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太極湖上霧氣彌漫,宛若置身于雲海之間。
船尾的房間内,許不令起身穿上了白泡,打開了鄰湖的窗戶,深深吸了口清晨的空氣,隻覺得腰有點酸。
聽了鍾玖的一席話後,許不令自然是有點慌的,也不敢在留點寒毒騙寶寶,昨天很認真的解了一次,硬生生給寶寶寫了一個‘正’字。
徹夜忙活下來,效果依舊不錯,體内微不可覺的一點寒毒直接感覺不到了。可說解幹淨好像也不對,許不令自己号脈感受了下,便如同鍾玖所說,白布上沾了點墨迹,再怎麽洗都有一絲絲瑕疵,雖然已經完全不影響身體,甚至感覺不到,心裏面卻有點膈應人。
許不令此時才算徹底相信鍾玖是個有道行的高人,沒人會對自己身體健康抱着将就态度,既然鍾玖有十成把握讓他恢複如初,那拜個師也沒什麽爲難的,王府又不差一個門客的位置……
“哼~~~”
思索之間,背後傳來聲響。
許不令回過頭,卻見被欺負慘了的寶寶大人,縮在被子裏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眸子,臉蛋兒依舊是紅的,呵氣如蘭,頭發亂糟糟,一副受了大苦頭的模樣,正用吃人的眼神瞪着他。
許不令面帶笑容,在蕭湘兒身邊坐下,擡手把被子壓緊:
“再睡會兒,船上也沒事兒。”
蕭湘兒想要罵幾句,卻是力不從心,側躺在枕頭生小口喘息,強撐了會兒提不起力氣,便隻能眼中帶着淚花兒,委屈抱怨起來:
“你就不是個東西,我都求你了……三次就好了嘛……你……我都差點死了……”
閨房之中也沒外人,夫妻之間也沒什麽可避諱的,許不令擡手把蕭湘兒放平躺的舒服些,含笑道:“好幾天沒見,想寶寶了,有點沖動……”
“哼~”蕭湘兒連說話都沒什麽力氣,偏頭往下裏面,不搭理許不令了。
許不令附身在她額頭親了下,便沒有再打擾,起身走到了門外。
陸夫人端着碗雞湯站在廊道中,表情端莊娴靜,眸子裏的表情卻是很怪異,瞧見許不令便望向了别處。
許不令走到跟前:“讓巧娥去吧,陸姨進去,湘兒非得跳湖……”
陸夫人做出雲淡風輕的模樣:“她還跳的動呀?”
“呃……”
許不令眨了眨眼睛,笑了下也沒說什麽,把巧娥叫了過來,便跑下去洗漱了。
陸夫人抿嘴等了會兒,許不令離開後,才慢條斯理的走到了房門外,靠在門框上,探頭往裏面打量:
“湘兒,生病了不成?怎麽吃飯還要丫鬟喂呀?”
“陸紅鸾,你……你有病呀?”
“我是關心你,怎麽說話這麽沖。給令兒解毒實在辛苦了,今天天氣不錯,要不要我陪您出去走走?”
“你……你給我等着……”
“呵呵……”
瞧見閨蜜咬牙切齒面紅耳赤的窘迫模樣,陸夫人舒坦不少,心滿意足的離開了房間……
—————
晨曦初露,秋日暖陽驅散了湖面的薄霧。
許不令穿戴整齊後,來到了樓船的甲闆上,擡眼便瞧見鍾玖站在湖岸邊的柳樹下,手中拿着一小碗魚食,逗弄着水下的錦鯉。晨曦灑在動人側臉上,可能是接觸了幾天的緣故吧,溫婉的性格壓過了骨子裏的媚意,看起來還真有的甯玉合出塵于世的仙味。
許不令整理衣冠,走到近前擡手行了個書生禮:
“鍾姑娘,早啊。”
鍾玖回過身來盈盈一笑,欠身福了一禮:
“許公子。”
許不令微微點頭,随着鍾玖在湖畔行走,稍微醞釀措辭:
“昨天回船後,我用得來的秘法嘗試解毒,效果依舊有,目前感覺不出來了,不過正如姑娘所說,仔細查看還是殘存了一點點。”
鍾玖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按在了許不令的手腕上,仔細号脈感知。
至于許不令怎麽解毒,鍾玖并沒有詢問,光從許不令的脈象,都能看出昨晚肯定幹了男人才能幹的事兒,而且幹了不少次。陰陽相合的法子是她研究出來的,雖然不明白許不令怎麽知道這種解法,但偶然發現也不是不可能,唯一有點佩服的就是許不令的體力……
稍微感知了片刻,鍾玖點了點頭:
“已經所剩無幾,想要徹底祛除無非是多解幾次毒罷了,不過想要破鏡重圓,還得仔細溫養調理,很是麻煩……而且溫陽的秘法是師門的不傳之秘,公子……”
許不令過來就是聊這個的,當下輕笑道:
“我生而爲王,靠學醫肯定救不了大玥,不過技多不壓身,姑娘肯教自然是願意學的。我以後估計當不了郎中,不過可以在肅州建一所學府,專門招收學生研習醫藥之道,如此一來,肯定比世上多我一個郎中作用要大,也不算辱沒師門傳承。”
“學府……”
鍾玖眨了眨眼睛,沒想到許不令的格局這麽大,她隻是想收個徒弟罷了,當下略顯猶豫:
“這種利在千秋的事兒,不能太草率,以後再說吧。恩,師門的規矩,隻能拜一個師父,公子可有其他師尊?”
