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滴滴!”
急促的通訊接入申請提示音猛然自左耳的微型耳麥響起,司行風連忙看向了自己戰術腕表的屏幕。
作爲珍貴的便攜式個人終端設備,這隻戰争學院标配的戰術腕表也是目前司行風身上最值錢的家當了。
當然,它的功能也遠比之前司行風接觸使用過的其他腕表要更爲複雜全面。
點開屏幕,司行風有些吃驚,通訊申請竟然來自一個他萬萬沒想到的人,光電行者蘇子布。
“蘇學長,你好!”
“司行風是吧?腦域闊度達到S以上,基因鎖一重,覺醒了光電域能力?”蘇子布的聲音很陰柔,情緒中帶着股漫不經心的随性。
“對的,是我。”司行風老老實實應道。
“不錯,但我更感興趣的是,你的戰鬥天賦。”盡管自己隊伍裏隻有一個人,蘇子布言語中卻沒有像其他人一般,對司行風極盡拉攏之意。
“戰鬥天賦?”
“這樣吧,你現在在宴會廳吧?”蘇子布沒理會司行風的疑惑,“随便找個不順眼的人,去打一架!”
“這不太好吧?”司行風有些愕然,他可是沒料到這位光電行者的性格居然如此的……暴躁直接!
“那就算了吧,如果不是看你實力不錯,我也懶得帶一個菜鳥!”說完話,蘇子布就立刻切斷了通話。
十幾年來,司行風還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爽利的人,這對性格隐忍穩重的他來說也是極大的沖擊。
愣了愣神,司行風反手向對方發出了通訊申請。
然而屏幕上的血紅色文字立時又打擊了他一次,對方竟然拒絕所有陌生人的通訊申請。
這竟是一個同甯琉璃的父親,那位特立獨行的甯遠程極其相似的家夥。
司行風心有不甘,又申請添加對方到自己的通訊錄中。
畢竟,隻要還想學習如何使用光電域的魔法力量,這是他目前唯一的人選,司行風無論如何也不能随便放棄。
等了大概兩分鍾,見對方依舊毫無反應,司行風有些急了。
他猛地意識到,自己最近的心态好像出現了問題。
哪怕自己在同齡人之中勉強算是個中翹楚,甚至有些前輩也願意捧着些自己,但在同樣天賦卓絕并小有成就的人眼裏,其實自己隻是個黃毛小子。
好在申請界面是可以錄入信息的,司行風簡單的發送了兩個字,“我打!”,就大踏步直接走向了宴會廳中心處的擂台。
擂台角鬥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司行風自知沒必要去平白無故挑釁别人,于是他就挑上了之前對自己出言不遜還調戲古清清的那個薛一刀。
别看薛一刀長的寒顫,他确實有自己驕傲的本錢,不提他哥哥,就是他自己本身的天賦也是極佳。
十五歲的八階五等中級詭盜者,别說是在新生中,許多老生也未必有他實力強大。
隻是詭盜者這個超凡職業的上限也隻有四等,他如果想走的更遠,隻能自己想辦法去尋求突破。
于是他選擇了一位高級獵魂者作爲自己的引導者,所爲的,就是嘗試着去糅合這兩個職業,将自身的超凡職業道路繼續走下去。
然而這位獵魂者卻意外的拒絕了他的申請,原因也很簡單,對方并不看好他有這個能力。
本就有些郁悶的薛一刀此時正在浏覽着資料,尋找下一個能對他有所幫助的引導者,卻沒想到一則挑戰申請直接傳到了他的個人終端腕表上。
說來也巧,本就心情煩躁,不欲理會這則消息的薛一刀不知爲何,卻是鬼使神差的點開了這則挑戰申請。
而在看到挑戰人竟是那個之前被自己嘲諷了的小白臉後,這家夥還露出了一個殘忍狠毒的笑容。
薛一刀自知自己長相不太招人待見,雖然遠東要塞的傳統并不會那般在意容貌,但他多少還是有些自卑,因此也極其仇視像司行風這樣長相俊美的男人。
見到司行風自己找上門來,薛一刀并沒有着急接受申請,而是将普通的競技挑戰更改爲生死挑戰,傳回給了他。
他的意思很簡單,要打可以,但競技沒意思,不如放開手腳打上一場,生死不論!
司行風眉毛微皺,他其實也有些不理解,自己一向不喜招惹麻煩,避免與他人争端,爲什麽還是會無故惹上是非。
前些年有個趙明陽,現在又出現了個薛一刀,竟然都莫名其妙的對自己起了殺心,也不知道爲什麽這些家夥會如此敵視自己!
