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蛇衛四人組中實力最強的戰蛇,眼見肖聰這邊情況危急,一心想要過來支援,可那其貌不揚的趙青岩卻仿佛一塊狗皮膏藥似的,牢牢地貼在他身旁,将其纏的死死的,根本讓他無法脫身。
戰蛇戰力雖強于在場衆人,可趙青岩的防禦技巧卻顯然造詣頗深,而且這個死胖子偏偏還不同他硬碰硬,隻是利用自己的技法和堅實的背部裝甲來牽制他的一切攻擊。
如此十萬火急的緊要關頭,便是司行風也忍不住大吃一驚,他沒想到惡名昭彰、兇威赫赫的蛇衛四人組,竟是在這高矮胖瘦四人精妙的配合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可當他下意識地去老向肖聰,卻是發現他竟然仍舊絲毫未曾流露慌亂神情,依舊還是如之前那般的嘴角含笑,也不知他是真的留有底牌,還是這會兒已經被吓呆了,隻顧得保持笑容了。
江青龍左臂上被先前狂蛇手中的戰矛紮出來一個血紅的窟窿,随着他的奔走,無數的鮮血便順着他的手臂流淌下來,好不駭人。可他自己卻仿佛一個沒事的人一般,絲毫不覺疼痛,右手持刀,身若遊龍般便殺到了肖聰近前。
“肖聰,你設計毒害我青芒領袖,今日我便要讓你血債血償!”江青龍的父親便是青芒上一代的五位話事人之一,因而他對肖聰的仇恨遠比其它幾位兄弟更甚。話音伴随着淩厲刀光而來,江青龍手中戰刀仿佛要開山斷石一般,直直劈向了肖聰的前胸。
肖聰久居人後,因而也讓許多人忘記了他雖說不曾因武力而聞名,卻也是實實在在的巨京十八修羅使之首,若是沒有些傍身的真本事,又如何壓得住另外十一位桀骜不馴的家夥。
隻見肖聰,左臂輕擡,竟是直接便以肉掌就向那勢大力沉的刀光抓去。江青龍見狀,内心不由得冷笑了一聲,“都說這肖聰心裏深沉,向來謀定而動,卻是如此托大!既是如此,那老子就斷了你的左手再取下你的頭顱!”心思轉念間,江青龍不由得又加大了三分力氣,意圖可以一刀立功,在斷其手臂後借着刀勢徑直斬向他的咽喉。
然而他想的雖好,卻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是大大低估了肖聰的實力。隻見肖聰那隻即便穿戴着護甲卻仍舊顯得十分瘦弱的手掌,竟是驟然化作片片殘影,從側面迅速地一次又一次拍擊起了江青龍手中那柄材質不凡的合金戰刀的刀身,而後這柄四尺多長的戰刀竟是猛然崩碎成了無數金屬殘片。
與此同時,肖聰又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同左手隔空虛合雙掌。于是詭異的一幕出現了,仿佛在肖聰的雙手之間形成了一個肉眼不可見的特殊力場,這無數金屬殘片竟是好似違反重力一般的齊齊懸浮在了半空中,還不住地翻轉着自身,可偏偏就是未曾墜落向地面。
無論是司行風還是在場的衆人頓時全都呆若木雞。隻不過前者是在思考,肖聰能做到這種事情是利用了什麽科學原理,而後者則是震撼于肖聰居然能夠學習到這種一向神秘非凡的超凡戰技。
肖聰這會兒展現出的手段,可是像極了巨京城京家的不傳秘技“控金”,傳聞京家子弟每隔幾代就會出現一兩個子弟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各種金屬,而他們終其一生也都不會被任何金屬給傷害到。
可“控金”據說是非京家血脈難以修行的,身爲京家世代附庸的江家人對此更是知之甚深,江青龍一時間無法想通此事,滿眼都是疑惑不解的神情,就那麽目光呆滞的看着肖聰。
