”
鍾離楚楚很想與許不令重逢,不過看目前情況肯定是沒機會了。因爲師父的馊主意沒用,此時也不想回去見師父,便來到了船艙裏坐下,想看看許不令的朋友都是些什麽樣的人。
小畫舫順流而下,四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家在桌案兩邊落座,甯清夜和滿枝坐在一起,鍾離楚楚雖然不認識松玉芙,不過禮節規矩還是懂,不想冷落的這位文文靜靜的姑娘,便坐在了松玉芙身側。
松玉芙出身書香門第,性子比較内向,和陸夫人等豪門貴婦打交道還知道分寸,遇上江湖女子卻不知道該說什麽,臉上明顯有幾分拘謹。
祝滿枝話多又自來熟,很熱情的幫忙倒茶,嬉笑道:
“芙寶,都是自家人,不用這麽生分。”
“哦……”
松玉芙溫婉一笑,思索了下,又好奇詢問:
“爲什麽叫我芙寶?”
祝滿枝眨了眨眼睛:“許公子這麽叫,私下裏把我叫枝寶,然後也叫你芙寶。”
甯清夜蹙眉思索了下:“瞎說,許不令從來沒這麽叫過你。”
“……”
滿枝兒表情一僵,頓時不高興了:“私下裏,你肯定不知道,你才來幾天呀,我可是和許公子一起好久了。”
甯清夜隻是直,不是傻,聽得出字裏行間的挑釁意味,輕聲道:
“我又不是沒私下裏和許不令待過,在長安的時候,他還說你傻頭傻腦,讓我多照顧你。”
!!
祝滿枝自是想不到甯清夜也會騙人,小眉毛頓時皺了起來:
“許公子真這麽說我?”
甯清夜沒有答話,慢條斯理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雖然不像大家小姐那邊柔婉,但動作依舊很養眼。
鍾離楚楚看得出甯清夜在欺負滿枝,含笑插話道:
“許公子私下裏可曾提起過我?”
甯清夜想了下:“說遇到過你,然後就沒了。”
祝滿枝認真點頭。
“……”
鍾離楚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很複雜。
松玉芙可不像看起來那麽傻白甜,瞧得出三個姑娘對待許不令的不同态度,她不想在競争對手面前聊男朋友,便岔開話題道:
“幾位姑娘都是江湖俠女,我自幼待在長安,經常聽人說起江湖事,一直好奇來着,江湖肯定很有意思吧?”
提到這個,三個姑娘反應各不相同。
祝滿枝從來沒真正踏入江湖,對于江湖的印象都在說書先生的話本裏,自然很是喜歡,回應道:
“可有意思了,不過得武藝好才行,武藝不好照樣潇灑不起來,得找個厲害的靠山傍着,就像大甯姐這樣的,當然,許公子這樣的最好。對了,大甯姐去哪兒了?”
甯清夜自然不知道師父被欺負的站不穩,正躲在小黑屋裏懷疑人生,搖頭道:“可能有事吧……江湖哪是你說的這般簡單,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不隻是說說。”
松玉芙經常聽見這話,好奇道:“混江湖很難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