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着,你小子還不樂意?”蘇子布哪裏看不出來司行風的顧忌。
“願意,願意!”司行風嘿嘿一笑,他哪能說不樂意啊,好不容易找到個精通光電域魔法的引導者,“蘇學長,我們快去吧!”
所謂的身份錄入遠比司行風想的要簡單,他倆甚至都沒有走出這個房間,隻短短片刻就搞定了。蘇子布提取了他的掌紋、指紋和血液,并把它們的的資料信息彙總輸入進了自己的光腦。
“完了?”司行風問。
“完了。”蘇子布答。
“就沒什麽别的了?”
“沒了?”
“這麽草率的嗎,”司行風心裏瘋狂吐槽,“蘇學長,那接下來,我們要幹嘛?”
“脫衣服吧?”
“啥?”少年頗有些淩亂……
“你去換一下納米戰甲啊。”蘇子布淡淡道,“還有一個小時五十三分鍾,應該夠你适應并學會基礎使用方法了。”
“那你呢?”司行風問道。
指了指桌子上的光腦,蘇子布攤了攤手,“我還要去幫你去完善一下個人的資料卡,順把你的軍服給領回來。”
司行風長舒一口氣,要是兩個大男人光着身子獨處一室還挺奇怪的。
“哦,對了,09号房間是我們的訓練室,裏面還有這次任務的一些資料,你也順便熟悉一下吧。”抱起光腦,剛準備離開房間的蘇子布突然轉頭說道。
“好的,蘇學長!”
“嗯,等我回來以後,記得改口叫我隊長!”蘇子布嚴肅道,“青銅樹裏沒有學長這種稱呼。”
……
司行風其實也并不是第一次接觸納米戰甲,這東西大概的原理他也清楚的很,可當他褪去全身衣服,想要穿上并使用它時,他才發現這件高科技戰甲實際操作起來可比書中記載的要複雜太多。
納米戰甲本質上是由無數個精細複雜的納米機器人構成,使用者則需要通過控制核心中樞來調動這些微小的機器人去構建并組成各種不同的外觀狀态。
此刻,司行風所面臨的問題就在于,這個核心中樞的複雜實在是有些超乎他的想象,所有的納米機器人加在一起,居然有整整超過上萬種的不同組合方式。
好在司行風的記憶力比較強大,他硬生生地将所有的組合方式全部都給記憶了下來。
随後他則是按照戰甲的操作說明,控制自己的腦電波去同那個小巧精緻的核心中樞取得共振效果,從而控制那些均勻分布在自己身體表面的納米機器人,迅速轉變形成各類不同的形态。
适應了一會兒後,司行風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這套造價不菲的納米戰甲,功能真的十分全面,竟是幾乎可以完美适配所有極端條件下的各種戰鬥環境。
感覺已經基本沒有什麽操作上的問題後,司行風看了看時間,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花了一個多小時在學習如何使用戰甲上。想到蘇子布離開前的叮囑,他連忙打開了訓練室内的光腦投屏,仔細查看起這次任務的具體信息來。
在遠東要塞生活已經三年有餘,大大小小的任務,司行風也參加了不下兩百次。
除卻東霆學院派發的那種簡單作訓任務外,即使是危險性不低的探索、繪圖和圍獵任務,他也同樣算得上經驗豐富。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這一次的任務竟是完全不同以往,居然是一項性質特殊的獵殺任務,而且獵殺對象,也并非是什麽攻擊性極強的兇猛野獸,而是實實在在的人類。
這個人,司行風還有些熟悉,正是曾經巨京城“修羅”組織中的十八使者之一。
資料上說他的名字叫種虎,但司行風印象最深的卻是這個家夥“毒手”的外号。哪怕時至今日,司行風仍然記得這個家夥曾犯下的累累惡行。
同自己的養父肖聰不同,種虎這家夥原本是巨京城主京少武的手下,一直負責掌管巨京下城區東街的治安。
