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死面癱,你歎什麽氣啊?”古清清也那邊也不知道在鼓搗着什麽,一邊發出奇怪的噪音,一邊兇巴巴問道。
“戰争畢竟是要死人的,而且無論天資卓絕還是平庸無爲,在戰争的浪潮之下,所有人盡是時代的蝼蟻!”司行風感慨道,“可我始終想不明白,戰争的意義是什麽!”
“哪有什麽意義,進攻就是爲了掠奪,防禦就是爲了守護,歸根結底,都是爲了更好的生存而已。”古清清嘟囔道,“想那麽多幹嘛,我們注定會是勝利的一方!”
司行風想了想,還是将心裏的話給憋了回去。當初古奇老師所說的畢竟也隻是推測,或許事情并不會真的發生呢。
“先不想那些了,我們還不到參軍的年紀。清清,你在幹嘛,怪吵的!”司行風問道。
“我在收拾東西啊,明天就要去戰争學院啦,總得把東西收拾一下吧……”古清清似乎在費力地搬着什麽,“哎呦,這也太沉了!”
轉過頭,問了一下裘龍且,“球球,我們要不要回學院,把清清她們接上,一起過去?”
裘龍且點了點頭,“恩,風哥!要不是突然想到北部灣可能出現問題,我剛也想問她們來着。”
“清清,我和球球剛把東西收拾好,我們倆去找你們吧,琉璃應該也在吧?”司行風問向古清清。
“嗯,好啊。臭冰塊也在幫我收拾,你也快來吧,然後我就可以休息了!”古清清嘻嘻笑道。
“别的不管,我們倆最多幫你把東西搬下來。”司行風看了看裘龍且的六個箱子,心裏明白古清清跟個人形軍火庫一樣,恐怕她的行李也少不了,于是一口回絕了她。
“别呀,再商量商量呗,風哥哥~”古清清竟無視甯琉璃的白眼,破天荒地撒起嬌來。
聽着她軟糯無比的聲音,司行風差點沒把早餐給吐出來,“那個,清清,你悠着點,我還想多活幾年!”
“痛快過來,本小姐找你幫忙,你居然敢不來,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債主!”古清清沖着甯琉璃做了個鬼臉,又傲嬌着同司行風說道。
這邊他們鬥着嘴,裘龍且已經把浮空車開回了東霆學院,“風哥,要不我直接把車停在她們倆窗戶外邊得了?”
司行風點了點頭,“她們住五樓,浮空模塊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我已經把它原本自帶的模塊給改造了一下,不超過十五米都不會有問題的!”裘龍且不無驕傲的應道。
“不愧是你!”司行風可從不吝啬對自己好友的誇贊,畢竟在同齡人之中,小胖子的機械天賦确實無人能出其右。
嘿嘿一笑,減緩浮空車的速度,裘龍且就将它停在了古清清她們的宿舍窗口。“清清仙女,早上好呀!”
費力地将箱子牢牢鎖死,古清清順手關掉了耳朵上的通訊器,又理了理自己的頭發:“胖球,死面癱,快來幫忙!我已經理出來八個箱子了!”
司行風、裘龍且将浮空車泊好鎖死,一前一後地沿着窗戶跳進了她的宿舍。
“清清仙女,你怎麽東西比我還多?”裘龍且大吃一驚,“我才六個箱子!”
“也不光是我的啦,我跟琉璃兩個人的!”古清清有些害羞。
“嗯?”原本正跟司行風說着話的甯琉璃,忙驚愕出聲,指了指已經落在一起的兩個箱子,“清清,我的東西可都在這了。”
“哎呀,琉璃,你怎麽拆台呢!”古清清有些羞惱的跺了跺腳。“好吧,都是我的!三箱衣服,兩箱鞋,兩箱武器,還有一箱零食……”
司行風愕然:“這麽多?你還有多少沒收拾的?”
古清清無奈的推開了身後的一扇門,“喏,就還有這些了……”
衆人扭頭一看,入眼處就是一排各式各樣的槍械紛紛整齊的斜挂在牆頭。司行風簡單估計了一下,這些東西起碼還要裝三個箱子。
“來吧,一起弄也能快一點。”無奈的擠出一個笑容,司行風說道。“你這些武器不會走火吧?”