肖聰自然跟京家沒什麽關聯,甚至他所使用的手段也并非是什麽“控金”之法,他隻是利用雙手之間高速的震蕩方才模拟出了類似“控金”的假象,這比之真正的“控金”秘技相差的可不是一點兩點。傳聞中真正達到萬般金屬皆親和的“控金”秘技,是可以一瞬間改變金屬的結構和形态的,别看肖聰這會兒看似閑庭信步,可其實維持這種震蕩對他身體的負荷也是極大。
好在,一切還算值得,他要的也僅僅就是江青龍等人這片刻的驚愕。趁此時機,他先是眼眸瞬間化作猩紅的蛇瞳,朝着江青龍猛地眨了眨眼,而後反手便将自己勉力控制的無數金屬殘片齊齊甩向了江青龍的面門。
饒是江青龍經驗豐富,也是一時之間難以反應過來,他先是因見到“控金”秘術而導緻片刻失神,随後又被肖聰的詭異蛇眸催眠威懾,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無數金屬殘片已是到了他的面前。
甚至來不及控制身上的納米戰甲,他隻堪堪将雙臂交叉阻擋在面前……
“噗噗噗噗!”江青龍倉促之間的反應雖是救了自己一條命,可如此近的距離,他的雙臂卻是徹底廢了,無數金屬殘片皆是深深嵌入了他的手臂之中,已是将他雙臂的血管盡數割裂,甚至還有幾個力道刁鑽的金屬殘片透過他的臂骨,傷到了他的臉頰。
“啊!”哪怕江青龍素來性情堅韌,如此重傷也讓他不由得慘叫出聲。他這連聲慘叫倒是不要緊,緊随在他身後的韓青松和薛青離見狀,卻是又氣又怕。氣的是自家大哥竟是被肖聰驟然重傷,怕的是肖聰手段詭異,自己恐怕也難以對付。
而就在這兩人心神不甯之時,一道如風似電的身影猛地出現在他們身後,手中利刃輕飄飄又極速無比的滑向了薛青離的咽喉。來人枯幹瘦弱,穿着一身墨黑色的皮甲,在他那不知名材質的皮甲之上更是刻滿了各式各樣的刀砍斧鑿的痕迹,顯然也是個久經戰鬥之人。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先前曾向肖聰報告過冢狼群情況的刺蛇。原本在外圍監視着狼群的他眼見肖聰這邊的情況萬分危急,連忙撤了回來,正巧遇上肖聰重傷江青龍的一幕。精于刺殺的他心知江青龍已是失去了利爪的猛虎,就将目标鎖定在了威脅最大的薛青離身上。
薛青離雖是年紀較輕,可他亦是身法靈巧且精通刺殺之道,他敏銳的感知到身後有利刃破風之聲,隻一側身便避開了刺蛇這必殺一擊,而後他周身青芒閃爍,竟是開啓了自身戰甲的另一種形态。
隻見那原本包裹住他全身的青灰色納米戰甲竟是快速收縮成了數隻小巧堅實的圓盾模樣,分别覆蓋在了他的雙臂和腹背部位,而後他揮舞着手臂處伸展出來的兩隻利爪,便主動向刺蛇攻擊而去。
原本速度就十分迅捷的薛青離,在開啓這種形态之後,速度竟是驟然再次提高了數倍有餘,甚至連戰鬥風格都變得更爲激進。他的利爪不時會在刺蛇身上的皮甲之上留下道道深痕,反觀刺蛇卻是因方才一擊不中,失去了先機,而且他的速度也沒有薛青離快,隻得揮舞着手中的短刃,被動防守。
然而久守必失,盡管他身上的皮甲材質特殊,可在薛青離犧牲了防禦力的連環攻擊之下,這件墨黑色的皮甲也開始出現了破損。一旦失去了皮甲的防護,不難想象,刺蛇轉眼就會在薛青離那鋒銳的利爪之下變得鮮血淋漓,甚至骨斷筋折。
然而,盡管刺蛇一直在尋找機會,可薛青離此時的速度實在太快,他單憑肉眼已是極難捕捉到薛青離的動向,于是仿佛認命一般,刺蛇竟是猛然閉上了自己的雙眼。薛青離倒是對此毫不在意,他對自己此時的速度可是充滿了自信,這種狀态下的他雖然犧牲了納米戰甲大部分的防禦力,可他的速度卻足足提高了四倍有餘,又哪裏是尋常人可以捕捉的到的。