???
許不令一愣,沒想到還有這種說法,當下爲難起來:
“我有個師父,就是甯玉合……姑娘的師門,還有這種講究?”
鍾玖認真點頭,姣好面容顯出幾分失落:“确實有這個規矩,公子既然有師父,那看來傳道受業這條路走不通了……唉,天意如此,并非我不想施以援手,若是公子日後‘陽事不舉’……”
許不令擡起手來,很糾結的思索了片刻:“恩,姑娘,能否通融一二?”
“通融不了。”
鍾玖端端正正的站在許不令面前,語氣嚴肅:“師門規矩大于天,不能随意更改……可公子不治也不行,嗯……公子武藝這麽好,甯玉合能教你什麽?”
許不令攤開手:“其實也教不了什麽,但已經拜了師……”
鍾玖搖了搖頭:“既然教不了什麽,那就是有名無實,算不得師徒。甯玉合想來也是懂道理的人,你拜在我門下,和她把師徒名分斷了也是可以的。”
許不令眉頭微蹙,爲了點恩惠便改換門庭斷絕師徒名分,那不成江湖敗類了,而且這事兒太傷人心,甯玉合即便嘴上不說,心裏又豈會好受……都看幹淨了……
許不令思索少許,搖了搖頭:“關系肯定不能斷。要不我收鍾姑娘當徒弟……”
“我呸!……哦不是,公子說笑了,嗯……我已經拜入師門,哪裏能再拜公子爲師……”
鍾玖差點露出狐狸尾巴,臉色變了好幾次,連忙做出失禮的模樣,微微欠身。
許不令也愣了下,沒想到仙子般的鍾姑娘也會爆粗口,不過這主意确實過分,也不怪人家。
收徒弟不行,那剩下的好像就隻有……
許不令眨了眨眼睛,做出翩翩佳公子的做派:
“敢問,鍾姑娘是否婚配……”
???
鍾玖當即蹙眉,冷聲道:“許公子,還請注意身份。”
許不令點了點頭,一時間也有些無奈了。
鍾玖仔細觀察了片刻,見許不令一副不可能和甯玉合斷絕關系的模樣,也隻能退而求其次:
“其實,江湖上的師父,分領路的、入門的、授業的,才華橫溢之輩一般都有好幾個師父,但真正的師尊隻有一個。甯玉合既然沒教你什麽,頂多算是稍加指點的入門師父,我能教你的東西很多,而且都有大用處……”
許不令眨了眨眼睛:“鍾姑娘的意思是?”
“恩,就是我當大師父,對外或者書面記載上師父都是我,甯玉合既然已經收你爲徒,斷絕關系确實不合适,就當個入門師父,倒也不沖突……”
許不令眨了眨眼睛:“這也行?不壞師門規矩?”
鍾玖歎了口氣:“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公子不能不救,也隻能如此了。”
許不令對此自然沒意見,很利索的便退開一步,準備擡手行禮叫聲師父。
鍾玖也站直了幾分,眼底顯出幾分‘大功告成’的竊喜。
可偏偏就在此時,岸邊跑來了一個王府門客,急匆匆跑的跟前開口道:
“小王爺,打聽到甯玉合和祝滿枝的消息了,她們在荊門,好像和‘荊門第一’周正甲起了沖突,江湖傳言那周正甲要強娶甯玉合……”
“什麽?!”
許不令聞言頓時惱火,見護衛言詞急切,也不敢耽擱,快步走向了樓船:
“取我的馬來,剛來楚地,怎麽什麽妖魔鬼怪都往出冒,連我的女……師父都敢動……”
“诶?!”
正準備收徒弟的鍾玖,看着許不令絕塵而去,一時間楞在了當場,反應過來後,眸子裏便顯出幾分惱火:
“這個狐狸精,怎麽處處和我過不去……”鈥斺擖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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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