“那不能,這些都是私人武器,但是彈藥都是制式的,我是無權保留的。”古清清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
人多力量大,四個人齊心協力,總算把古清清的東西都收拾完了,一共十二個箱子,足足比裘龍且還多了一倍。逐個将這些家當都擺放在浮空車上,四人一個接一個的從窗戶又跳回到車上。
“胖球,你這哪弄的破車?”古清清剛一坐好,就是跟司行風一樣的反應,頗嫌棄起這台其貌不揚的古董來。
裘龍且也懶得再解釋一遍了,跟司行風不一樣,古清清是徹頭徹尾的對浮空機械沒有一點了解。就是自己解釋一通,恐怕也是對牛彈琴,作無用工。
反倒是司行風哈哈大笑起來,說這可是球球費盡心思弄來的古董,等他改造好之後絕對會煥然一新!
不置可否的瞥了一眼,古清清依舊是略帶嫌棄的看着這台浮空車。
“清清,琉璃!你們知道這次是因爲什麽引發的戰争嗎?”司行風略帶試探的問道,他還是十分擔心古奇老師曾經提到過的猜測。如果一切真的如他預想的發生了,司行風恐怕這一次的戰争不僅僅會隻涉及到遠東要塞,甚至那神秘的中原城邦以及諸多浮空城也都會被一起波及進來。
“不太清楚,好像跟以前一樣吧,是異種軍隊襲擊了我們的巡邏隊,應該隻是小型的局部戰役。”古清清斜躺在座椅上,淡淡道。
甯琉璃聞言,搖了搖頭,“這次不一樣的,以前大多是我們的巡邏隊因爲深入塞外區域才會被襲擊。可這一次,據說是有大批的異種軍隊主動的進入了我們的防區!”
“隻是和異種之間的沖突嗎?”司行風疑惑道,按照古奇老師當初查證的證據,應該不僅如此啊。
“不然你以爲呢,難不成要塞還會内戰不成?”古清清哈哈笑道。
古清清一語成谶,司行風所擔心的正是這個。
當初古奇是攜帶着重大的秘密從中原城邦返回遠東要塞的途中,突然接收到了一個奇怪的遠東要塞特有的求援信号,于是他才偏離了自己的航線來到了巨京城附近。
結果他剛一到達信号源的位置,還未來得及反應,自己的浮空艇就遭遇了瘋狂的攻擊而失控墜毀。如果不是他反應迅速,選擇緊急彈射跳傘逃生,後來又被肖聰的手下偶然搭救,古奇知道自己鐵定是活不成了的。可後來古奇越回憶越不對勁,因爲遠東要塞同巨京城早已沒有了任何聯系,而且那個怪異的求救信号似乎也是被模拟出來的。
可當他意識到自己應該是被人出賣了的時候,已經爲時已晚。巨京城同遠東要塞之間的距離過于遙遠,失去了專屬浮空艇的他想要回返根本就是難如登天。
就這樣,古奇才在巨京城中一連呆了好多年。可是這期間的每一天他都心急如焚,因爲他所查探到的是一個極其可怕的大陰謀,時間拖得越久,遠東要塞的情況也許就越危險。
終于,他等來了機會,巨京城的羅休選擇派遣肖聰前往遠東要塞!