原本以司行風的性格,他必定會選擇再隐忍一番。他是孤家寡人,但對手可不是。
肖聰從小就傳導給司行風一種理念,對他的影響頗大。
如果做不到斬草除根,那就不如明哲保身,暗自積蓄力量,先苟上一段時間。
可現在形勢卻有些容不得他退讓了,拒絕也就意味着自己要放棄跟随蘇子布學習。
還有個更大的問題在于,除了蘇子布,他可不知道還能不能再遇到另一個精通光電域力量的人了。
其實平心而論,司行風也覺得之前的自己确實有些太慫了,
可如果不是還有許多的事情沒有做,他何嘗不願意也少年意氣、快意恩仇一些。
大概遲疑了兩三秒鍾,司行風總算下定了決心,一臉決然的按下了确認鍵,同對方達成了這場生死擂約鬥。
突如其來的一場角鬥,也吸引了還未散去的所有學員的目光。
要塞中任何人都極其尚武,如果不是因爲有着極其嚴格的管理制度,以及極其可怕的懲處措施,每天要塞内出現的各種争端不知要引發多大的動亂。
因此,角鬥作爲唯一正式得到軍方許可的内部人員戰鬥模式,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極其吸引人的注意。
即便是甯琉璃她們也有些意外,司行風竟是突然就跟别人展開了生死角鬥,都是頗有些擔心的看着他。
擂台之内并不限制使用任何裝備,因此甯琉璃還把自己的炎獄長劍抛給了他。
等到薛一刀也來到司行風面前,擂台竟是自動于外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球狀透明保護罩,将兩人同其他人給完全隔離開來。
這是學院科研所結合多年經驗專門設計并逐步完善的一項智能防護武器,名爲天羅,除了應用在宴會廳之外,也适用于防護要塞軍隊的諸多戰略物資和裝備。
不要小看天羅那看似薄弱的一層防護罩,它是由高度壓縮成穩定狀态的能量光束形成,甚至可以抵禦小型核彈爆炸所造成的巨大能量沖擊而不受損傷。
看着四周升騰起的能量光束逐漸彙聚,并形成猶如實質的防護罩,司行風和薛一刀相對而立,紛紛抽出了手中的武器。
司行風手持的自然是甯琉璃的炎獄長劍,炎獄劍身修長,上面浮雕着複古而華美的紋飾,極其适用于走靈巧刺擊路線的劍舞者使用。
但這把劍握在司行風手中卻是有些略顯單薄了,竟是讓原本身姿挺拔的他顯得有些秀氣。
反觀身穿着一套黑色緊身作戰服的薛一刀,卻是面露不屑之色。
隻見他雙手微抖,兩把同樣細長,表面呈現烏黑啞光色的合金釺就把他握在掌中。
獵魂者同樣走近身刺殺的風格。憑借詭異莫測的速度以及奇特的武器,一個高階獵魂者甚至可以在數秒内迅速靠近并短暫迷惑敵人,将手中的長釺刺入對方的咽喉或者心髒。
這是獵魂者的優勢,但同時也是它的局限所在。如果失去了武器,隻擁有速度優勢的獵魂者很難對敵人造成有效傷害。
甚至于面對防護力極強的對手時,獵魂者即使能夠順利讓對手陷入“迷魂”的自我混亂狀态,但他們的狩獵手段甚至于不能将對方破防,以至于無法成功獵魂。
司行風謹慎的習慣,讓他在面臨任何對手時,都不會小瞧對方。任何一個超凡職業,都有它獨到的手段,而任何一個超凡者都可能掌握有科學暫時無法解析的可怕能力。
反手握劍,司行風迅速的先行向對方攻擊而去,他雖然身材高大,但得益于強大的身體天賦以及基因鎖解開帶給自身的各項增幅,他身形如電,竟是在薛一刀身側足足留下了四道殘影。
薛一刀頓時大驚失色,他又不是個傻瓜,也早早就打聽到了司行風在東霆學院本就籍籍無名,常年排在所有學員中的最後一位。
在他看來,這個小白臉無非就是長的好看了些,又狗屎運一般的成爲了統籌者,根本就是一路靠着同伴才僥幸進了戰争學院。
可此刻司行風所展現出來的速度,竟是比自己還要快上一些!
想到之前自己詢問的那名學員,頗爲輕蔑地将這個家夥評價爲“廢物的統籌者。”,薛一刀不由得暗暗叫苦。
“一個常年倒數第一的人,就有這種實力?如果不是這家夥扮豬吃老虎,難不成你們東霆學院已經強大到了這份上?”
雖是有些慌神,薛一刀還是很快反應了過來,這可是生死之戰,由不得他大意分神,更何況,對手甚至比自己還要強大一些的樣子。
揮動着手中長釺,牢牢護住了自己的要害,薛一刀仔細思索着對策。
不僅自己引以爲豪的速度被對方壓制住了,力量上他也深知自己同樣不占優勢,勉強同司行風手中長劍磕碰了幾次,他現在已經是雙臂發麻,手腕酸痛了。
好在還有殺手锏,薛一刀安慰着自己,暗暗催動着手中奇特的武器。
司行風并未因爲自己完全壓制了對方就沾沾自喜。
他很清楚,薛一刀既然是獵魂者職業,就必定和自己熟悉的影武者梁衡有着不同之處。
隻是再過小心謹慎,他也沒注意到,薛一刀手中合金長釺表面的那層黑色啞光塗層竟是在緩慢的消解,在他的頭部周圍逐步形成了一層極其淺淡的朦胧黑霧。
倏然間,薛一刀迅速閃身并翻滾至司行風身後。
與此同時,那朦胧的黑霧順着司行風的鼻孔就進入了他的身體之中,直沖向他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