然而,刺蛇哪裏是尋常人,身爲肖聰手下的頭号刺客,他乃是掌握着超凡力量的存在。于是讓司行風永生難忘的一幕出現了,刺蛇竟是在閉上眼眸以後,瞬間在所有人面前詭異的消失了。身爲刺蛇對手的薛青離更是對此大吃一驚,他的确也看不到刺蛇的身影了,可他卻能夠敏銳的感知到某種危險一直萦繞在自己周圍。
薛青離迅速轉變成了防守姿态,并收回了自己左臂上的利爪,而他身上的納米戰甲也再次轉變起形态,竟是變形成了一隻碩大的騎士圓盾,被他握在了手中,護衛着自己的身軀,而他的右手也是橫爪在胸前,以求能夠得以最快速的應對刺蛇的偷襲。
突然,火光湧動間,眼尖的司行風發現,原來刺蛇并沒有徹底失去蹤迹,隻是他竟是詭異的化作了一個影子,不住地在對手周圍飄動。而在黑夜之中,這道黑影不僅肉眼難見,更是變得悄無聲息,因此才給到所有人一個他竟突兀消失的錯覺。
“可是,這又是什麽原理?”司行風百思不得其解,“總不會是他有着變色龍的基因吧?”
司行風心想着,哪怕他是進行了變色龍的基因調試改造,可也不能讓他在黑暗裏變得幾乎透明不可見啊?
肖聰似乎看出了司行風的疑惑,“肖明,這是又一種超凡力量,據說起源于極西之地,我們稱呼它爲魔法。”
“魔法!”司行風不由得驚呼出聲,他很難相信這種記載于古舊文明神話傳說中的力量竟然在這個時代也真的存在。
随着這邊肖聰二人議論起了魔法,化身爲影的刺蛇也終于尋找到了一個機會。隻見在夜色的遮蔽之下,薛青離自己的一道影子中竟是詭異地脫離了地面,而後迅捷的将手臂環繞在了他的脖頸處……
隻刹那功夫,方才還攻勢犀利、升龍活虎的薛青離便頸骨碎裂、嘴角溢血,詭異的倒在了地上。随着薛青離的死去,先前那道近乎透明的虛影也開始漸漸凝實,化作了刺蛇那道瘦弱的軀體,隻是很怪異的是,刺蛇竟是半跪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絲毫看不出他身爲勝利者的喜悅。
司行風也是十分好奇的盯着刺蛇,想知道他接下來想要做些什麽?
“哎!”衆人中,唯獨隻有肖聰歎了口氣,“肖明别看了,他已經死了?”
“爲,爲什麽?”司行風嘴角抽搐了一下,“蛇主,難道使用魔法的代價就是死亡嗎?”
“那倒不是,雖然魔法是很禁忌的力量,但并不意味着使用這種力量就會死亡,隻不過前提是你的體内要有魔法種子。”肖聰回應道,“不要問我什麽是魔法種子,我也不了解。我隻能告訴你,沒有魔法種子的人也可以利用魔法印記來強行使用魔法,但當魔法印記消散,這個人也會徹底死亡。”
“所以,他的死亡就是因爲體内的魔法印記消散了是嗎?”司行風不解的問道,在他的關于舊日文明時代的記憶中,關于魔法的記錄少的可憐。
肖聰點了點頭,“魔法是極爲強大的超凡力量之一,可我們所在的地方實在太偏僻,因而少有關于魔法的記錄。不過遠東要塞中,據說有着強大的魔法術士和煉金術師存在。你若是感興趣,那便祈禱我們可以順利抵達那裏吧。”
司行風歪了歪腦袋,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蛇主,有您總攬全局,我們一定可以平安抵達遠東要塞的。”
肖聰瞥了司行風一眼,心中卻沒來由地歎了口氣,“這才哪到哪啊,這才算剛進入真正的荒野區域,我都折了不少手下了,還不知道前面還有什麽兇險在等着我們呢。”