可身爲東街治安官,他一向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甚至還偷偷創建了一個名爲“煙柳”的組織,各種巧取豪奪、逼良爲娼,一直都是下城區内人人懼怕不已的惡徒。
而當初李苟代和肖聰一同創立苟子幫的時候,雖然他們經常倒賣荒原中的野人奴隸,賴以謀生,但對同樣苦命出身的街坊們,他們倒還始終不錯。
甚至有時候見到他們實在沒有吃的,也會主動接濟一番,給他們送上一些吃食,因此他倆在下城區也算小有薄名。
但這事兒不知怎麽就傳到種虎的耳朵裏去了,竟是惹的這家夥老大不願意。之後,他不僅處處壓榨苟子幫的活動空間,嚴卡他們的出城機會,甚至還派人将當時李苟代和肖聰兩個人好幾年的積蓄全給搶光了。
後來肖聰多方打聽才知道真正的原因,原來當年李苟代身患重病,他爹爲了換取特效藥救他,曾做主把他的姐姐賣去了“煙柳”組織。
苟代的姐姐雖然出身下城區,卻難得的長相漂亮,而且身體也是十分健康,沒有出現絲毫的變異和感染,因此被種虎特地獻給了一位上城區的大人物。
可誰知她性情剛烈,在那大人物想對她施暴的時候,竟是掙紮之中帶着對方一同從上城區的數十米高樓上跌落了下去。
苟代的姐姐隻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當場摔死也不會有人在意。可那大人物卻是一位超凡存在的後代,他的意外死亡自然是觸怒了這位超凡者。
巨京城可不比遠東要塞遍地超凡,每一個超凡者在巨京城都具有極強大的能量。他的暴怒,哪裏是種虎當時區區一個普通的刀虎基因變異者能夠承擔的起的。
後來還是多虧京少武替種虎多方求情,才算勉強保下了他一條命,但種虎的四肢卻是就此被徹底廢掉了。不過種虎後來也算是因禍得福,在花費重金經曆了機械改造後,他的實力反而更勝以往。
可四肢盡斷的事始終還是他揮之不去的夢魇和恥辱,但即使他變強了,也依然無力對付那位強大的超凡者,所以就把全部的恨意發洩到了李苟代頭上。
殺人易,讓人生不如死難,種虎當時用心何其險毒,他其實可以很輕易就殺掉李苟代,可他偏不這麽做,而是選擇處處爲難對方。
隻是之後事情的發展也有些詭異,苟子幫幾年積累的灰飛煙滅,雖然讓李苟代立時心如死灰,可性情堅韌的他卻硬生生挺了過來。
後來,迫于無奈之下,他也聽從了肖聰的勸說,解散了苟子幫,并改換門庭投身到了“血色”組織麾下。也正是因爲依靠着“修羅”在背後的支持,他和肖聰不僅東山再起,反而發展的是越來越好。
而随着自家靠山京少武突然的暴斃而亡,平素就樹敵頗多的種虎反倒是在不知不覺間,陷入了衆矢之的。
可這家夥終究也是個能屈能伸的,眼見情況不對,竟是選擇背主求榮,絲毫沒有顧及京少武當初的恩情,反手就投靠了當時在城内聲威如日中天的羅休。
再之後,肖聰跟李苟代反客爲主,順利架空“血色”,将其徹底歸入了羅休的絕對掌控中,并憑此功勞一舉成爲了十八修羅使者之二,開始同種虎平起平坐。
後來,當肖聰靠着一筆筆的功績,力壓所有人做了第一修羅使者後,種虎更是萬分惶恐了起來。
他深知肖聰跟李苟代倆人之間關系很是親近,一直都十分懼怕他們會聯手對他曾經做過的事情進行打擊報複。
所以他不僅大力散布謠言說肖聰有意背叛羅休的壞話,還時常指使自己的手下到他的地盤上去惡意挑事、引發動亂。
正是他的謝謝小動作,讓羅休最終下定決心疏遠了勢力開始變得越發強大的肖聰,以派他前往遠東要塞執行任務的名義,實際上對他進行了徹底的放逐。
其實無論是肖聰全身惡性變異的難以逆轉,還是他後來被迫離開巨京城,最終困死于那座失落古城,這種虎都可得上是“出力”巨大,因此肖聰對他一直可謂是滿腔恨意。
久在肖聰身邊的司行風對這些事也都十分了解,可誰能想到,兜兜轉轉了幾年之後,自己這次任務的目标對象中居然正好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