古奇在肖聰手下多年,當然知道羅休這一舉動分明是想借機除去肖聰。可他同樣清楚,這也是他唯一一次可以回到要塞的機會,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要把查探到的陰謀告知古擎天,讓他有所防範。
于是他跟肖聰商定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順從羅休的命令。一來,肖聰當時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同羅休對抗,哪怕是選擇硬碰硬,也注定是以卵擊石,十死無生的結局。
二來,集中手上的力量,前往遠東要塞的話,确實也還有着那麽一線生機,而且要塞不是修羅組織的勢力範圍,他肖聰也可以不再受制于人。
精明的羅休自然知道古奇一心勸說自己前往遠東要塞有着自己的小算盤,可他也有一個不得不如此的理由。那就是他的養子,被肖聰取名爲肖明的司行風。
肖聰很清楚,自己給不了肖明更好的生活,他活着的時候,或許在自己的庇護下,肖明可以過着還不錯的生活。
但一旦自己死去,同樣因爲自己的關系,一定會有人殺了他,趁機收攏自己的勢力去向羅休表忠心。
隻是後來的事情,無論是古奇還是肖聰都沒有預料到。他們在度過了種種危機之後,竟然無意中鑽進了詭異的魔法之城,并且還無法脫身。
到了最後,兩人迫于無奈都是選擇犧牲了自己,把一切都托付給了當時還不過十一歲的“肖明”,也就是司行風。
古奇托付給司行風的是原本屬于自己的職責,一根項鏈以及一個記載着可怕陰謀的存儲卡。而肖聰托付給司行風的,則是他自己對于美好的一切渴求和希冀,以及他壯志未酬的遺憾和不甘。
他生于微末,終成位高權重的修羅使者,但他卻從骨子裏憎惡巨京城這樣的地方,他一直渴望靠自己去毀滅這裏極度不合理的制度……
帶着兩個人的命一起活,就是這樣,十一歲的少年一個人才撐了下來,活着走過了荒無人煙的茫茫沙海,來到了遠東要塞。
司行風其實并不知道那個藏于項鏈内部的存儲卡中的内容,但他記得古奇重傷垂死之時對自己說的話。
“記得告訴古司令,要小心身邊人,要塞中有叛徒!”
一開始,司行風是沒有辦法接觸到古擎天的,他也不敢貿然暴露自己跟古奇老師的關系。因爲一旦被人發現,不僅沒有辦法完成古奇老師的囑托,他要是被所謂的叛徒發現,注定小命難保!
可是很巧合的是,司行風偶然知道自己居然跟古擎天的孫女在一所學院上學,而且她還被選爲了自己的助教。這原本是個天賜良機,可他萬萬沒想到,古清清壓根就沒想過理自己……
沒有機會,要麽就等待機會,要麽就創造機會。因爲獨特的經曆,司行風十分耐得住寂寞,同時他也清楚,隻有自己活着才有希望。
後來,因爲生存實訓課,司行風總算見到了古清清。而在熟悉了一段時間之後,他便把那串珍貴的項鏈交給古清清,讓她幫忙轉交給了古擎天。
在那之後,古擎天曾悄悄見過他一次,可心思細膩的他很敏銳的就立刻覺察出這位老者對自己其實有所懷疑。不過司行風真的從未想過要借此邀功請賞,他隻是将古奇老師的懷疑如實轉達後,就離開了。
畢竟是個少年人,司行風根本不可能完全壓制的住自己的好奇心。尤其是在跟古清清逐漸成爲了很要好的朋友後,他更是無數次的推理猜測,古奇老師當年到底查探到的是怎樣的秘密。
一個同時涉及到中原城邦、遠東要塞甚至還有巨京浮空城在内的陰謀,一定是十分的可怕。
比如要刺殺古擎天?在要塞搞分裂?或者是修羅組織要進入要塞搞政變?
司行風是一個十分珍視感情的人,他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以及她們的家人受到侵害!可他也很無奈,因爲他真的想不到,古奇老師三緘其口都不肯交待給他知道的大陰謀究竟是什麽。
甯琉璃拉了拉司行風的胳膊,關心的說道:“風,在想什麽?”
“莫名有些擔憂,我總感覺要出大事,心髒砰砰地跳個不停。”
“不會是輻射的後遺症吧?”甯琉璃頗爲擔憂,因爲她自己當時就心情莫名沮喪難過。
司行風搖了搖頭,“放心吧,不是身體問題,我現在的身體素質好得很。”
“那你也别胡思亂想了。”甯琉璃指了指前方哥特式的建築群,“喏,我們到戰争學院了,還是先去挑一個合适的住址吧。”
“嗯嗯!”清了清自己混亂的思緒,牢牢握住了甯琉璃的手,“琉璃,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保護你的!”
似乎有些意外司行風突如其來的這麽一句話,氣質淡雅如蓮的甯琉璃,頗爲害羞,“我知道。”說了一句話,她便連忙從浮空車上跳了下去,跑進了學院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